第10章
曾雪嶺倒冇有害怕。
曾洪心裡七上八下。
曾洪來燕城不到一年，西園裡的官奴把所知道的關於達官貴人的八卦都告訴他了。
他覺得自己的官職太低，導致長子都不敢在呂青峰的麵前提他。
其實他不知道，曾雪嶺這樣做是為了不牽連曾洪與曾海。
曾海見到曾洪父子後，直接道：“雪嶺，一切如我所料，呂青峰知道你是我侄子。他說案件與你無關，你莫要多想，在外也不要說。”
曾雪嶺感激道：“多謝伯伯。”
曾洪喜道：“那就好。多謝哥哥。”
曾海就像大樹一樣庇護著曾洪一家人。
曾海還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摸了摸曾雪嶺的頭髮，溫聲道：“快去睡覺吧，一覺醒來，什麼都忘記了。”
曾洪搓著雙手，道：“哥哥，我送你回府吧。”
曾海道：“送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快睡，明日你還得去西園。”又道：“有一事要告訴你。”
“哥哥請說。”
曾海忍俊不禁，道：“我聽說趙司農在早朝前逢人便說殺豬放血能去除腥臭味，還追著陛下，請陛下下令以後禦膳房殺豬就得把血放了……”
何止如此，趙司農在殿前追著各位大人跑，拚命的宣傳殺豬放血後豬肉就好吃，把各位大人驚得還以為趙司農魔障了。
皇帝隻是點了點頭，趙司農就以為皇帝特彆感興趣，在早朝散後特意專門拜見說此事，等著皇帝親自下了口諭讓禦膳房殺豬必須放血，仍不罷休，還……
一堆的官員排隊等著皇帝召見，哪知趙司農竟是為推廣殺豬放血能去除腥臭味的事一直霸著皇帝。
這個笑話各部都傳遍了。
曾洪嗬嗬笑道：“是嗎，我們司農大人真是不遺餘力。”
曾海拍了拍曾洪的肩膀，道：“隻要禦膳房帶頭，達官貴人的大廚房就會效仿。趙司農這般行事是為了讓百姓能早日吃到冇有腥臭味的豬肉。你也從中受益。這回吏部想打壓你都難。”
曾洪與曾雪嶺送走曾海後，很有默契的相視對望，均是哈哈大笑。
次日，趙司農又在皇帝麵前一通推薦。
皇帝的腦袋裡麵不是殺豬就是放血去腥臭，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實在是煩死，便在司農寺上報的奏摺上禦批並要求立即發至官報。
當日朝廷發往所有衙門的官報加了一句話：司農寺燕城西園苑監曾洪發現殺豬放血能去肉之腥臭。
燕城的六部等各部門每天都是最先收到官報。
刑部的人一看，喲曾海那個鰥夫弟弟竟是上官報了！
有些人為朝廷賣力賣命都上不了官報呢！
曾海看到官報後哈哈大笑，趙司農可真是給力。
等曾海看到有的人妒忌的臉上表情都有些猙獰，心情那就更加高興！
吏部的人也看到了官報。
那跟曾海不對付的人氣的差點把官報給撕了。
那人心腸壞的很，腦子裡的陰招一招接一招，立即派了一個從外地剛調來的官員去刊發官報的部門質問，隻要得了官報部門的一句話，他就能摁住不提曾洪的官職。
這外地官員到達目的地後，粗壯的手指快要把官報上麵“曾洪”的名字戳破了，氣呼呼道：“寫錯了，寫錯了！曾洪的官職是副苑監，是從七品下，不是從六品下的苑監！這兩個官職差了四級！”
官報的官員是個老油條，慢悠悠道：“你找錯地方了。趙司農寫的這條官訊。”
司農寺的趙司農是三品，穿紫色官袍，那可是朝廷的重臣，大周又很重視農事，便連皇帝都要給他麵子，何況六部。
一般的官員聽到這裡，便會就此作罷。
這外地官員新來吏部，為了向上司表功，竟是拿著官報去司農寺求見司農。
司農寺的主官趙司農大名趙平，今年五十八歲，頭髮全白了，因一年有半年到民間調研參與種地，所以又黑又瘦，見外地官員穿著綠袍，官職最多是正六品上，也冇有蔑視，疑惑問道：“誰讓你來的？”
外地官員不肯出賣那人，那人可是頂頭上司，道：“大人，官報上這句話有錯誤。”
趙平反問道：“陛下親批，是吏部還是你認為陛下有錯？”
他就覺得司農寺要乾件為百姓的好事，怎麼就這樣難呢？
吏部的人壓根不懂農事，不懂百姓的疾苦，憑什麼質疑呢？
他真是想不通？
看來他做的還遠遠不夠！
外地官員這才知道這則官訊是皇帝親批。心裡恨官報的官員剛纔竟然不說，害他到司農寺丟臉。趕緊賠不是。
趙平板著臉道：“知錯就改。吏部趕緊按照陛下禦批執行。”
外地官員怏怏返回，將前後經過稟報給那人。
那人怕趙平明日早朝到處宣揚此事，可是心裡著實不想給曾海的弟弟曾洪的官職一下子連升幾級。
這般左思右想後，在“苑監”的前麵加了一個“代字，就是代苑監，官職由從七品下提到了從七品上，隻提了一級。
曾洪要想把“代”字去掉提到從六品上，就得再熬幾年。
吏部想要為難一個低品級官員，特彆是曾洪這樣從外地來燕城的官員，簡直太容易了。
若是趙平不乾，那人都想好了說詞，曾洪隻是舉人出身，不是進士，進入司農寺不到一年就提了官職，已是不符合吏部的製度。
這邊曾洪在提官職上再次被吏部的小人暗戳戳的坑了，那邊曾雪嶺與林婆子、林栓子坐著騾車出燕城了！
本來隻有林婆子、林栓子去回頭見食鋪瞧瞧，林婆子想讓曾雪嶺出來轉轉，曾雪嶺也想親眼看看美味一鍋鹵的售賣情況及食鋪殺豬製作鹵肉的衛生情況，便一同來了。
燕城共有東西南北四個城門。
南城門通過南地各大城府，最是繁華熱鬨。出城門一裡多，官道兩側便是近百家商鋪、客棧、住戶。
回頭見食鋪就在這其中。
遠遠的就聞到濃鬱獨特的肉香。
食鋪在後院的廚房滷製了近千斤熟食，肉香味飄的天地之間都是。
招的官道過往的路人紛紛流口水，還把野狗、野貓都給招來了。
還不到午時，食鋪裡裡外外都是坐著、站著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