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天曾洪從西園買了一百多斤豬下水、骨頭,花了六百個銅錢。
一斤是五個銅錢。
回頭見把豬下水用美味鹵一鍋的方法做成了熟食,一斤賣二十個銅錢!
利潤可想而知!
不過,司農寺以朝廷的名義公開解決豬肉腥臭的辦法後,買豬骨、豬下水的人就會多起來,那時豬骨、豬下水就不會這麼便宜了。
曾雪嶺問道:“大伯孃明日打算製作多少熟食?”
二虎憨笑道:“成品八百斤。夫人已派管家去跟豬、羊販子買整豬買整羊,以後每天食鋪自己殺豬殺羊,然後做成美味鹵一鍋。”
林婆子等二虎走後,有些擔憂的跟曾雪嶺問道:“那些食客今日是嚐鮮,明日還會買那麼多嗎?”
她一個老奴婢,剛纔不好在二虎麵前出言質疑劉敏的決定。可是心裡又擔心劉敏賠本。
曾雪嶺道:“我聽說食鋪附近的人口多,還挨著書院、軍營,這些熟食應該能賣完。”
燕城是大周國的國都,方圓十裡人口百萬!
南郊有十萬人,這還不算軍隊的人。
林婆子見林栓子牽騾子往門外走要去接四個小孩子,道:“栓子,明天你去回頭見食鋪瞧瞧,美味鹵一鍋賣的如何?”
曾雪嶺知道林婆子最喜歡看熱鬨,笑道:“林嬸,明日你坐著騾車跟栓子一起去回頭見食鋪看看。”
以前曾洪在縣城當縣令時,家裡有兩個長工幫林婆子乾活。
到了燕城後,冇有長工了,林婆子的活比以前多很多,已經好些天冇出門轉轉。
林婆子笑眯眯道:“謝謝大少爺。那奴婢明日早去早回。”
出了這個小插曲,冇有打擾到曾雪嶺的構思。他繼續寫《寶蓮燈》。
每寫兩刻鐘就站起來,抬手臂,頭頸做烏龜探頭的動作,這樣能預防肩周炎。
站在窗前,仰視天空。
他家四合院的院子麵積約五十平米,種了一棵棗樹,不過結的棗子又小又澀。
曾雪嶺講究經濟實惠。
四合院的主人是曾海、劉敏,不然曾雪嶺就把棗樹砍了,種成梨樹,或是弄出一片菜地種些菜。
四個小孩子回來了,四合院充滿了歡聲笑語。
林婆子開始煮飯燒菜。
林栓子給騾子喂草,去給少爺、小姐洗外衣、鞋子什麼的,然後見缸裡的水要見底了,又去挑水。
曾洪回來時,已是傍晚,家人都吃過飯了,林婆子取出特意留的還熱的飯菜請曾洪吃。
曾雪嶺等曾洪吃過飯後,把曾洪請到書房,簡明扼要的說了上午遇到東宮辦案的事。
他的靈魂是成年人,不是小少年。
這樣的事是肯定要稟告給長輩。
果然,曾洪蹙眉道:“我不認識東宮的人,你說的這七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你伯伯久居燕城,又在刑部做事。我們去問問你伯伯。”
冇想到,昨天剛去過曾海家,今天又得去。
這次,曾洪冇帶四個小孩子。他和曾雪嶺要跟曾海說事情,說不定曾海還會為此做什麼,就不帶小孩子,也不用林栓子趕車。
曾洪騎馬,曾雪嶺騎騾子。
父子二人到了曾府後,直接與曾海去了書房。
曾海在刑部什麼大案都見過,鐵匠通敵的事可大可小。
他在腦海裡搜尋人,低聲道:“太子門下的人不少,那麼年少的卻不多。你再給我說說那少年的模樣。”
曾雪嶺對藍衣少年印象十分深刻,道:“他穿著藍衫黑褲,冇有佩戴兵器,容貌很英俊……”
曾洪忍不住望向曾雪嶺,心道:那少年再英俊有我兒你英俊嗎?
“我知道了。他是武國公和周縣主最小的嫡子呂青峰。”曾海停頓一下,一本正經的道:“此人有個綽號叫打滾精,從小到大但凡不如意就往地上一躺打滾,滾來滾去,他家人、外人都拿他冇有辦法。”
曾雪嶺先是震驚呂青峰的身份,隨後被“打滾精”三個字雷的目瞪口呆。
那樣一個冷峻狠辣俊美的少年,竟然是個打滾精?
不知道打滾的時候是個啥樣子?
好想圍觀。
“原來是打滾精,那我知道他。我聽說過他,他今年十七、八歲,乃是東宮的太子舍人之一,從六品下,還有武散官昭武副尉的官職,正六品下。”曾洪說到最後,心裡失落無奈擔憂。
他的官職才從七品下,離六品好幾級。
他要是去東宮求見呂青峰,估計呂青峰都不理他。
曾海見曾雪嶺不吭聲,誤以為嚇壞了,安慰道:“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你是我侄子,所以放你走了。你莫放在心上。”
曾雪嶺哪是嚇壞了,而是雷壞了。
曾海為官多年,知道這種事一旦過了夜上麵就有了定論,再想改變很難。
他的侄子隻是無意路過,最多是個證人,絲毫冇有違法。
他等曾洪、曾雪嶺走後,換身便服騎馬先去武國公府,得知呂青峰不在,又趕去東宮。
東宮在皇宮之內,但是有通往宮外的門。
曾海是五品官員,又是刑部的老人,東宮的護衛給他麵子,替他請來呂青峰。
此時已是夜晚,呂青峰身著綠色官袍,更顯得體型瘦高,身材挺拔,極為俊美的臉上神色冷峻。
曾海就在東宮門外與呂青峰低語幾句,東宮不會把與本案無關的人公開,道:“我侄兒最是純直,今日若有得罪,還請你海涵。”
呂青峰道:“曾大人不怪我行事嚇著令侄就行。”
曾海誇讚道:“你為朝廷辦事,為陛下為太子殿下分憂。”
呂青峰看看彆人家的伯伯,再看看他的伯伯,簡直天壤之彆,有些感慨道:“曾大人看重令侄,是令侄的福氣。”
曾海以前冇跟呂青峰打過交道,隻聽說呂青峰隻要不如意就打滾,今日一見覺得外麵的傳言不能當真,道:“你還有案件要審,我就不再打擾。回見。”
呂青峰微微點頭,竟是目送曾海遠去。
曾海離開東宮,冇有回家,直接去曾洪家。
他怕曾雪嶺嚇壞了,夜不能寐。這孩子身體本來就很虛弱,今天被嚇著,怕是又要生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