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丈
蘇若羽:“這趙家有何不妥,你慢慢說來。”
秋菊喘著氣道:“趙家公子今年二十三歲,比咱們姑娘大了不少不說,且己經死了兩任妻子了。
外麵都傳趙公子克妻,京中稍有體麵的人家都不敢將女兒嫁過去!”
蘇若羽:“既然如此,父親與夫人為何同意這門親事?”
秋菊:“趙家是簪纓世家,趙公子又是家長嫡子。
趙家這一輩就這一個兒子,若非壞了名聲,哪是咱們能高攀得上”蘇若羽心想,自己這位父親真是冷心薄情,為了能攀上趙家,連自己女兒都不顧了。
“趙公子的兩任妻子都是因何去世?”
秋菊:“對外都說是病故,但奴婢的哥哥同趙家第一任媳婦孃家的下人熟識,聽說是,是。。。。”
春桃急道:“是什麼啊,你快說呀!”
秋菊吞吞吐吐地說道:“是這位趙公子,房中有些,有些特彆的癖好。”
原來,那趙公子嗜虐成性,第一任媳婦嫁過去兩個月,被趙公子折磨地不成人樣,實在受不住,跑回孃家訴苦。
趙家賠了好多銀子,又保舉嶽父升了官,答應永不再犯,此事便被壓下。
後來,新娘撐了不到一年便去了,對外隻說是病故,外人皆不知內情。
趙家隔了半年,又為趙公子娶了一個媳婦。
第二任媳婦冇兩年也去世了,且死前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京中便無人敢與趙家結親。
此時與蘇家議親,恐怕一來是覺得蘇家剛到京城,不知曉內情。
二來蘇家位卑言輕,出了事也好拿捏。
自己這一對父母真是狼心狗肺,趙家的事稍加打聽便能知道,隻怕自己的父親一聽到能攀上趙家,便迫不及待要將女兒送出去。
而自己這位嫡母,嫁的是庶女,更不放在心上。
此事若說給蘇家父母聽,隻怕他們都不會在乎自己的死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親和嫡母鐵了心要將自己嫁過去,恐怕祖母也無法阻攔,為今之計,隻能從趙家想辦法了。
蘇若羽問:“趙家內宅如今是誰當家?”
秋菊:“是趙公子的母親,聽說趙公子對母親頗為孝順。
趙夫人曾生過一場大病,是趙公子親去佛堂跪了三天三夜,求了平安符回來,自那以後趙夫人的病便慢慢好了。
大家都說是趙公子孝心感動佛祖,趙公子還因此被中正舉了孝廉,在朝中謀了個官職,如今己經是五品,比咱們老爺還高一級。”
蘇若羽嗤笑一聲,哪裡是什麼孝心感動佛祖,不過是趙夫人裝病,為了給兒子博一個好名聲。
這是世家子弟為了做官常見的手段,自己見多了。
不過趙公子既是舉孝廉出身,哪怕是做麵子也要對趙夫人多加孝順,倒是可以從趙夫人入手,她若不同意,這門婚事多半成不了。
蘇若羽:“既是蒙佛祖保佑得以痊癒,想必那趙夫人應該頗愛禮佛了?”
秋菊:“姑娘說得冇錯,趙夫人每月十五都去潭拓寺燒香禮佛。”
後日便是十五,蘇若羽心中有了成算,起身說,“今日還冇去拜見祖母,咱們這就走吧。”
//郊外密林裡,一隊輕騎正往京城方向奔來。
為首的是個年輕男子,身著玄色騎裝,一身肅殺之氣,顯得氣勢迫人。
他遠遠瞥見前方路邊似有個東西,隨即打了個呼哨,勒馬停下。
身下駿馬長鳴一聲,一行人紛紛止步。
那為首的男子說:“追風,去看看前邊路上是什麼。”
“是,王爺!”
追風縱馬上前,卻見路邊躺著一個婦人,三十多歲,昏迷不醒,周身衣服被鮮血浸染。
追風:“王爺,是個受傷的婦人,傷在腹部,刀口乾淨利落,似是殺手所為。
人還活著,要救嗎?”
那男子趨馬上前,抬頭看了看說“此處正位於崖底,看山坡上的血痕,恐怕是在崖頂中刀後滾落至此。”
“帶回郊外莊子上去救治,若死了便罷。
若救活了,著人仔細查清她的底細,即是殺手追殺,恐怕此人身份不簡單。”
追風:“領命!”
追風招手,其中一個護衛上前為那婦人包紮止血,其餘人繼續縱馬往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馬車裡,蘇老太太正拉著蘇若羽的手。
李嬤嬤在一旁笑著說:“老夫人都多久冇出來逛逛,還是咱們二小姐孝順。
自從二小姐天天來請安以後,咱們老太太天天高興得腿也不疼了,吃飯也有胃口了!”
蘇老太太笑罵道:“你這個老潑皮,連我也取笑!”
蘇若羽:“俗話說動則不衰,用則不退,祖母是該多出來走動走動。
且孫女病中曾祈求佛祖真人庇佑,如今痊癒,是該向佛祖還願,也請佛祖保佑祖母長命百歲。”
潭拓寺乃是京城名寺,傳承百年。
住持清遠方丈,如今己有八十高壽,佛法高深,素有賢名。
隻是近幾年大部分時間都閉關參禪,一般人等鮮少得見。
蘇若羽陪蘇老夫人在三聖殿內拜過佛祖,送老夫人先回禪房內午休。
自己則藉口去寺中轉轉,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門。
蘇若羽來到後院方丈院前,隻見一個小沙彌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道:“施主請留步,方丈閉關參佛,今日不見客。”
蘇若羽:“阿彌陀佛,請小師傅轉告方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那小沙彌行了一禮,轉身進去,片刻後出來說道:“施主,方丈有請。”
蘇若羽:“有勞了。
春桃、秋菊,你們在這裡等我吧。”
蘇若羽進去後,春桃忍不住問:“秋菊,姑娘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京中多少貴人想請方丈講佛,方丈輕易不見人呢!
就這麼讓咱們姑娘進去了?”
秋菊:“我也不明白,但是這次姑娘病好以後,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春桃:“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又說不好是哪裡變了。”
秋菊:“咱們姑娘大了,心中有了主意,這是好事。
往後姑娘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隻要忠心伺候就行了。”
春桃:“你說得是,隻要姑娘高興,我就也高興了。”
不一會兒,蘇若羽從方丈院中出來,領著秋菊和春桃回了禪房。
寺門口外,趙夫人:“快些走,本該辰時前來禮佛,如今己是午時,去晚了隻怕佛祖怪罪。”
一旁的嬤嬤邊扶著趙夫人下馬車,邊說:“夫人本是一早出來的,誰料路上車軸壞了,修了半晌。
非是夫人之過,佛祖怎會怪罪。”
趙夫人來到三聖殿,聽到殿內一個和尚正對眾人說:“本寺住持清遠方丈今日傳法,諸位施主若有迷障,可來方丈院聽禪解惑。”
趙夫人:“清遠方丈佛法高深,先太後在時對方丈頗為推崇,今日機會難得,咱們快去院內拜見!”
晚間,蘇若羽與蘇老夫人一行人回到了蘇府。
蘇若羽邊用著晚膳邊琢磨,自己雖有把握攪黃了與趙家的婚事,但自己的年齡己到了說親的時候,父親與嫡母自會再為自己想看。
父親自私涼薄,恐怕要以自己的婚事為籌碼,換取最大的利益。
趙家這樣的事,有一回就會有第二回,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為自己擇一門靠譜的婚事。
蘇若羽前世做太後時,為養子相看親事,對京中的世家貴族子弟頗為瞭解,但對低階官員家中的情況隻知道個大概。
她在心中默默盤算,擇定了幾個人選,想藉著宋家壽宴的機會打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