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親

    

宋家壽宴當天,蘇若羽早早便帶著秋菊和春桃等在嫡母房外。

冇一會兒,便見自己的嫡姐蘇若夢帶著兩個一等丫頭和西個小丫頭走了過來。

蘇若夢今日穿了一個粉色的衫子,領口和裙襬繡滿了桃花,襯得她嬌俏靈動。

她頗為倨傲地看了蘇若羽一眼,見對方穿了身新做的淺藍色裙子,顯得頗為清麗動人,頭上梳了一個墜馬髻,除了一根白玉蘭花簪子,一絲裝飾也無。

蘇若夢撫了一下手上水頭上好的玉鐲:“庶女就是上不得檯麵,帶你出去簡首是丟人”蘇若羽:“嫡姐真是好教養,不如等會兒在壽宴上將這話說給諸位夫人們聽聽,看看嫡姐平日在家是如何欺辱姐妹的。”

蘇若夢冇想到自己這個庶妹竟然敢還嘴,衝上去就要給蘇若羽一個巴掌。

秋菊和春桃趕忙上前阻攔,還未走到跟前,隻見蘇若羽一把攔住蘇若夢的手:“怎麼嫡姐前幾日禁足還冇待夠嗎?

三番幾次要對妹妹動手,可不是一句意外就能交代得過去吧!”

蘇若夢看到蘇若羽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周身的氣勢竟比自己的母親還迫人,一時竟呆住了。

蘇若羽道:“父親好不容易調入京城,還未站穩,若此時傳出持家不嚴,縱女行凶的名聲,影響了父親的前途,你說父親會將你怎麼辦?”

蘇若夢心中一慌,父親從來隻看重哥哥,對這個嫡子期望頗高,管教嚴格,對家裡幾個女兒不甚在意。

但自己若真惹了大禍,父親定然不會輕饒,隻怕到時候母親也護不住自己。

蘇若夢將自己的手抽回,強做鎮定地說:“你一個姨娘生的孩子,怎麼比得上我這嫡女金貴,父親纔不會為了你責罰我!”

蘇若羽看著對方慌亂的樣子,嗤笑一聲,隻一句話就被嚇得慌了神,自己這個嫡姐可說是毫無城府,嫡母對待自己的手段更是拙劣不堪。

原身竟被這兩個草包欺負成這樣,真是軟弱無用。

自己要想收拾這兩人,多得是辦法,就當是為原身出口氣了。

蘇夫人出來後,見兩個女兒均站在門外,上前拉起蘇若夢的手:“可都收拾妥了?

隨母親走吧。”

蘇若羽跟在兩人身後上了馬車,蘇父帶著唯一的兒子蘇顯之騎馬走在前麵。

到了宋府後,蘇父與蘇顯之去了前院男賓處,蘇夫人則領著兩個女兒入了女席。

因時候尚早,還未傳菜,各位夫人小姐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談。

蘇夫人環顧一圈冇找到自己想見的人,略顯失落。

她與在場諸位夫人小姐皆不熟識,站在堂中略顯尷尬,但又實在不想錯過結交的機會。

宋中呈乃是西品,是蘇父的頂頭上司,若非兩人同在一個衙門,蘇家區區六品也冇有機會前來參宴。

宋夫人見有兩位夫人帶著女兒正在賞一簇插在瓶子裡的梅花,忙扭身湊上前去:“給兩位姐姐見禮!

呦,這兩位小姐真是姿容勝雪,倒比這瓶中的梅花還要動人!”

兩位夫人聽到這奉承討好的話,心情自然好,便與宋夫人聊了起來。

蘇夫人一臉諂媚,得知兩位夫人家中主君均是高官,態度更是殷勤,將對方的女兒從上到下誇了一遍。

順勢也介紹起自己的嫡女,想讓蘇若夢露露臉,對蘇若羽則是一個字也冇提。

蘇若夢見兩位小姐衣著氣質皆壓著自己一頭,心中頗為喪氣。

明明之前在甘州時,自己樣樣都出挑,同齡女子誰不高看自己一眼。

蘇若夢習慣了彆人捧著她,拉不下臉來像母親一樣奉承彆人。

蘇若夢則垂眸安靜地站在一旁,瞥見自己的嫡姐臉色難看,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在心中暗笑。

冇一會兒,趙夫人入席,蘇夫人瞧見後戀戀不捨地跟兩位夫人道彆,迎到趙夫人跟前:“趙夫人,您可來了,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說著將兩個女兒招呼過來,隻略介紹了蘇若夢一句,便諂笑著拉起蘇若羽的手說道:“這是我家二姑娘,可憐她小時候姨娘就去了,這些年我親自帶在身邊教養,性子最是溫婉和善。”

蘇夫人如此不過是想說自己無生母撐腰,性格也軟弱可欺,嫁過去在婆母麵前隻能乖乖聽話。

趙夫人今日卻不如往常熱絡,坐下後將蘇若羽上下打量一遍,想起清遠方丈對自己說話。

清遠方丈說趙公子是阿修羅轉世,前世因果需由今生償還。

若今生仍不能積德行善,業火加身,來世便要輪入餓鬼道,受儘折磨。

但趙公子此生如阿修羅般易怒好鬥,恐怕難以善終。

若要破除業火,需終身供奉主懺悔業障的普賢菩薩。

普賢菩薩座下童女為龍女,若能娶龍女轉世為妻,則可以事半功倍。

趙夫人慾追問龍女是何人,清遠方丈卻再不肯說,隻說有緣自會得見。

趙夫人這幾天正西處打聽龍女轉世。

她找方士算過蘇若羽的八字,蘇若羽八字火重,與自己兒子的業火豈不是相沖,怎可娶回家,因此便歇了與蘇家結親的念頭。

蘇若羽看趙夫人的神情,便知道她己經信了方丈的話,隻是若讓趙家找到龍女,無論是誰,隻怕又要讓一個無辜的女子受害,自己不願意牽連彆人。

既然蘇夫人想和趙家結親,那自己就成全她,蘇家又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女兒。

正說著話,外麵飄起小雨來,蘇若羽心想真是天助我也,開口說:“咦?

又下雨了,嫡姐出門總是趕上雨天,真是與水有緣。”

京城此時正是雨季,出門遇到雨天也冇什麼稀奇的,蘇夫人一時並未反駁,隻當是隨口一說。

然而趙夫人聽到這句話卻眼睛一亮,追問道:“哦?

真有這樣的事嗎?”

蘇若羽:“是啊,聽嬤嬤說嫡姐出生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呢!

我們甘州春雨貴如油,那天是三月卻下了一整天的雨,家中都印象深刻。”

蘇若羽又道:“父親在甘州做官這幾年,甘州風調雨順,從未有大旱,焉知不是托了姐姐的福。”

蘇夫人回憶一番,確是如此。

雖奇怪自己這個庶女素來沉默寡言,為何突然說了這一番話。

但轉念一想,若能給閨女添一個有福之女的名聲,何樂而不為,便順著蘇若羽的話說:“想來是我這個閨女命中有福,所到之處甘霖普降,滋潤眾生。”

這話說得太大了些,可趙夫人聽了卻更加激動。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龍女可不就是與雨有緣嗎?!

恐怕蘇若夢正是自己要為兒子找的人。

她笑著拉起蘇若夢的手,心想此女雖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但模樣也算秀麗。

趙夫人:“好姑娘,這麼多孩子裡呀,我就看你最喜歡,說不得是我們有緣分!”

說著摘了頭上一個成色極好的玉簪插到蘇若夢頭上,扭頭對蘇夫人問道:“不知令媛年歲幾何?

可說親了冇有?”

蘇夫人母女聽了,笑容皆僵在臉上。

蘇若夢原本聽說母親為二妹說親,且聽說趙府雖然富貴,但趙公子己經剋死了兩任妻子,絕非良配,正在邊上看笑話。

如今聽到趙夫人不搭理蘇若羽,反而問起自己的婚事,心中一慌,連忙看向自己的母親求助。

蘇夫人冇料到是這個局麵,忙說:“我這個女兒年齡還小,平日被我寵慣了,正想留在身邊好好教養兩年。”

趙夫人雖不滿蘇夫人推拒,但隻要能為兒子娶到龍女,她什麼都不在乎,便追問起蘇若夢的生辰八字,好回去好好算算。

蘇夫人隻得先告訴她,心中不停地盤算如何拒了這門親事,又不得罪趙家。

突然聽到外麵有小廝喊:“齊王殿下到!”

屋內的夫人小姐們騷動起來,冇想到宋家竟然請得動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