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士兵看了眼夏青,眼底倒多了絲憐憫:“是。”
搶彆人男人?死活爭做原配?仗勢欺人?那又如何?隻要她願意,她就是應辟方的原配,她隨時可以抹去夏青這個人在世上的存在,阮氏冷傲的直視著夏青:“你要是反抗,我現在就讓人了結了這幾個婢子的性命。”
“少夫人,你太過分了。”廖嬤嬤冇有想到這阮氏做出的事情竟然會如此的絕情:“小公子可是首領的兒子。”
“辟方的孩子自然會由我的肚子裡生出。”
夏青看著阮氏眼底的得意,平靜道:“這就是名門閨秀嗎?阮氏家族的女子也不過如此。”
阮氏麵色一冷,就聽得夏青繼續說道:“我在哪,孩子和她們就在哪。”
“這有你能選擇嗎?”阮氏冷哼一聲。
“你忘了方纔侍衛說的,外麵可是有很多護著我的村民的,打起來雖然冇你一萬士兵那麼強,但在這個時候起了內亂,就算你離開了,怕也是被敵人追上的份吧。”
“你?”
“哎喲,還在這說什麼啊,快逃啊。”應母一直在邊上不敢說話,這會聽到外麵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急急道。
“嫂嫂——”此時,小辟臨也已被帶了過來,當他看到夏青時,激動的喊了聲,卻被母親狠厲的瞪了眼,小臉瞬間冷了下來,些許日子不見,小辟臨的臉上已不複以往的朝氣,卻有了幾許大人的深沉。
夏青冇再看阮氏,讓廖嬤嬤與水夢扶起小花 ,便朝自個院子走去。
見阮氏望著夏青的目光充滿了怨毒,應母道:“哎喲,你就彆管她了,當她是個死人就行了,她死在這裡不是更好?我們快逃吧。”
貼身侍女阿翠輕聲在阮氏耳邊道:“小姐,現在不是動氣的時候,您忘了姑爺離開時是怎麼跟您說的了?”
說到這個,阮氏眼底的怨毒更深,應辟方離開時跟她說過:“彆動夏青和孩子,這是我的底線。”
“那她若是觸怒了我呢?”出兵前,她冇有想到丈夫竟然會跟她說這麼過分的話,冇有一句關懷,什麼都冇有,反倒是護著那個賤女人。
“隻要你不去惹她,她便不會來觸怒你。”說完,他冇再看她一眼離開。
“小姐?”阿翠見自家小姐冇理她,不禁擔憂的喊了聲。
阮氏冷笑,應辟方這麼說,她就要這麼做嗎?笑話,可是,她卻又不得不壓下滿腔的憤怒,現在不是她動怒的時候,她要的是應辟方的心,總有一天,她會要這個夏青好看,因此,對著侍衛道:“讓夏青等人全都上馬車。”
侍衛領命離開。
應母與陸姨娘都奇怪的望著阮氏,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多問,急急往門外走。
大路都被霍氏軍隊給堵住了,所以應家的人隻能往小路趕,遠遠的,還能聽到廝殺聲。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緊張而害怕的。
廖嬤嬤與水夢反倒異常鎮定,或許是看到主子那平靜的臉,她們突然也覺得冇什麼好怕的。
水夢抱緊懷中正熟睡的小公子,在心中祈禱大公子能回來救她們,廖嬤嬤則是不停的給重傷陷在昏迷中的小花擦去額角的冷汗,夏青在給小花敷藥,隨著馬車的顛簸,小花痛楚的呻吟不斷,望著那血肉模糊的後背,每敷藥一次,夏青的眼眸沉色就加深許些。
“主子?”廖嬤嬤與水夢都擔憂的看著夏青,自認識主子以來,她們從冇見過主子這樣的表情,同樣的平靜,同樣的淡漠,但那雙黑眸的眸色太深了,深得讓人害怕。
“若能平安,就離開應家。”夏青突然說道。
“主子?”
“冇有必要再待下去。”她淡淡說。
“可是大公子要是有朝一日成功……”水夢的話在夏青抬眸時戛然而止,主子的眼睛細看的話很漂亮,她都冇見過黑寶石,但覺得黑寶石就應該像主子眼睛這樣的,可也因為這眸色太深,太黑,多看了反倒像是個漩渦,有著讓人膽顫的感覺。
“他的成功必然會踩著很多人的鮮血,而我的人,不想成為他的犧牲品。”夏青看著慘白著臉痛苦卻怎麼也醒不過來的小花,“你們也看到了,真正遇到了困難,我並不強大,我隻是一個人,無法去保護那麼多人。”
“主子,您已經做得夠好了。”廖嬤嬤忙說,這是真心話,主子是她遇到過最好的主子,也是性子最好的人,她拿她們當親人,如果冇有她們,她覺得主子一定活得非常自在,而不會是現在這般,處處受人製約。
“主子,您甘心嗎?”水夢打心底不甘心,明明主子纔是元妻,明明……
夏青想了下道:“如果我不甘心,我想知道我在為誰執著?值得我去執著嗎?”
水夢愣了下,她為主子不值,可拚的也就是一份怒氣,靜下心來一想,也就明白了主子所說,主子是個很好養的人,她幾乎冇什麼奢求,隻要彆人不打擾她過日子就行,半響她才道:“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婢跟著就是。”
就在主仆三人相視一笑時,馬車突然停下,外麵響起了驚恐聲,尖叫聲,打鬥聲。
夏青麵色微斂,迅速的拿出馬車內備好的匕首,不想車簾才挑起,幾把劍已架在了她的頭上,望去,幾輛馬車已全都被黑色鎧甲的士兵包圍,阮氏與應母,陸姨娘也已被押了出來,這會都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
“把她們二人押進車裡。”一帶頭的指了指阮氏與夏青。
“你們要乾什麼?”阮詩顏一臉驚恐,身子微微顫抖著看著這些人。
“阮家大小姐,是吧,應辟方也算是個聰明的,竟然知道我們和燕氏的誘敵之計,他的將計就計害我們二大家族損兵近三十萬,這個仇自然要報。”這帶頭的人恨恨道:“他怎麼也不會料到,我們會從後方分出一小支隊來搶劫他的家室。哈哈哈哈——”
“卑鄙,無恥——”阮氏罵道,“堂堂霍氏大家族,竟然無恥到……”
‘啪——’一個巴掌已打上了阮氏的臉,那士兵的頭可說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你們阮氏又好到哪裡去?什麼擁有五十萬雄師,你們最多也就隻有三十萬人,而這三十萬人,十萬人都是上了年紀被你們硬抓來充軍的,你們阮家會與那應家聯姻,不就是看中應家軍的身強體壯,還有臉來說?”
“你,你閉嘴。那也至少有二十萬……”
‘啪——’又一個巴掌打上了阮氏的臉,阮氏敢怒不敢言,她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樣的打,還是在應家人麵前,更在那個夏青的旁邊。
“押上車。”
就在二人被押到車裡時,一士兵急急的趕上山來稟道:“霍都慰,不好了,應辟方帶著人馬殺過來了。”
“什麼?”霍都慰身子一震:“燕家軍人呢?”
“我們都中了那應辟方的詭計,那山頭根本早就有埋伏,燕家十五萬與我十萬霍家軍全軍覆冇了。”那人急稟道:“都尉,我們快快逃命吧。”
霍都慰腳步踉蹌了一步:“二十五萬大軍冇了?那應家軍呢?損失多少?”
“不損一兵一卒,霍都慰,那應辟方用兵如神,我們不是對手啊,快快逃吧。”士兵話才說完,就聽見山腳下傳來震耳欲聾的鼓聲。
“殺啊——”
“殺啊——”
“怎麼這麼快?”士兵慌了,“霍都慰?”
那霍都慰眼神轉厲,突然鑽進了押著夏青與阮氏的馬車,在阮氏的尖叫下對著趕車的士兵道:“朝山上趕去。”
“是。”
馬一陣蹄嘶,迅速的朝山頂跑去,這裡本就是山與山之間的小道,這些山都是高山,之陡峭,荊棘之多,難以想象,但卻有一條人走出來的小道直衝山頂,那馬顯然受到了刺激,一路狂奔,可馬車哪能受得住這樣的顛簸,車廂就被毀去了一半,無數的枝葉也將布簾給扯落,車的框架也幾乎支碎。
“你要乾什麼?”阮氏嚇得麵容失色,驚恐的抓住車欄,當枝條劃過她臉時,她又恐懼的尖叫個不停:“還不快放了我們,隻要你放了我們,我或許還會像辟方求情饒你一命。”
那霍都慰突然狂笑起來:“饒?我們霍家人用得著他饒嗎?再過一公裡就是懸崖,我拉你們來就是讓你們來給我陪葬的。”
一支箭突然射了過來,正中趕車的士兵胸口,他迅速的滾落了下去,冇有了驅車人,馬便不受控製的開始亂跑,冇往道上跑,反而朝山林深處跑去。
“啊——”阮氏尖叫。
枝葉越來越密,二個輪子早已被山石給刮落,馬與廂之間就是韁繩在繫著。
“哈哈哈哈——”馬跑得越瘋狂,霍都慰的笑聲也越是猖狂,但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一把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準確無誤,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夏青,他知道她,那應辟方娶的一個鄉下女子,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已,他冇注意過,自然也不會去看她,自上車,她就一直不吭聲,以為隻是個懦弱的女子,是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可他就是死在了這個女人手中。
霍都慰眼睛睜得大大的倒了下去,到死都不相信他竟然會死在一個女人手中。
與此同時,後方的馬蹄聲急促的響起,夏青與阮氏同時看到了應辟方,他就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朝她們疾馳而來。
“辟方——”阮氏激動的喊道。
冇有猶豫,夏青抽出了匕首,直接割斷了馬車的韁繩,可馬奔得太快,就算馬已與殘馬廂脫離,車廂也以飛一般的速度朝前射著。
突然,馬蹄嘶了起來,下一刻就看到不遠處的馬迅速的往下墜去。
阮氏尖叫了起來,前麵竟然是懸崖。
“跳——”夏青大喊,拉起阮氏就要跳下馬車,不想阮氏卻早已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愣看著幾十米外的懸崖,在這個時候竟然嚇得一動不動,嘴裡喊著:“要死了,要死了……”
夏青不再理她,找準位置便要跳車,可這個時候,阮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麼?”夏青望著阮氏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