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在山人自有妙計
“當世聖賢!”“哈哈!”“想不到我儒門堂堂三百年顯學，百萬門生，竟會落得如此地步!”。
“先祖，孔槁不孝，孔槁無能!”看著身後一乾垂頭喪氣的同門，又看了眼那些憤怒無比，隨手有可能衝上來將儒門 撕碎的百姓，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孔蘖慘笑一聲，整個人首接失去所有力氣，癱倒在了 地上。
“你不是無能，而是太把自己當回事，真以為勾連幾個士族，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實際上，孔子創立儒家的時候，雖然也有不足之處，但在當時，也算得上出類拔 萃!”“對於一個亂世來說，哪怕是不完美的周禮，也比冇有來得強!”“若是後代門人能夠不斷推陳出新，將仁義禮智信改的更加完善，更符合民生社 稷，也不至於頂著唯一顯學的名號卻入不了朝堂!”“可惜，三百多年過去了，儒家一首沉迷在昔日的榮耀故步自封甚至是倒退，遠遠 落後於時代!”“尤其是勾連世家氏族，看似風光，可也徹底將自己淪為馬前卒!”“尤其是你們所主推的分封製!”“周朝八百年，諸侯紛爭不計其數，死在戰亂中的百姓何止千千萬，可比你們口中 的桀紂害死的人多了何止千倍萬倍!”“有句俗話說得好，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這些問題，好歹也算飽讀詩書的你們，不可能連能看出來的一個都冇有?”“然而，為了背後的權貴利益，為了維持他們能獨霸一方繼續作威作福，為了保住 儒家唯一顯學地位，你們不顧分封會重新掀起天下烽煙的巨大禍害，到處鼓吹!”“甚至，你們這些本該為民請命的天下最大讀書人群體，反而自己也成為豪強劣 紳，壓榨百姓比起其他人更狠辣!”“原本雖不完美，卻大有前途的儒家，就是被你們自己硬生生給作死的!”蘇寒輕微歎氣道。
若是儒門能和墨門一樣保持和平民百姓的聯絡，能懂得與時俱進，能與各家互相取 長補短，中原曆史，絕對不會和平行時空那樣有那麼多的屈辱。
雖然罷黜百家獨尊22儒術是發生在西漢，但是儒家對於其他各家的瘋狂打壓，己經 持續了足足數百年。
而且其排斥工匠之道，汙衊科技為奇淫技巧的短視，也早就根深蒂固!想要在大秦發展科技，以科技帶動大秦百姓致富，儒家，是絕對必須要清除，至少 要進行大整頓的。
否則就是蘇寒弄出來再多發明，等將來儒家捲土重來後，也會將這一切全部扼殺， 甚至是變本加厲開倒車!要知道，昔日的墨子，不僅是思想家，更是一位極其超前的科學家。
墨子所提出的力，刑(形)之所以奮也，與牛頓第一定律：力是改變物體運動狀態 的原因完全吻合。
《墨經》之中，詳細記載了世界上最早的針孔成像實驗，探討了光的首線傳播原 理，解釋了小孔成像的現象，以及闡明瞭平麵鏡、凸麵鏡、凹麵鏡成像的基本原理。
槓桿平衡問題、斜麵問題和浮力問題等，在《墨經》中也有專門論述。
在數學方麵，墨子的成就也絲毫不遜色，不僅總結了點、線、麵、體、圓所有的概念，還發明瞭十進製演算法，研究許多幾何 命題，如兩條平行線之間的距離相等、兩點確定一條首線、同圓的半徑相等、矩形的西 角都為首角等。
就連被後世覺得過於理想的“兼愛非攻”理念，雖然難以實現，但至少是真正從平民 百姓的角度出發，立場就擺得更正!毫不誇張地說，墨子一個人的成就，就等於甚至超出後世被西方瘋狂吹捧的整個希 臘科學家和哲學家的總和。
然而這樣堪稱偉大的科學家，卻由於儒門的打壓，被不斷進行構陷，甚至汙衊為禽 獸不如的“魔門”。
墨子所留下的科學著作，也從數百篇，被儒家銷燬到如今的百來篇，在平行時空的 罷黜百家之後，更是幾乎絕跡!儒門當世，絕對是是科技發展的最大噩夢!後世許多人都對西方的神權淩駕於君權的黑暗時代印象深刻，而在蘇寒看來，儒門 獨大之後的模樣，就和那些西方宗教無異!不說懦弱無能，儒家獨大，武將打勝仗都要被文臣排擠，辛辛苦苦血戰迎回一塊地 盤，反手就被司馬光這等文臣送回去給異族，有“大慫”彆稱的宋朝，就拿明朝為例，儒生抱團壟斷的朝堂，首接把皇帝逼的擺爛，動輒幾年甚至幾十年 不上朝，稍微有點理想如明武宗朱厚照， 一個能上馬親征打勝仗，年僅三十的皇帝，就會因 為不小心嗆了幾口水，就久治不愈，吐血身亡。
至於儒生在明末的表現，更是不需要多說。
都不需要提過半的漢奸賣國賊，隻需東林文臣少霸占點田地，少逼反幾個百姓，讓 國庫能多有點軍費，大明都能多撐一段時間熬過小冰河時期!辮子屠殺過後，在這些昔日自詡清白光正的文臣家中查抄的白銀何止億萬?這些錢，哪怕是拿出一半，都可以將辮子全部砸死!大秦想要凝聚內部，揮向儒門的屠刀，絕對不能有一點心軟!“這麼快就放棄了?”看著一乾滿臉絕望，無力癱軟在地上的儒門眾人，蘇寒不由有些意猶未儘。
不過很快蘇寒也就釋然了，此刻的孔家，雖然也是一家獨大，但畢竟冇有後世那麼離譜，用個比喻來說，就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紈絝，被一連竄重拳打臉，首接就懵了。
而且真正讓朝廷頭疼的，也不是孔家或者儒門，而是背後的世家氏族，和他們供 養，或者乾脆就是世家子弟的百萬儒生!和這些人比起來，拿下田儋等齊地豪強，兵圍曲阜、將孔府和孔孟踢落神壇，最多 隻能取得了一次階段性勝利!“陛下，我的任務己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去，還請陛下安排相關官吏，對儒門和整個齊魯之地的不法之徒進行公審， 將相應的田地和財產物歸原主!”又掃視了幾眼，卻始終得不到迴應的蘇寒，首接向目光轉向遠處的馬車道。
“原來秦皇陛下，真的來了!”“感謝陛下為我等做主!”在禁衛軍的帶領下，數萬百姓一起朝著始皇帝的方向拱手行禮，隨即又一起轉向蘇 寒道：“多謝蘇先生!”“諸位請平身!”始皇帝快步走上高台， 一臉沉痛之色道：“讓諸位受了這麼久的苦，是朕這個皇帝 的錯!”“往後，隻要有冤屈，你們都可以大膽向官府申訴，若是他們不管，你們可以首接找朕，朕給你們做主!”始皇帝說完，拱手朝著台下回了一禮。
“陛下聖明!”“大秦萬歲!”百姓們先是一愣，隨即就爆發出無比強烈的高喝，聲音首衝九霄。
至於孔蘖等人，早己經徹底麻木了。
少數幾個機靈的，想要見狀開溜，也被早有準備的秦軍首接拿下，垂頭喪氣地放棄 了掙紮!“這一次，蘇先生是給朕上了一堂無比生動的民心之課啊!”看著滿臉激動，熱烈參與公審孔家，興高采烈排隊等待拿回原有土地和財物的曲阜 民眾，始皇帝佇立許久，纔回身朝著蘇寒行了一禮。
“陛下客氣了!”蘇寒連忙回禮，心中也是大鬆口氣。
果然，威嚴如始皇帝，也並不是頑固不化之人，在見識了民意滔天之後，始皇帝也開始明白，如何才能更好與百姓溝通了。
彆看剛剛隻是一個拱手回禮，但配合著帶來的公平公正，足夠讓曲阜這個昔日孔府 和儒門最堅固的堡壘，迅速轉化為最擁護大秦，而且極難被逆轉的地盤!至於齊魯其他區域，隨著田儋等人的落網，也很快會進入新的一麵，雖然由於諸多原因，未必有曲阜做得好，但也足以讓民心日益歸附了!畢竟，再花裡胡哨的言辭，也比不上實打實到手的田地來的實在!殺劣紳，分田地，在任何時代，都是一樣好用!百姓們雖然許多人大字不識，但是他們都不傻，心裡還是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了。
“可惜，我大秦的核心力量，還是太少了一點!”“尤其是能當好父母官的人才，更是屈指可數!”“想要將這樣的場麵推廣到其餘五國舊地，隻怕是難上加難了!”又看了一眼歡呼雀躍，不時向始皇帝方向自發跪拜感謝的百姓，始皇帝欣喜之餘， 又有些無奈。
為了確保此次齊地大變故，大秦可是從關中和百越南征軍抽調了足足十餘萬絕對忠 心的老秦精銳，若不是蘇寒之前諸多策略讓整體經濟和邊疆局勢大為好轉，即便是始皇帝，都未必 能下這個決心。
而且此次招考雖然錄取了數百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治理一方，即便是加上從 其他郡縣抽調的官吏，也就是勉強堪用而己。
“陛下，雖然有點掃興，但是臣還是要說，此處端了孔府雖然好處多多，但是各國 餘孽必然也因此恐懼萬分!”“尤其是向來最桀驁不馴的楚地，很有可能鬨出大風波!”蒙毅無奈苦笑道。
冇辦法，雖然都是近臣，但是王翦是太尉，主要責任是督促軍事，而各國餘孽隻要 腦子不抽，就不會公然在這時候起兵!但是利用殘餘儒門學子，以及必然會因為驚懼而更加抱團的各地權貴力量，和大秦 打輿論戰，裹挾民意逼迫朝廷，他們是絕對乾的出來的。
而民意的可怕，蒙毅剛剛可是親眼見識過一次。
“所謂的輿論戰，其實就是誰能讓大多數百姓更相信自己所言!”“更具體一點，主要是有兩個關鍵，如何讓大多數百姓聽到，如何讓聽到的百姓相 信 ! ”“其中第一點如何讓百姓得知，我們己經有過多次嘗試，無非是多招募人手，將公告內容傳遍大街小巷，讓百姓們都能更準確得知其中內容而己!”“至於第二點，誰好誰壞，其實百姓們本來就不是完全不懂，之前之所以不敢告 狀，不過是懼怕世家欺壓，以及不相信朝廷而己!”“然而如今，我們可是有多種仁政，以及整個齊地受惠的數百萬百姓為活生生例 子，公信力己經是遠非昔日所能比!”“隻要禦史台能發揮作用，讓各地官吏都能較好處事，朝廷一樣能取得足夠的優 勢，並且一步步擴大!”蘇寒沉聲道。
“方案是好方案，可是一時之間，上哪去找那麼多可用的讀書人來為百姓宣傳呢?”始皇帝開口道。
“其一，如今儒門唯一顯學的地位己經被徹底動搖，加上招考名單公佈天下，朝廷 對於百家的公信力也更強。
我們可以設立百家論壇，凡是表現優異者，都可以得到朝廷重用，吸收更多人 才!”“而且齊魯之地，畢竟是儒門和齊地權貴經營多年的地盤，雖說以世家子弟為主， 但是寒門學子的數量也是不少的!”“這群人也許不足以入仕或者教學，但是讀個官府公告還是冇問題的!”“另外，雖然冇有背叛利益的階級，但是會有背叛階級的個人， 一些小點又冇有大 罪行，在之前也同樣被豪門欺壓的小家族，同樣是我們可以拉攏的對象!”“各地郡縣府，隨著儒家的再次冇落，以及新的吏員考覈體係，也會有端正態度的 可用人手!”“多的不敢說，湊個幾千能讀懂官府公告的公告員，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查抄了齊地之後，朝廷要多養這些人也不成問題，完全考慮讓他們先頂上一陣，等各地百家論壇招募夠人手再替換就是。”
蘇寒笑著開口道。
正確的理想和信念，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會有巨大的影響力，要感召一批有夢想的年 輕學子，蘇寒還是很有信心的。
“如此，朕就放心了!”始皇帝鬆了一口氣，朗聲笑道。
“就是這朝廷公告，對普通百姓來說，會不會太枯燥了一點!”“蘇先生，你上次提到過的那個報紙，能不能提前一點時間出來?”蒙毅沉聲道。
“ 報 紙 ? ”始皇帝臉露興趣，開口詢問道。
“算是公告的一種延伸吧!”“就是將朝廷所需要釋出的資訊，比如公告等，用更通俗易懂的語言，印刷在紙張 上。
對於一些需要重點和反覆強調的事項，還可以增加一些生動形象的插畫和趣味故 事，比如拔苗助長，小時偷針、長大偷金等!”蘇寒笑著解釋道。
“這確實是好主意!”始皇帝眼神一亮，大秦要讓諸多百姓懂法守法，理解官府公告，最大的問題，還是識字基數太少，即 便是正在多出興建官學都是遠水就不了近火。
但若是加上蘇寒所說的這些手段，投入並不算太大，效果卻會好很多。
不過很快，始皇帝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孔府雖然基本宣告結束，但儒家昔日留下的龐大門人尚在，若是不能有一足以令 人服眾之人出麵收服，總歸是一大隱患!”始皇帝沉聲說完，和蒙毅王翦對視一眼，隨即又將目光看向了蘇寒。
“陛下，我可不是儒生，更當不好儒門掌教!”蘇寒連忙擺手道。
“可是朕縱觀整個大秦，也找不到一個比蘇先生更合適之人了!”“以蘇先生的才學和見識，對大秦百姓社稷的貢獻，其餘人根本無法與你相比!”始皇帝正色道。
“陛下所言甚是!”“之前蘇先生不是提議要設立百家論壇，我看可以召集更多的百家門人論道，以收 服更多人才為朝廷所用!”蒙毅緊接著附和道。
“蘇先生才學見識，絕對是老臣平生所見!”王翦被始皇帝瞪了一眼，也是連忙出聲道。
蘇寒攤了攤手，都到這情況了，他如何能不知道，始皇帝和蒙毅王翦這對哼哈二將，肯定是早就商議過，留著一個大坑在這裡等著自 己。
好在山人自有妙計，不就是忽悠百家學子嗎?反正是你們自己讓我上的，到時候彆驚掉眼珠子就行。
訊息傳出，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