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位出使也先軍營的明朝使臣順利回到北京城。
朱祁鈺和文武百官知道了也先的糗態之後，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接下來的就是要和也先的瓦剌大軍開始真刀真槍的對決了。
下午時，朱祁鈺和於謙、王直、陳循等心腹還在宮中議事。
突然，小太監汪直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啟稟皇上，孫太後和東廠掌印太監曹吉祥領著一夥太監正往東直門而去。”
“什麼？她們往東直門去了？”
朱祁鈺有點難以置信，孫太後是在嚴密監視之下的，怎麼會離開寢宮？
“皇上，事不宜遲，臣先領人去東直門。”
於謙起身說完，就連忙往東直門而去。
“於尚書，我們和你一同前往。”
陳循和王直等人也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眾臣出去之後，小太監汪直“撲通”一下跪在朱祁鈺的麵前。
“皇上！小人該死，小人罪該萬死，剛剛孫太後對著衛兵以死相逼。”
“又加上趕來的眾多東廠太監，在曹吉祥的指使下，趁亂殺死了宮外的十幾名衛兵，太後這才離開了寢宮。”
“好了，你起來吧，這也怪不得你。”
“魏芳，汪直你二人也隨朕一起去看看。”
……
就在朱祁鈺和一行人前往東直門的途中，幾名黑衣錦衣衛從東直門的方向跑步迎了上來。
迎上來的錦衣衛在魏芳的耳邊低語幾句，魏芳又馬上來到朱祁鈺近前小聲嘀咕道：
“皇上，馬順已經收到訊息，領著錦衣衛守在東直門了，一會是對那些人是殺是留？還請皇上明示。”
“朕知道了，讓馬順先不要輕舉妄動，大戰在即，避免節外生枝，切不可輕易動搖了軍心。”
“臣明白。”
得到朱祁鈺的指示，幾名錦衣衛馬上疾奔東直門，到馬順那裡覆命去了。
“打開城門！快打開城門！天子陛下就在城外，你們還在等什麼！？”
剛到東直門前，朱祁鈺就看見一夥人，在宮門下亂作一團。
“皇帝已經下旨，膽敢私開城門者，殺無赦！”
於謙領著幾名衛兵，鐵青著臉在城門上對著下麵喊到。
下麵的曹吉祥扯著脖子對於謙喊道：
“於尚書，你也算是一位老臣了，你難道就不念及天子的知遇之恩嗎？現在正是你報效天子，撥亂反正的好時機！”
“一派胡言！你個亂臣賊子，膽敢趁機作亂，再敢胡言一句，老夫現在就殺了你！來人將曹吉祥給本官拿下！”
於謙厲聲喝道。
聽到命令，下麵衛兵們向曹吉祥一夥人衝去。
目前的狀況是曹吉祥的義子連同他的所有餘黨都已被朱祁鈺連根拔起。
麵對眼下的局麵，曹吉祥隨時都有可能被朱祁鈺法辦，他早就退無可退了。
此刻打開城門迎朱祁鎮回來，已經是曹吉祥唯一的選擇了。
“住手！本太後在此，我看你們誰敢妄動！”
孫太後在東廠太監們的簇擁下，大喊一聲。
“你們都好大的膽子，朱祁鈺隻是一個代理皇帝，眼下你們真正的皇帝就在城外。”
“你們等難道還不能認清形勢，為自己博得一個迎駕的功勞嗎？到時候論功行賞，哀家一定不會忘記大家的功績。”
不得不說，孫太後的一番話，確實很有威懾力，畢竟朱祁鈺當上皇帝才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對朱祁鈺當然冇有對前皇帝朱祁鎮更熟悉。
而且如果現在打開城門迎朱祁鎮回來，大家還能為自己獲得一個迎駕的功勞。
那樣的話，自己的富貴前程自然就不用發愁了，此刻就連攔在太後一夥人前麵的衛兵，都有一些猶豫了……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之時，又是於謙站出來打破了局麵。
“太後！恕臣愚鈍，臣隻知道，當今天下隻有一個皇帝，那就是天子朱祁鈺。”
“當下如此亂世，希望太後為天下百姓著想，以江山社稷為本，明白‘社稷為重，君為輕’的道理。”
“社稷為重，君為輕。”朱祁鈺心裡反覆重複著於謙剛剛說的話。
看著這個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於謙，果然是名不虛傳，真是一身正氣，剛正不阿。
“東廠的弟兄們，動手！衝過去打開城門，迎接聖駕！”
曹吉祥眼看著局麵得到於謙的控製，便對著東廠的太監們一聲令下，他要做魚死網破最後的掙紮了。
幾十個太監提著手中的武器，發起了對東直門最後的衝擊……
兵器碰撞的響聲、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太監們的哀嚎聲，嘈雜在一起……
不多時的功夫，一切又恢複了寧靜。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散開來，朱祁鈺閉上眼睛轉過身去，現在東直門下唯一留下的聲音，就隻有孫太後的痛哭聲。
“將太後帶回寢宮好好侍奉吧，冇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寢宮一步。”
朱祁鈺對身邊的汪直吩咐。
在回乾清宮的路上，朱祁鈺一直忘不了剛剛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回想起剛剛那血肉模糊的慘景，他突然覺得很噁心。
難道這就是權力爭奪的代價嗎？難道生在帝王家，麵對骨肉相殘，就真的冇有選擇嗎？
正統十四年，十一月，十三日，午時。
阜城外突然出現大批百姓，有老人、有女人、還有很多孩子，約有千餘人。
百姓們哭著，喊著，緩慢地向阜成門靠近。
嚴陣以待的阜城外的士兵見到這些百姓之時，著實是有一些意外，城外的百姓早就已經避難到他處，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人？
可接下來的一幕，馬上就讓這些士兵心頭一緊，他們都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在這些百姓隊伍的最後麵，出現了大量的瓦剌步兵。
瓦剌士兵手持著武器正在驅趕前麵的百姓。
如果哪個百姓走得慢一些，她們身後的瓦剌士兵就會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武器插入她們的身體……
“我X他媽的！瓦剌韃子！”
“冇人性的畜牲！”
“氣死我了，我現在就出去砍了他們！”
……
明軍士兵紅著眼睛罵到。
“都彆哭了！快！都給老子走快一點，再哭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一個瓦剌士兵抬起一腳踢向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看到女人抱著孩子被踢倒在地，一旁的瓦剌士兵們也都跟著大笑起來。
馬上便上來數個瓦剌士兵，用手中的長槍刺穿了那母子二人的身體……
越來越多的蒙古士兵開始舉起手中的彎刀，在大明守軍的眼前屠戮百姓。
瓦剌士兵想以這樣的舉動，來激怒麵前的大明守軍，好讓城下的守軍主動來進攻他們。
瓦剌軍隊驅趕屠戮百姓的訊息很快傳到朱祁鈺那裡。
“傳朕的旨意，命令阜城外守軍嚴陣以待。”
朱祁鈺沉思片刻後，又下了一道旨意：
“命兩萬神機營士兵，在阜成門守軍兩側埋伏待命，冇有朕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