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咚……咚……咚……”
天空中迴盪著沉悶的鼓聲，簡短而有序。
霎那間打破了紫禁城的寧靜。
德勝門外，也先的十五萬大軍出現在北京城外，整片大地都在瓦剌鐵騎的踐踏下而發生顫動。
也先帶著他的大軍列隊在北京城下，一眼便看到了城上的大明皇帝朱祁鈺，看來自己的刺殺計劃失敗了。
雖然也先不認識朱祁鈺，但是眾人簇擁下的大明天子，那是很容易分辨的。
也先看著朱祁鈺，心裡有些失落，他心想：估計自己派去城裡做內應的烏木圖和那些士兵，此時都已經被乾掉了……
今天的大明皇帝朱祁鈺，身著一身金甲，親自來到德勝門。
“明軍兄弟們！你們的大皇帝朱祁鎮回來了！速速打開城門，迎接大皇帝進城。”
瓦剌士兵扯著嗓子對著城上高喊。
“朱祁鈺！你的皇帝哥哥回來了！快快出城接駕！”
……
也先用馬鞭指著朱祁鈺，也開始在城下喊話，語氣裡充滿著輕蔑和傲慢。
見朱祁鈺冇有任何迴應，也先繼續對高聲他嘲諷道：
“你們真正的皇帝被我護送回來了，朱祁鈺！難道你想謀逆不成？你做皇帝的美夢該醒了！”
勃羅也過來湊熱鬨，跟著一起起鬨：
“朱祁鈺你個連毛都冇長齊的小子，快點放大爺們進城去，你好早點去回宮找你的乳孃喝奶去，哈哈哈……”
見朱祁鈺依舊冇有反應，也先手一揮，無數瓦剌騎兵同時在他身後衝出，這些士兵一邊雙手搭箭，一邊繞著城牆策馬狂奔，踏起滾滾煙塵……
“朱祁鈺！你看到我們的瓦剌鐵騎冇有？我們來自草原的勇士是何等的彪悍，土木堡之事，隻是咱們得一場誤會。”
“我們瓦剌人不願再與大明為敵，雙方永結兄弟之盟。”
“我是特意護送大皇帝朱祁鎮回北京的，你們速派使臣下來，商量迎接聖駕一事！”
也先又開始故作友好地對城上喊到。
城上的朱祁鈺把下麵的情況看在眼裡，雖然他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但心裡也是暗自好笑：
也先你統領千軍萬馬，也算是一位天下無雙的戰將，兩軍剛一對陣便讓你的精銳騎兵在城下故作聲勢來嚇唬大明守軍。
還故意說些違心的謊話來欺騙城中軍民，難道你認為漢人就那麼好糊弄嗎？
“也先你聽好了，既然你一片誠意而來，那你就在軍中擺宴設席吧，我馬上派使臣去和你商談！”
朱祁鈺終於開口了，他在城上對也先高聲喊到。
聽到城上朱祁鈺的回覆，也先差點樂出聲來。
他冇想到朱祁鈺這麼輕易就相信自己的話了，他命令部隊馬上後撤，然後屁顛屁顛地準備迎接大明使臣去了。
“你們覺得派誰做使臣和也先去商談合適？”
朱祁鈺對身後的一眾心腹大臣問到。
大臣們各個麵麵相覷，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些大臣中有很多人都是朱祁鈺親手提拔起來的，他們自然要維護朱祁鈺的利益。
而且自從朱祁鈺即位之後，表現出了少有的果斷和老練。
難道朱祁鈺現在真的不打算繼續當這個皇帝了？真的是想要迎接朱祁鎮回來？大臣們心裡都開始琢磨。
在這群大臣中，屬戶部尚書陳循為人最為耿直剛正，他第一個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也先狼子野心，犯我大明之心天下皆知，臣實在不明白，皇上要派人去和他談什麼！”
陳循顯得有些惱怒。
朱祁鈺看著陳循，隻是笑而不語。
陳循撓了撓腦袋，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就在大家再次沉默不語時，吏部尚書王直站了出來。
“皇上，也先狂妄自大，言語輕浮，臣等們早已是忍無可忍，如果非要派使臣去，那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聽了王直的話，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
眾大臣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皇上根本冇有什麼想和也先談的，更不是為了迎回朱祁鎮，隻是想戲耍一下也先罷了。
“王尚書，那派誰去和也先商談，就由你來定奪吧。”
“臣明白。”
在瓦剌人的軍中，也先殺羊宰牛，大擺宴宴，隆重地迎接著幾位身著華服的大明使臣。
“來來來！感謝各位尊敬的大明使臣，請這邊就坐。”
勃羅熱情地安排大明使臣就坐。
也先滿臉得意地坐在主座，伯顏帖木兒陪著俘虜皇帝朱祁鎮坐在另一側。
“感謝你們的朱祁鈺深明大義，能派使臣來商談迎回大皇帝之事，來讓我們共飲此杯。”
也先舉著酒杯對兩位大明使臣說到，說完便一飲而儘。
兩位使臣也跟著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知二位可帶來了朱祁鈺的什麼旨意？”
也先迫不及待地問。
“回大汗，奉我們皇帝的聖諭，讓我們二人來好好陪大汗聊一聊您最關心的事情。”
“哦，那你說一說，本汗最關心的是什麼？”
也先繼續追問，表情也充滿了期待感。
“我叫楊二，是一名屠戶。”
“我叫陳五，是一名廚子。”
兩位大明使臣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他二人介紹完之後，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凝固了。
“屠戶？廚子？你們？”
也先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皇帝說了，隻有我們二人的身份才能和大汗您對等的商談，隻有我們說的話大汗才能聽得懂，所以才特意派我二人前來。”
那個自稱是屠戶楊二的人解釋到。
“混蛋！你們那個狗皇帝是什麼意思？氣死我了！”
勃羅掀翻了自己身前的桌子，氣得跺著腳嚷嚷。
“你們敢羞辱本汗，就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也先表情猙獰地衝二人說到。
伯顏帖木兒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隻等自己的兄長一聲令下，就會衝上去砍了這二人。
“哈哈哈，我們皇上說的冇錯，大汗您粗鄙暴虐，易怒少智，殺了我二人，大汗就更是那天下的笑柄，也正可成全我兄弟二人的美名。”
陳五坦然自若地說到。
“兄長，讓我宰了這兩個混蛋。”
勃羅提著刀就像衝上來。
“且慢！”
也先被氣得呼呼地喘著粗氣，他當然明白如果此刻殺了這二人，那就給了朱祁鈺確鑿的口實，再無和大明談判的可能。
眼下為了自己那一廂情願的幻想，他還是忍了下來……
也先放大明使臣回去之後，被俘虜的前皇帝朱祁鎮哆哆嗦嗦地來到也先麵前：
“大汗……也先大汗……”
“隻要大汗能送朕回去，朕的天下便是大汗您的天下，我一定對大汗的吩咐，唯命是從。”
“不……不……不……到時候你是東方的大皇帝，我來做大汗的屬臣，我的金銀、美女，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汗您的，隻要大汗高興。”
看著眼前卑躬屈膝的廢物朱祁鎮，也先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便起身氣呼呼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