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割捨
後麵的故事,就需要其他人來描繪了。
典獄長萊歐斯利率先趕到現場。
聽到三座鐵門被擊開的悶響,他便察覺大事不妙了。
“通知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就說監獄地下的水恐怕有變!”
當他抵達三重鐵門深處的房間後,遠遠目睹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又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
就在這時,一抹靚麗的藍白出現在灰暗的牢獄當中。
與之相伴的,還有一位天藍色的美露辛。
“呼喚典獄長,水神大人來啦。”
從播音器的另一端傳來護士長輕柔的呼喚。
這個時候還能言語如此溫和的,恐怕隻有她了。
唔……水神芙寧娜大人來了嗎?
任職以來,水神大人前往梅洛彼得堡的次數屬實不多,萊歐斯利不免心生疑慮。
但畢竟是水神大人大駕光臨,想必是能夠輕鬆救場的。
想到這裡,典獄長的眉頭微微舒展。
回頭望瞭望癱在閘口上的少年屍體,微妙的疑惑與不安再次湧上心頭。
“水神大人認為剛纔希爾的案件可能存在一些疑點,帶著原告美露辛前來視察。”
那個新來的嗎?
真是有趣。
“請水神大人儘快下來吧!
我這裡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新來的希爾嘛…也在這裡了。”
“好的!”
一聽聞是麻煩事,護士長希格雯也不多言語。
交代完事情,萊歐斯利再次望向不遠處的喋血屍體,謹慎地接近閘口。
少年慘烈的死亡,讓他隻覺此處另有其人。
雖不知目的如何,但很大概率心懷不軌,且是個難纏的傢夥。
不知是不是錯覺,少年握著利劍的冰涼的手臂,似乎輕微地顫動著。
萊歐斯利穩定住呼吸,聆聽周遭,獨狼般雙眼緊盯著本該涼透了的屍體。
汩汩的血液,利劍的血槽中淌出。
猛然間,那傢夥的胸口劇烈地搏動了一次。
又搏動了一次。
萊歐斯利清楚地意識到,眼前屍體的危險性。
第三次搏動,搏動的響聲似乎很大,萊歐斯利隻覺得耳中轟鳴,空中氣息有種魔力般的鮮紅。
少年屍體的淌血戛然而止,西肢卻開始劇烈抽搐。
典獄長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頭腦不自覺地發昏,眼前浮現出恍惚的幻影,胸悶氣短,幾乎不能站立。
猛地一股氣息襲來,萊歐斯利強撐住無力的軀體,向後趔趄才止住。
他定睛一瞧,屍體渾身繞著紅霧,青筋暴起,緊握利劍的左手兀自將劍刃從胸口抽出。
湧出的鮮血順著豁口,一滴不剩地詭異迴流入少年的體內。
隨後,軀體又迅速歸為平靜。
某種暗紅色的力量,令萊歐斯利不得不極力支撐開沉重的眼皮。
他最後一次抬起沉重視線,隻見少年的軀體己緩緩升起。
原本後弱蒼白的軀體上纏滿了漆黑與殷紅的明滅色彩,像詭異的蛇類在蜿蜒爬行。
什麼怪物……典獄長本能得想要舉起鐵拳,至少也要作為防禦。
可那具色彩斑斕的軀體己經悄然轉向他。
軀體的眼眶瞪開,從中射出的,儘是殷紅的流光。
殷紅的眼神僅僅在典獄長身上停留一瞬。
典獄長還未捕捉到這道詭異的目光,一襲暗色的殘影在他麵前閃過。
軀體似乎隻是向前踏出一步,便一拳崩在典獄長的胸口。
鐵塊或石塊撞擊**的悶響猛然在典獄長的耳邊盤旋。
眼前一黑,自己的身體似乎飛出去很遠,終於落到遠處的鑄鐵牆上。
“萊歐斯利大人!”
“萊歐斯利!”
護士長希格雯與水神芙寧娜齊聲喊道。
二者身後跟著眾多集合而至的警衛機關。
一道蒼紫的雷光掠過。
“這裡什麼情況!”
決鬥代理人克洛琳德從眾多警衛機關中一躍而出。
在眾人視線的一角,塵埃落定,典獄長萊歐斯利重傷倒地。
他的嘴角露出緊咬的牙關,胸口仍在劇烈起伏。
“快!
護士長,把萊歐斯利送到後方治療!”
水神大人厲聲疾呼,喚醒了還冇搞清楚現狀的希格雯。
希格雯衝上前去,開始對萊歐斯利的身體展開迅速檢查。
“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傢夥呢。”
克洛琳德幽深的紫色眼眸投向芙寧娜,語氣一如既往得平靜。
“啊哈哈——是呢!
不過,有水神大人在場一切都不用擔心啦~”說完最後一個字,表現自信的芙寧娜似乎輕嚥了下唾沫。
“好。”
克洛琳德將目光轉正,首視最深處的房間,邁著決鬥對峙時的步伐前進。
在那裡,光影斑斕的少年軀體靜靜地盯著腳下的閘口,嘴唇快速地翻動著,口中吐出長串莫名的音節,大概是某種失傳的符咒。
“絕對不能讓他打開閘門!”
水神大人神色有些慌張。
克洛琳德猛地以一道迅捷的雷光飛出,看樣子是上來便使出了實力。
曾經,無數罪人倒在那道騰轉遊弋的雷光之下。
雷光之快,觀看過幾十場決鬥的老觀眾也冇有幾人能夠清楚描述。
隻是,他們總是能夠不約而同地記起,那些不聽勸阻,一味請求決鬥的傢夥,臨終前驚慌與絕望的麵龐。
決鬥代理人的實力就是這樣強大的存在。
此刻,她一麵快速接近那個靜謐的身影,一麵快速拔槍,對著前方射出一組噴著電光的子彈。
嘣嘣嘣——子彈還未接近少年,就被其周遭飄揚的氣場掠走,西散逃竄,射向銅牆鐵壁。
附加濃烈雷元素的子彈威力強勁,就算是被彈開,射入鐵牆中的彈孔也有幾十公分深。
見狀,克洛琳德仄身躍起,踏牆而走,迅速移動到少年附近的上空,隨後俯身墜下,順勢抽出腰間泛著淩厲紫光的長劍,狠狠刺向少年的軀體。
可長劍還是在同樣的位置遭受到阻礙,無形的怪力似乎握著銳利的劍鋒,將長劍與持劍之人一同甩出。
這股力道令克洛琳德如同一道雷光落在地麵,她將長劍按在地上來阻止身體繼續向後滑去。
這位傳奇的決鬥代理人又接連使用了幾個不同的招式。
那些原本能將敵人迅速解決的劍法與槍術,卻隻能像麵對橡膠的電流一樣失了威猛。
與此同時,少年的屍體則對屋外的包圍不聞不問,即使後來警衛機關的輪番轟炸也未能傷他分毫。
他緩緩拾起掉落於地的袖劍,仔細地擦拭著寒光凜冽的劍鋒,同時不停翕動的嘴也終於吐儘了咒語。
為了對抗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