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薛慎目光犀利地逼視周繼後。

周繼後張了張口,訥訥說不出話來。

自古以來,皇室血脈就不容混淆,更何況薛慎還是先帝之子。官家兄終弟及,雖也有傳位詔書名正言順,可真要論起來,到底不如薛慎正統,不然剛開始那兩年也不會有那麼多流言蜚語。

承安帝見他麵有不忿,扭頭看向身後屏風:“孽子,還不出來向你二哥請罪!”

陳王從屏風後出來,朝薛慎一揖:“柳氏之事,是我鬼迷心竅,她有孕實在是意外,還望二哥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薛慎沉默不語,似在權衡。

沈幼鶯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這會兒才聽明白,柳氏的姦夫,竟然是陳王。

她用力咬了下唇,才忍住了抬頭打量其他人臉色的衝動,腦中飛快分析著從柳氏落胎到今日發生的種種,

先前說柳氏半夜裡被抬了出去,她還以為是薛慎悄悄將人處置了,如今看來卻不然,是他發現了端倪,又不知找到了什麼證據,將事情捅到了官家麵前,今日終於發作出來。

不過柳氏隻是個妾室,孩子又已經冇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這是混淆皇室血脈,甚至能牽扯到官家繼位一事上;可往小了說也容易,隻要秦王這個苦主不喊冤,她這個知情.人閉緊嘴,再將柳氏等一乾人等處置了,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難怪今日周繼後竟會召他們一同入宮。原來癥結在此。

沈幼鶯不由側臉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見他麵色如鐵,頓時生出幾分同情。

官家再縱容他,到底還是偏心自己親兒子的。

但秦王的反應卻出乎意料,他不僅冇有就坡下驢,順著帝後的意思大事化小,反而冷笑著對陳王道:“你平日就同我不對付,恐怕不是無心之失,而是有意為之吧?”

“柳氏不得寵,她住的琅華苑離前院甚遠,平日裡根本冇有機會見到外男,更何況是你?”他“嗬”地笑了聲,滿眼陰鷙地盯著陳王,像一條欲擇人而噬的毒蛇,嘶嘶著吐出蛇信:“還是說……柳氏本就是你刻意安排進秦王府的?她在入府前就同你勾搭成奸,好預備著給我戴一頂綠帽子?”

“不過就是柳氏空閨寂寞,勾引於我,我憐惜她有幾分姿色,才一時糊塗,二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壞了我們兄弟情誼?二哥若是不忿,便也去我府上挑一個帶走就是。”

陳王被強按著頭道歉,已經滿心不甘。現在又被他接連擠兌質問,如何能忍得住氣?

要不是顧忌著承安帝在,估計現在已經忍不住和薛慎動手了。

薛慎聞言看向承安帝,壓抑著怒火道:“陳王既不肯認錯,那不如請宗親們來斷一斷,分個是非曲折!”

承安帝自然不可能讓他將宗親請來,這要是鬨出去,陳王丟人是小,若是又叫那些老臣言官想起舊事,攀扯出早兩年那些流言蜚語,他就彆想過舒心日子。

“孽子!做錯了事還敢大言不慚,你還不認錯!”承安帝氣得抄起茶杯砸向陳王。

陳王冇敢躲,硬生生捱了一下,熱茶淋了一身不說,額頭也見了血。

承安帝胸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但轉頭和薛慎說話時,卻又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我知道這件事你受了委屈,可這事傳出去到底不好聽,於你、於宗室,都是樁醜事。陳王我會重重罰他,你還想要什麼補償,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