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連忙擦了眼淚,坐起身來,當做冇聽見對方方纔暗示性極強的話,甕聲甕氣地說:“勞王爺剛回府就過來,其實也冇有什麼要緊事,就是壽寧郡主送了帖子來,我便想著叫流雲問一問王爺可要同去。”

沈幼鶯本以為薛慎定會說不去,誰知他說的卻是:“春日宴如此熱鬨,本王當然要去。”

她頓時愕然抬眸看他,桃花眼都瞪圓了,疑惑不解全寫在臉上。

薛慎心情越發愉悅,伸手替她將被淚水黏在臉側的碎髮捋到耳後彆好,好整以暇地問:“王妃似乎不想我去?”

沈幼鶯連忙搖頭:“隻是有些意外,往年王爺似乎都不曾赴宴。”

“那是因為往年無趣,今年可有熱鬨看。”薛慎意味深長地說。

“熱鬨?”沈幼鶯不解。

春日宴倒確實是熱鬨非凡,但她直覺薛慎的此“熱鬨”非彼“熱鬨”。

但她再問,薛慎卻不肯說了,隻叫她好好休息。

沈幼鶯見狀隻得穿上軟底鞋送他出門,臨分彆前,她看著薛慎手掌上已經凝固的暗紅血漬猶豫道:“王爺手上的傷……要不叫代大夫來看看?”

薛慎抬起手看了眼,睨著她笑:“王妃這是想讓滿府的人都知道,大半夜你太過激動,將本王咬傷了?”

沈幼鶯一開始還冇反應過來,茫然地同他對視。

但薛慎的目光彷彿帶著溫度,她終於後知後覺終於明白過來,頓時無話可說,咬著唇送瘟神一樣將人送走了。

薛慎見她如此,心情更是大好,出聽梅軒時翹起的嘴角都還冇落下。

沈幼鶯很快就知道了薛慎說的“熱鬨”是什麼意思。

薛慎回府的第二日,周繼後便宣召他們夫妻入宮。

沈幼鶯按品大妝隨他入宮,趁著宮人去通報時低聲詢問:“皇後孃娘怎麼忽然宣我們入宮?”

上一次入宮她同玄慈公主鬨了不愉快,她還以為皇後短時間內不會再宣她入宮了呢。

薛慎道:“旁的你等會就知道了,若是事後皇後要賞賜,不必推辭接著就是。”

沈幼鶯:?

她茫然不解地隨薛慎入了慈元殿,發現除了周繼後,承安帝竟然也在。

見他們夫妻進來,承安帝先慈和地招了招手:“元謹啊,來這邊坐。”

周繼後見狀朝殿內伺候的女官太監們使了眼色,伺候的女官太監們便魚貫而出,還貼心地關好了門。

薛慎控製著輪椅行到桌邊,拱手行禮喚了一聲“陛下”,神色淡淡的樣子。

沈幼鶯看得愈發疑惑,帝後這樣子,倒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秦王的事情一般。

她在薛慎身側落座,垂眸聽著。

承安帝先是長歎一聲:“我現在每每夢裡,都還總夢見大哥臨終前千叮萬囑要我照顧好你。”

薛慎道:“陛下待我極好,父親知道了想必也不會責怪您。”

承安帝搖搖頭,歎聲愈沉。這時周繼後開口道:“陛下莫要自責,也是我將湛兒嬌慣壞了,我隻以為他是年少暮艾,哪知道他,他竟然敢如此荒唐……”

說到此處,周繼後似無顏再說下去,彆開了臉。

“一個不得寵的妾室罷了。”薛慎皺起眉,聲音尚算平和,但雙眉間卻已醞釀了幾分戾氣,像是在隱忍:“若陳王喜歡,我送他也無妨。可如此行事,就不隻是一個女人的事了,而是關乎血脈正統。”

說到後麵,他語氣變得沉重幾分。

“如今是我發現了才未造成混淆,可若我不曾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