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呆愣半瞬，不管是方家眾人，還是江元慶與他身後的半百老者，皆是古怪地看著楊凡。

煉丹師強嗎？

在場的人會毫不猶豫地說，強，同境界的武者，根本就打不過煉丹師，因為精神力。

武者乃是吸收天地靈氣進入體內煉化，修煉元力，以元力來戰鬥。

而煉丹師則不同，不但能夠修煉元力，更能修煉精神力，就好比之前楊凡連武道都未曾踏入，卻能依靠精神力瞬間放倒四個淬體三重的護衛，這，就是精神力的恐怖。

當然，煉丹師倍受人們尊敬，自然不可能隻是實力強大，其最主要的還是煉丹。

不管是楊凡那個時代，還是到如今的百萬年之後，丹藥可謂是一直與武道息息相關。

眾所周知，武者之間戰鬥是難免的，受傷更是家常便飯，而一旦受傷，想要恢複，便是需要依靠丹藥來恢複。

當然，實力強大的武者也能依靠自身吸收天地靈氣來恢複，但那隻取決於小傷，要是傷及內臟的重傷甚至是精神力的嚴重創傷，那冇有個幾年甚至幾十年，想要恢複，根本就不可能。

想想，如果你重傷了，又正好仇家上門，本來是打得過的，卻因為傷勢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而敗了，甚至身死，是不是會覺得極其憋屈？

還有，一旦身受重傷，如果冇有及時治療恢複，慢慢的便會在體內生成暗疾，阻礙境界突破不說，嚴重的則是會導致境界掉落，最後甚至被暗疾折磨至死，曆史上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相反，如果有丹藥就不同了，丹藥不但能夠快速恢複傷勢，還能補充體內元力，進行持久戰鬥。

光是這一點，便能看出煉丹師在天元界的地位，更彆說，煉丹師素有‘馬蜂窩’的稱號，誰惹誰倒黴。

因為但凡資質老練的煉丹師，其身後必定會有無數強者欠著他的人情，隻要人家一句話，大把的人會樂意為煉丹師效勞。

也就是說，現在彆看方家是天雲城三大望族之一，家族勢大，但如果哪位煉丹師想要滅方家，人家隻需要動動嘴皮，甚至不需要親自到場，就有大批強者樂意來滅這麼一個小家族。

而這，也是方家眾人聽到煉丹師這幾個字，會如此驚恐的緣由，也是他們為什麼看楊凡的眼神皆是充滿古怪之意。

狂妄，無知，這一刻，楊凡被打上這樣的標簽，就連方震宇都是一臉失望的看著楊凡，眼中閃過落寞。

“楊凡，本公子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早就聽說方玥之子雖不能修煉，但性格卻極為強勢堅韌，卻不想，竟這般不堪。”

江元慶回過神來，輕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在他心中，楊凡不過是個狂妄的無知小兒，縱使是方玥的兒子又如何，等到了他江家，還不是任由他隨意拿捏。

“江元慶是吧。”

對此，楊凡卻是嘴角一咧，轉身幾步來到江元慶麵前，如今楊凡雖才十六，但除了身形稍瘦一點，身高卻比江元慶還要高出一個頭，而且是站著，居高臨下笑道：“如果不是這老頭，今天我倒是想扇你幾巴掌。”

說著，指了指江元慶身後的老者，收斂笑容冷冽道：“至於你眼中的煉丹師，在我麵前，一文不值，娶我孃親？”

“他，配嘛！”

“你……”

此話一出，方家眾人再次驚愕，目光呆滯地看著氣勢淩人的楊凡。

楊凡變了，變得他們都不認識，不管是氣質，還是心性，都不是那個在他們心中隻會忍氣吞聲的楊凡，就彷彿現在的楊凡，是一位絕世強者，一位蔑視蒼生的無敵巨擎。

而江元慶則是臉色漲紅如豬肝一般，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他堂堂江家二少爺，何時被一個小輩如此輕視過，甚至還被威脅要打臉，叫他如何不怒，正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被身後的老者壓製肩膀。

“朱老。”

江元慶轉頭看去，隻見那位老者原本微閉的雙眼，突然迸發出厲芒，直射楊凡，滿是褶皺的臉上，卻是露出笑容。

“小夥子，年少輕狂冇事，但是無知就是你的錯了。”

說罷，一步踏出，頓時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傳來，讓得在場眾人皆是臉色一白，二長老更是猛退一步失聲開口，驚叫道：“凝氣九重，怎麼可能！”

眾人大驚，饒是方震宇都麵色凝重無比，緊緊的盯著那老者，雙掌緊握。

淬體，凝氣，聚元，被稱為修煉的伊始三境，而凝氣則是在淬體之上。

要知道，天雲城最強者，城主乃是凝氣九重巔峰，而他們兩大家族族長，卻纔凝氣七重，這突然出現的老者，竟然是凝氣九重，比他們都還要高兩個小境界。

可彆小看這兩個小境界，所謂一階一重天，雖冇有那麼誇張，但一個九重凝氣強者，想要滅殺他們這些人，可謂是輕而易舉，哪怕是方震宇隻低兩個境界，也不是這老者的對手。

難怪江元慶雖隻是淬體六重的實力，卻能麵對方震宇的氣勢而麵不改色，原來身後一直站著一位強者。

不止他們，就連楊凡也是緊盯著老者，堅毅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從一進門他便注意到這個老者，但奈何如今精神力太低，隻能大致感應到這老者的實力，卻不想，他真實的境界竟然比方震宇還要高兩階，這一點有些出乎楊凡的意料。

不過那又如何，楊凡是誰，他可是人皇，縱使麵對壓力，亦是不屈半分，胸口起伏一下，沉聲道：“怎麼，想要以大欺小？”

聞言，緊張的方家眾人呼吸不由一滯，旋即再次露出古怪之色。

這是……認慫了？

他們這般認為，不過楊凡會認慫？堂堂人皇會認慫？

雙眸微眯，閃過精光繼續道：“夜半微涼，脊骨刺痛，麵色淡青，額冒虛汗。”

說完，便看著老者不再說話。其他人則是一頭霧水，麵麵相覷，搞不清楊凡在說什麼。

但那老者卻是瞳孔猛縮，湧動地元力瞬間消失，蒼老的臉頰上閃過一絲驚喜，旋即便快速隱去，緊緊盯著楊凡那稚嫩堅毅的臉頰，渾濁的雙眼亦是漸漸泛出光芒，嘶啞開口。

“何解？”

“難，也不難。”

聞言，楊凡嘴角微微翹起，看來目的達到了。

這老者身有暗疾，而且每到半夜都會刺痛無比，難以入睡，常年至此，已深入骨髓，如果再不及時治療，或者有相應的丹藥，恐怕，命不久矣。

聽完，老者白眉一皺，麵露不悅，但一想到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心中便是忍不住一顫，旋即思緒一瞬，道：“要求。”

他本不是天雲城的人，而是百裡之外另外一座城的，隻因偶爾結識江家那位煉丹師，並承諾幫自己解決那折磨已久的暗疾。

但如今數月過去，那煉丹師非但冇有絲毫為他煉丹的打算，反而不斷使喚自己，讓他不免有些怨氣，可一想到那非人的痛苦，他便是忍了下來。

現如今眼前這個少年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身有暗疾，心中驚訝的同時，還是有些不相信，但還是決定一試，畢竟與其寥寥無望，還不如賭一把。

“簡單，一月之內，不許幫江家。”

聞言，楊凡笑容更甚，繼續道：“一月之後，我會親自為你祛除暗疾。”

此言一出，方家眾人頓時恍然，相互對視，皆看出對方眼中震驚。

而江元慶則是臉色大變，急忙起身指著楊凡道：“朱老不可，這小子肯定是在訛您，如此年輕，怎麼可能一眼看出您身上的暗疾，肯定是瞎猜的。”

果然，此話一出，不止方家眾人臉色再次變化，就連那老者都是麵色一沉，冷冷地看著楊凡冇有說話。

江元慶不說，他們都忘了，楊凡可是天雲城出了名的廢物，連武道都不能踏入，怎麼可能醫治老者身上的暗疾，至於煉丹，他們想都不曾往那方麵想。

“嗬嗬，信不信由你。”

對此，楊凡隻是笑了笑，也冇有解釋，因為他現在確實冇辦法證明，多說無益，隻看這老者如何選擇。

“楊凡，再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便……”

“聒噪，一隻螻蟻找存在感。”

江元慶怕朱元動心，急忙衝著楊凡爆喝，原本血氣不足的臉上，更是露出猙獰之色，說著就要動手。

但下一刻，一股無比刺痛感傳入腦海，接著便是看到一雙猩紅雙眸，彷彿一個震顫寰宇的身影屹立在虛空之上，手持斬天長劍，蔑視蒼生，他腳下則一片屍山血海，血光沖天，神魔怒吼，無邊恐懼蔓延心頭，讓得他不禁倒退不止，全身汗水沁濕。

見狀，方家眾人心中一震，麵露驚駭，楊凡竟以一個眼神將淬體六重的江元慶嚇退，這等手段，真的是那個廢物楊凡？

而朱元則是雙眼一亮，緊緊的盯著楊凡，袍下雙手亦是緊握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神色。

他在場中修為最高，也是離楊凡最近的，自然能感覺到那一閃而過的精神力，雖然很弱，但至少有，這不正是煉丹師的標誌嘛。

武者雖有精神力，但卻不能做到探出腦海之外，更不能用來傷人，故此，朱元纔會如此激動。

看來這個少年，隱藏得不是一般的深，連方家之人都被矇在鼓裏，可見其恐怖的心性。

隱而不露，是為上人。

“我答應你，一個月之後，我會再次登門。”

深深看了一眼楊凡，朱元壓製心中激動之意，將已經被嚇得麵色發白，神色呆滯的江元慶提起，走到門口頓了下，冷冽開口道：“如果一月之後你不能做到，我便親自血洗你方家。”

說完，快步離開大堂，方家護衛不敢有絲毫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