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瀕死體驗
有段時間，沈曉禾總是出現低血糖的症狀，她一個人在屋裡，總是害怕自己死在屋裡都冇有人知道。
她們檔案室的王室長去了其他部門當了上司，所以在以後的十幾年，這裡，隻有沈曉禾一個人。
沈曉禾準備了糖，但是有時候總忘記吃，尤其是在集中精力乾活的時候。
她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會更快來到。
突如其來的，她就經曆了一場瀕死體驗。
稽覈檔案，不乾這一行的人也許不會瞭解，稽覈檔案是有連續性的，需要非常投入，精神時刻處在高度緊張，腦子高度運轉之中。
因為要對一本檔案縱向橫向的比較，要對檔案的各種內容有一個詳儘的認識，需要各方麵的知識作為鋪墊。
比如檔案裡針對檔案裡的某個材料而言，要知道它是不是符合它所產生的時間的相關規則，從紙張的材料，墨跡的色彩變化，筆跡的前後對比，內容的橫向關聯，印章的製式，表格的製式等等方麵來判斷這份材料的真偽，這就需要運用大量的知識和經驗才能很好地完成著這項工作。
可想而知進行這樣工作的時候大腦是需要更多的養分來支撐的，經常是一卷檔案稽覈下來，腦子都要死機的感覺，那是一種腦力和體力的較量。
這還隻是在稽覈階段，稽覈出的問題，還要去調查，這是後話，先不表。
這是檔案稽覈中的某一天，十幾年中，因為上司要求沈曉禾進入庫房稽覈整理檔案的時候防火防盜鐵門要關閉。
大多數隻有她一個人關在檔案庫房裡。
當時因為她精神太集中，忘記了那段時間她有低血糖的症狀，當她的眼睛開始模糊，看不清東西的時候，才意識到低血糖影響到她的腦神經了，渾身己經抖成一團，汗水也浸濕了衣服，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手腳有些不聽使喚的感覺。
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之前有這個症狀的時候，她會吃塊糖很快就能緩解了，這次要麻煩，因為糖冇在身邊，是在另一個屋裡。
沈曉禾喊人，外麵的人也聽不見，再說她現在虛脫的狀況，聲音都有點發不出來，她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頭一陣發暈，她又跌坐在椅子上，手機也不在身邊，庫房裡也冇有固定電話，怎麼求救，難道這次就真的光榮在工作崗位上了嗎？
不行啊，她還這麼年輕，祖國的山山水水還冇有去看過，孩子還冇有撫養長大，父母還冇有儘過孝道，怎麼能這樣死在這裡啊。
她拚命想站起來，但眼前發黑，腿發軟，一下就跌倒在地上，當時眼前一片虛無，她失明瞭。
試著向前爬了兩步，腦子一片混沌，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一道光，向她鋪陳而來，那是什麼，引她入黃泉的光嗎，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安詳的情緒，溫暖舒暢，冇有了煩惱，也冇有剛剛難受的感覺了，難道這就是瀕死的感覺?而後，彷彿進入了一個無儘的虛無空間，好像是懸浮在其中，冇有邊界，冇有方向，冇有觸感，黑暗籠罩著一切，深邃而神秘，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光線。
寂靜無聲，冇有任何聲音能夠在這裡傳播，彷彿時間都己停滯。
在這片虛無之中，似乎一切都不存在，又彷彿蘊含著一切的可能。
縹緲的霧氣瀰漫其中，如夢如幻，她感到迷茫與困惑。
這裡是虛無的世界，是未知的領域，充滿了令人畏懼又引人遐想的魅力。
過了不知多久，意識回到了她的身體中。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還是躺在地上的姿勢，不過眼睛可以看到東西了，白色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杠鈴，頭的上方幾個忽隱忽現的物體在大眼瞪小眼的瞅著她。
看到她睜開眼睛，一個大腦袋擠了過來滿眼關切的問道：“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她試著動了動身體，還好，能動，隻是不知道自己是己經死了，還是還活著。
“我死了嗎？”
聲音有點嘶啞，但是還好，能說話。
“怎麼會，有我們在，你怎麼會死。”
大腦袋笑嗬嗬的晃晃腦袋，接著又露出關切的表情：“不過你自己要注意啊，去醫院檢查檢查，低血糖會要命的，說不定還會讓你變成植物人或者變傻。”
“這麼嚴重啊”她心有餘悸。
“那是當然。”
畜牧獸醫專業的育種繁殖林老師溫柔的一甩辮子飄過來，湊近她說，曾經就有報道，一個姑娘低血糖昏倒，大腦受到嚴重損害，就變成植物人了。
這次要不是我們當機立斷給你塞了幾塊糖，很可能我們隻能用另一種方式見到你了。
“哎”啞鈴老師長歎一聲，縱身從天花板上躍下來：“你這樣的人，有一個統一的日本名字。”
她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哪裡，但是能感覺得到他輕蔑的眼神：“嗬，想知道是什麼嗎？”
“我不是很想知道。”
她纔不上他的當，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雖然她也看不到他的嘴在哪兒。
“你”杠鈴老師看她不吃這一套，他賣關子冇有賣成，一蹦三尺高，懟著她的鼻子說：“你這種人，統一叫做‘缺心眼子’。”
說完，嗖一聲，又掛在了天花板上，不再吭聲。
缺心眼子，她嘛？
也許吧，沈曉禾低下頭，真的好像是這樣，做一件事，總是想把它做好，不會耍滑頭，不會走捷徑，什麼都要按照原則辦，彆人的一些潛台詞根本聽不懂。
那怎麼辦呢，她就是這樣的人，讓她學會狡詐和阿諛奉承，乾眼皮子活，趨炎附勢，真的學不來。
“所以。”
杠鈴老師看她沉默了，好像聽進去他的話了，又開口說道：“你為什麼總是拚命地乾活，往死裡乾，上司反而覺著你做事效率差，在他看來一天就能做好的事，你非要要求自己做的保質保量的完成，這樣做，你即完不成，又不符合上司的要求。
他讓你一天完成，你就一天完成，按一天完成的質量做就好了，非要天天加班把自己累病，誰可憐你，誰同情你， 你就是累死，正好，明天換個人繼續乾，哎，可能比你乾的更好。”
“我不明白，有多少工作量都很清楚，一本檔案按照要求去整理，就需要這些時間，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不是說想快就能快的事兒啊。”
沈曉禾更加疑惑。
“哎呀，你這榆木腦子，我給你說不清楚”杠鈴老師翻了個身，不理她了。
“好了好了，彆說了，小沈需要休息，這樣，你今天請個假吧，回去去醫院查個體，讓醫生好好看看，彆耽誤了病。”
大腦袋老師還是這麼和藹，笑著對她點頭。
好吧，明天就去醫院檢查，去他的檔案稽覈，去他的加班，去他的緊急任務，冇了命，還怎麼好好工作。
還好有他們，看著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精靈，沈曉禾笑了：“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有你們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以上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文中提到的各種事物全為虛擬，切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