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圈
思緒回籠，祁雨從大屏上收回視線，咧嘴朝檢票入口走去。
她俏皮地在檢票的工作人員麵前晃了晃手臂。
瞧對方冇有反應，仍舊繼續給身後排隊的粉絲檢票。
祁雨偷笑了下，就大搖大擺地穿過入口，朝演唱會大廳走去。
在她走進去後，工作人員才後知後覺打了個冷噴嚏。
“感冒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問。
“冇有，就是突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隨後繼續為後排的粉絲檢票。
祁風不止一次來看演唱會了。
上次看演唱會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內場的應援氛圍還是能深深震撼到她的。
她在神界待了快五年，都不知道人界還能有這麼好玩的活動，真是白活了五年。
不對，算算，神界一年是人界的兩年，那算是白活了十年？
太虧了太虧了，以後每次演唱會都要來才行。
祁雨想。
-演唱會如期開始，而隨著祁雨的到來，體育館外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演唱會中場，許燦赫趁著與粉絲互動間隙喘息。
演唱會內場大屏，投放出許燦赫性感滾動地喉結，頓時引得台下粉絲一片爆鳴尖叫，搞得祁雨也按捺不住叫了兩句：啊啊啊歐巴撒拉嘿！
啊啊啊燦燦！
許燦赫被台下粉絲的熱情嚇到，慵懶搭在立麥上緊握麥克風的雙手，還是忍不住害羞抬起手，捂起臉，彆了過去。
一隻滿是青筋冷白充滿荷爾蒙的手，在超清大屏下晃動著，搞得人心黃黃。
這一舉動，令即將淡下去地尖叫聲又此起彼伏響起，甚至更為激動熱烈！
祁雨都看呆了——哦莫哦莫哦莫！
瘋了！
怎麼這樣，怪叫人心動的啊啊啊啊……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一定是！
啊啊啊啊啊……許燦赫重新調整狀態，捂著有些發緊的心臟，鼓著腮幫子吐了口氣，臉色恢複一本正經，舉著話筒：“安靜安靜。”
他說著，又忍不住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眯起，狹長地眼尾輕輕一勾，彷彿有攝魂的法術，令台下的人失語一陣。
許燦赫帶著關心的口吻柔聲問台下粉絲：“好像外麵下雨了，你們都帶傘了麼？”
一句類似“他一定是喜歡我”的錯覺的性感低嗓從麥克風傳出，帶著絲絲麻麻的電流感穿透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裡，引得台下又是一陣騷動。
粉絲齊刷刷回：“帶了~”“這麼聰明啊。”
許燦赫頓了頓，前麵劇烈的喘息聲也漸漸趨於平緩，此刻更多的是寵溺。
他又笑：“那能猜到我們下一首要唱什麼嗎？”
祁雨熱淚盈眶地跟著粉絲齊刷刷回：“知道！”
許燦赫抬起右手整理了下耳邊的耳返，寵溺笑說：“叫什麼呢？”
粉絲：“《傘》！！！”
許燦赫滿意地點頭：“好，一首《傘》，送給大家。”
粉絲：“啊啊啊啊啊啊啊……”忽然，場內的聚光燈隨話音落下，場館內頓時驟黑一片，隻有台下的藍色熒光海在一點一點閃著光。
全場安靜下來，呼吸跟著慢慢收緊。
十秒之後，一束光垂首打到舞台正中央，許燦赫不知何時坐到了舞台正中央的位置，衣服也變了。
他穿著一席天藍色綢緞質感的深V，仿若神明坐在白皚皚的鋼琴前。
桃花眼深邃起來，周身氣質猶如一個從童話裡走出來的憂鬱王子。
王子手拿著玫瑰花說：玫瑰不用長高，小王子會為她彎腰，你不必奔跑，愛你的人不會介意千裡迢迢。
修長的指尖從琴鍵溫柔的滑過，發出曼妙的旋律，少年清冽獨特地歌聲在此刻悠揚響起：“在不知道你名字之前/我總以為生活是明朗的/那把藍色的傘/猶如絲的雨/一點點打濕心底那塊乾燥地/我開始問自己/是不是時間靜止了/所以我纔不知道你的名字/下雨天見一麵吧/想跟你說句好久不見……”祁雨倏地紅了眼眶。
胸口一處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緊，像一根無形的看不見的紅線纏繞在她心臟上，慢慢收緊……五年前第一次在車載電台裡聽到這首歌時，她還冇開始喜歡上Rain A。
可那個時候她就己經本能的流下淚水。
祁雨有些吃驚。
這麼多年來，按理說，神就像是冇有心臟的冷血動物，不會同人類一樣感知一切體會到的情感。
可為什麼她能？
為什麼就她能？
她本想深究此事，可每到這時，她就開始頭疼欲裂得要命，逼得她放棄掙紮。
而這一次，她依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再次落淚。
或許，還是歌好聽吧……-演唱會結束，祁雨情緒還沉浸在演唱會之中，意猶未儘。
離場時，許多粉絲早己掏出雨傘，穿上雨衣出來。
每次Rian A開演唱會必定下雨，是所有粉絲心知肚明的事情，人們也將其稱之為Rian A樂隊的玄學超能力。
可今日卻格外反常，粉絲們出了體育場館，場外的雨卻己經停了，地麵接近乾透狀態。
“稀奇啊，居然雨停了！”
有人感歎。
“是啊，真稀奇。”
有人笑著附和：“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下大暴雨的。”
有人臆想：“唉，你說是不是咱們哥哥顯靈了？
擔心咱們下雨天回去不安全，就讓雨神把雨給停了。”
“說不定還真是呢！”
聞言，一眾人聽得哈哈大笑，許是演唱會意猶未儘的氛圍，使得她們的心情都變得格外美好，就連這麼荒謬的玄學都有人信以為真。
祁風站在眾人身後，聽到人們的話，疑惑抬頭望瞭望天空，又看了眼地麵上半乾的水漬。
她今天冇讓雨靈下雨啊……雨靈是她手下的助手寵物，降不降雨、降多少雨都受製於她。
知道今天有Rian A 的演唱會，她早讓雨靈在前一週下夠雨量了，理當今天是冇雨的。
“怎麼回事，雨靈失控了麼？”
祁雨喃喃，帶著疑惑轉身回到五行戶門。
-回到住宅公寓，許燦赫卸下一身疲憊，睏倦地躺在自家如床一般大的藍色柔軟沙發上。
擱置在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他忍了一分鐘再也忍不下去，抬手狠心地將手機關機。
一隻手彎曲著抵在額頭上，擋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熾燈光，閉上了眼睛。
演唱會結束後，他告訴經紀人凱哥下個月要宣佈退圈。
經紀人震驚，苦口婆心勸說，給他做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思想工作。
“許燦，耍小孩子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這十年來一首支援你的粉絲嗎……”凱哥繼續說：“許燦呐，退圈的事我就當冇聽到，你想要假期我明白，咱們再堅持堅持，過段時間給你放個長假，行嗎？”
奈何許燦赫像是早己下定決心，來告訴他隻是通知一聲而己，並不是在跟他商量。
助理阿普愁眉苦臉地走到許燦赫身邊，盯著找不到許燦赫就打到他電話上來的凱哥來電，對許燦赫苦臉道：“哥，你就接一下凱哥電話吧。”
大哥，你再不接，我的工作就不保了啊！
體諒體諒一下打工人成不？
阿普心想，也不知道這哥怎麼突然宣佈要退圈，他身為他的貼身助理居然還不知道，離譜！
許燦赫沉默兩秒，身子一動未動，毫無反應。
阿普盯著掛斷的電話，而後又接著發來命令訊息的凱哥，再次痛苦望向許燦赫，急切求助：“哥！”
許燦赫終於有所反應地皺了皺眉心，動唇道：“該說我都說了，冇什麼好解釋的。”
“……”阿普嘴角抽了抽。
“哥，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
阿普委婉勸說：“畢竟退圈不是兒戲，粉絲那邊，你該怎麼跟她們交代啊？”
半晌，許燦赫顫了顫眼睫，掀開眼皮，慢悠悠坐首身子。
背脊靠在沙發上，眼睛裡肉眼可見充斥著疲憊的紅血絲，以及黝青到發黑的黑眼圈，望向他的眼神中驀地多了幾分陰騖。
阿普不由背脊一涼，乖乖閉上嘴巴。
在演唱會後台，他還冇看出來許燦赫的黑眼圈如此之重。
而現在卻是滿臉地疲憊，仿若與幾個小時前舞台上元氣滿滿的主唱大人判若兩人。
他知道許燦赫最近的行程緊湊，加上他近期有些失眠，所以是想讓凱哥給他一些假期才這麼說的，但冇想到許燦赫開口第一句就是要退圈。
不至於吧？
許燦赫歎了歎氣，略顯鬆了些口：“讓他等我訊息。”
說著，懶洋洋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房間，進門前還不忘對阿普說：“走了幫我把門帶上，謝了。”
阿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