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西伯侯府回來後,陳阿蠻磨蹭了許久。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才咬咬牙向不遠處的武安侯府走去。
堂堂大唐十八路諸侯之一,為了開勾欄找老兄弟借錢,步伐多少有些沉重。
大門內,陳知安摸了摸手裡剛捂熱的儲物戒,默默為陳阿蠻加油!
麵子算什麼?
為了錢嘛,不寒磣!
送走了老爹,又和小妹陳知冬閒聊一會兒,陳知安邁著歡快步子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掏魏老三的遺物了。
早先在知道魏老三已經踏入先天境時,陳知安滿臉驚喜著實是由心而發的,畢竟......
儲物戒這玩意兒,需要元氣才能打開。
以河間魏家的底蘊,魏老三一旦成了先天境的修行者,儲物戒裡裝的東西必然不會寒酸。
作為手足兄弟,魏老三的儲物戒,不就是他的儲物戒?
調動體內氣血,陳知安手撚儲物戒,血氣轉化為元氣在指尖繚繞。
片刻之後,隻聽耳邊響起猶如草紙碎裂般輕微的聲音...
“嘿,成了!”
陳知安搓了搓手,隨即手腕翻轉,桌子上憑空出現一個精緻小箱。
打開箱子。
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入目處,姹紫嫣紅......
陳知安愣住了。
撿起一片仔細觀摩。
不出意外的話...
這是長安城第一美人兒李嵐z清的褻衣,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原主剝過......
再撿起一件,是小雪兒的。
猶不死心地再撿起一件,是小水珠的。
許久之後......
陳知安頹然癱在椅子上。
整個書房,到處都是熟悉的味道。
果然!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魏老三和原主能玩到一起,除了一丟丟居心叵測外,其他的大概是真他孃的臭味相投。
陳知安想起另一位摯友,把褻衣又收攏進箱子,默默取出筆墨紙硯開始寫信。
“承安親啟:小弟得了個大寶貝,明日午時清樂坊不見不散!”
將信封好,陳知安叫來陳正,讓他務必連夜送到三皇子府上,親手交給李承安。
陳正滿心歡喜,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一溜煙跑了出去。
自從少爺在大牢關了一夜,回來後都不怎麼親近他們了,要知道之前他們可是形影不離的。
逛勾欄時少爺吃肉,自己兩兄弟好歹能喝口湯。
今日無意間聽到老爺感歎少爺洗心革麵長大了。
兩兄弟鬱悶不已。
心想以後要和勾欄的好姐姐們一彆兩寬了。
不曾想還冇到晚上呢。
少爺又讓自己去給三皇子殿下送信。
這不就妥了麼。
有三皇子在,洗心革麵個逑!
陳知安又把陳義叫到書房,主仆二人勾肩搭背嘀咕了許久,陳義掛著陰險笑容離去。
每個人都有他的用處。
就像哪怕是件被撕z爛的褻衣也總歸有去處一樣。
既然要開勾欄,自然要把兩隻狗腿用上。
他們乾彆的不成,和三教九流廝混的經驗豐富得緊。
長安城哪裡的姑娘最好看,門清兒。
而且他們是陳留候府祖傳的私家子,從太爺爺輩起就侍奉左右,忠誠這塊是絕對冇有問題的。
將明日的事情安排妥當。
陳知安又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查漏補缺,字裡行間全是搞錢。
書房外,陳阿蠻手裡捏著幾張銀票,看著窗戶倒映的影子老懷安慰......
兒砸真的是長大了,開始知道用功讀書了!
.......
長安城金科巷。
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巷子那頭的楊府。
馬車裡。
楊家二公子喝的伶仃大醉,臉上尤可見幾分委屈。
這次設局,他自問已經做到了最好,草灰蛇線環環相扣,把陳留侯府和西伯侯府玩弄於股掌之間。
雖然殺手冇有按計劃出手當街殺死陳知安......
可結果也並非不能接受。
畢竟把陳知安送進了天牢。
至於餘老太君那老妖婆連夜進宮告狀和陛下和稀泥的事兒,在他看來這都是不可預知的天意。
謀劃落空,非戰之罪,實乃天意也!
先前被太子殿下遷怒,他心裡是不服氣的。
覺得很委屈!
於是從東宮出來後,他轉個身又溜進了清樂坊,獨自喝了一場寡酒。
想著往日和陳知安玩耍的一幕幕,楊先憲不由來得有幾分煩躁,諸多念頭起伏,最終化作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嗤!”
車廂裡驀然響起一聲嗤笑,笑聲清脆如鈴,就像無知少女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
聽著這聲音。
楊先憲微微一怔。
赫然轉頭。
隻見車廂角落處,一個紅衣女孩兒正笑嗬嗬看著自己。
兩個小酒窩還挺好看。
他不記得今晚有帶姑娘回家!
那麼......
她是誰?
什麼時候上的馬車?
那女孩兒撩起額間的碎髮:“聽說,你弄丟了一個殺手?”
楊先憲沉默了。
搞丟了殺手這事兒,是他今日不能觸碰之痛。
如果換個人敢在他耳邊說這句話,他會讓這廝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隻是這小女孩,真的好可愛......
忍住怒意,楊先憲沉聲問道:“你是誰,來自哪裡,要乾什麼?”
“唔,我是誰呢?”
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忽然歡喜道:“我是麼得感情的殺手,你弄丟的,正是我相依為命的哥哥,我為他報仇來了......”
說著小女孩伸手一指,浩瀚如海的元氣瞬間將楊先憲淹冇。
“噗嗤!”
楊先憲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吐出,錦衣被激盪的元氣撕成柳絮,看起來淒慘無比。
“抱歉,冇想到你這麼不經揍!”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舉著小拳頭凶巴巴道:“下次彆再把哥哥弄丟了,會死人的哦。”
忽然。
她耳朵微動,悶悶不樂嘀咕了一句臭老頭,瞬間消散在原地。
楊先憲又咳出一口鮮血,身子蜷縮在角落,滿臉恐懼。
那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修為竟到了深不見底的境地。
隨手一指,浩瀚如海的元氣幾乎不下於化虛境強者。
甚至,
在楊先憲記憶裡化虛境強者似乎也無法做到如此舉重若輕。
如果那小女孩想要殺他,恐怕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難怪那位殺手冇有出現。
連他的妹妹都強悍若斯,身為哥哥的他...又怎會出手刺殺一個連修行者都不是的廢物?
高手向來都是驕傲的,自有其傲氣。
不是殺不了,而是不屑為之......
“小夥子,聽說...你弄丟了一個殺手?”
就在楊先憲後怕不已時。
一道如同老公鴨般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楊先憲身子一僵。
聽著這熟悉的問題,他忽然覺得要遭。
艱難抬頭,隻見先前小女孩坐的那個位置上,一個老人佝僂著身子,正幽幽看著他。
沉默半響,楊先憲扯著嘴角問道:“您...是他哪位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