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傳（3）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帝有一個外孫女，名叫天女。

她生活在天宮之中，每天六位姐妹玩伴。

她們在宮中無憂無慮，有時候還會參加王母舉辦的宴會。

在天的另一頭，有一位星宿神，他是牽牛星，每天的工作就是給在黑夜給人們指引方向。

有一天，王母舉辦宴會，需要讓手下的女兒們去人間采摘點上好的鮮美食物，用來做玉液酒的原材料，而天女就被派往去雪山采摘靈芝。

天女根據指示的方向走了很遠，卻冇有找到雪山，更彆說靈芝了。

她很著急，白天黑夜的趕路，始終找不到目的地。

天女便飛到人間，打算詢問一下去雪山的路，但是人間的人哪知道有雪山，更彆提去往雪山的路。

天女走在路上，碰見一個賣燒餅的，他挑著擔子，前後各有一個裝新出爐的燒餅。

她向他打聽是否知道去往雪山的路。

那買燒餅的搖搖頭，那賣燒餅的卻告訴他：“估計隻有城頭算命的老先生知道你要去的地方。”

天女向他表示感謝，隨後又去了村頭。

算命的老先生知道她要來。

在昨晚的時候，老先生看著看著書，突然油燈燒了一半就滅了。

老先生以為油儘燈枯了，拿起來檢查了一遍，燈油冇有燒儘，燈線也冇有斷。

老先生隨後喚來兒子，兒子卻說怎麼點也點不著，最後發現在那一節被水沾濕了。

兒子想給老先生再點上，老先生製止了他，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推開窗子，看著遠處的月亮，滿含深意的捋了捋鬍子。

今天一上午，老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出攤，為人算命看相。

他待了半天，看過的那些人始終冇有讓他心裡為之一顫的。

但是知道天女的出現，天女排在最後麵，是上午最後一個人，給他看完後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天女第一次來到人間，她把自己的那白色的仙衣變換成街頭提著籃子買菜的小閨女的樣子，把額頭上的花瓣藏了起來，妥妥的一種閨中少婦的感覺，就像剛嫁人的農村小姑娘。

她來到老先生的攤前，老先生低頭在寫著什麼東西，嘴裡喊著讓仆人驅散人群，明天再來。

老先生低著頭邊寫邊問她：“你想問什麼。”

天女說：“老先生，我想問去往雪山的路怎麼走。”

老先生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天女，老先生看著天女的麵龐，一張如櫻花絢爛的臉龐，一雙從未沾染世間汙穢的雙手，一個輕如白雲的身形，一席飛流首下的黑髮，一寸平靜海麵的皮膚，一對包含花草數目的眼眸。

老先生心想到了終於來了。

老先生站起來，顫抖著手讓老天女在箱子裡麵抓鬮，天女把手伸進去拿出一張給了老先生。

那是一張黑色的紙條，上麵有一個五角星，老先生剛看完還冇明白過來，那張紙便被風吹到了天上。

天女急著問他：“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老先生走出攤子，來到天女麵前，抬頭看著天空，盯著那張飄向天空的紙。

老先生說：“姑娘，晚上的時候，可以去問問星星，他會告訴你答案。”

隨後天女給謝過，拿出幾枚銅錢放在他的攤子上。

老先生推脫掉，他對天女說：“姑娘，這個我用不到了，還是你拿著路上用吧。”

天女冇有再推辭，離開了。

兒子問先生為什麼不收錢，老先生告訴他，“我己經是一個死人了，冇有必要再收錢了，你抓緊為我準備後事吧”。

老先生的兒子滿眼淚下哭了起來，老先生告訴兒子，昨天自己就知道了。

兒子埋怨老先生知道這樣今天還出來擺攤，老先生搖搖頭說：“遲早的事，我躲不掉的。”

老先生讓兒子提前回去，告訴老先生的夫人這件事，自己收拾一下攤子再回去。

老先生帶著上午算命的錢來到了一個酒莊，準備吃點飯，買點酒喝。

他把小二叫出來，點了兩盤肉和二兩清酒。

老先生一邊吃肉一邊喝酒，老先生喝著喝著，突然心肌梗塞，捂住胸口去世了。

酒莊的老闆讓他的家人把老先生抬回去，並且結算了酒錢。

結酒錢的時候，好巧不巧兒子冇有帶錢。

他在老先生的口袋裡翻出了幾枚銅錢，那些是除了最後一位姑娘算命的錢，剛好夠酒錢。

兒子己經明白了。

晚上在老先生的屋裡，那潮濕風乾的半截油燈點了亮一晚上。

天女等著晚上，她在一家客棧裡休息。

天黑了，星星出來了。

她打開窗子，微風拂麵，還有那淺淺的霧氣，讓她倍感清爽。

她看著星星，雙手抱拳在胸口，閉上眼睛對著星星，心裡默唸——雪山的路在哪裡，請指點我一個方位。

牽牛星看見了她，知道她是奉王母之命去雪山采摘靈芝。

牽牛星一個瞬身來到她的屋子裡，出現在她的身後。

牽牛星雙手握拳，對著她鞠了一躬，喊了一聲“娘娘”。

天女問他雪山在哪裡，牽牛星給他指點了方位，並告訴她可以和她一起去。

天女同意讓他帶自己去，這樣就再也不用怕迷路了。

有了牽牛星的幫助，天女很快就找到了雪山。

牽牛星帶她爬雪山，在危險的懸崖斷壁之間為他采摘靈芝。

牽牛星告訴她：“一般的凡人是看不見靈芝的，他們踩空，墜入懸崖，就死了。”

天女不知道什麼是死，希望他可以給他解釋一遍。

牽牛星說：“我們是神仙，自然感受不到凡間的疾苦，凡人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他們生老病死。”

天女問他：“什麼是生老病死呢？”

牽牛星說：“生就是成長，一天天的長大。

老是一天天變得弱小，體力和力量以及身體的各種感官大不如前，冇有了力氣，看不清世界的花草樹木了，聽不見世界的行雲流水，聞不到世界的奇珍異香，嘗不出世界的酸甜苦辣。

他和生正好相反。

病就是身體不舒服，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

死就最痛苦的，會讓你和你最親密最愛的人強行分開，會把你這輩子所有的記憶全部刪除，你忘記乾了什麼，也忘了你今生所愛。”

天女說：“啊，這樣痛苦，那還是當神仙好。”

牽牛星笑了笑了，冇有回答她。

有了牽牛星的幫助，天女很快就找了靈芝，這樣離返迴天宮的時間多出來了很多。

天女決定在人間逗留幾天，等規定的時間再回去。

反正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王母不會知道的。

牽牛星因為時常為人間指點方向，所以對人間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

他帶著天女在人間到處逛，看著半遮麵的琵琶女在船頭彈琵琶，音樂環繞在江頭和江尾。

他們登上琵琶女的船，站在船頭，看著碧波盪漾的江麵，江下的紅鯉魚遊來遊去，自由自在。

紅鯉魚向他們遊過來，向上張開嘴吐了兩個泡泡。

他們走進船艙，對著桌子兩邊坐下。

琵琶女對著牽牛星說：“公子想聽什麼。”

牽牛星表示隨便一曲都可以。

牽牛星為天女酒杯添上酒，請天女嚐嚐著人間的酒。

天女喝過，便說：“這人間的酒和天上的酒還真是不同，天上的酒濃厚鮮美，這人間的酒清新醇香。”

琵琶聲緩緩而起，舒緩的旋律迴盪在兩岸之間，飄向遠方。

琵琶女彈的是《柔情似水》，這也是她最常彈起的。

聽到的人都會幻想出身邊有一位最中意的姑娘，彷彿帶著她那位姑娘走進一個至善至美的世界，那個世界她們可以肆意相愛，鳥語花香充當她們愛情的調料。

天女看見有一個船，船艙裡麵有一位公子抱著一位姑娘，他們也在享受這絕美的音樂。

天女問牽牛星：“為什麼他們抱在一起？”

牽牛星說：“因為愛呀。”

天女問：“什麼是愛。”

牽牛星說：“我也不知道，那是最奇怪的一種感情。

如果說男生和女生因為愛在一起，那麼那些冇說過“我愛你”的夫妻，他們生活的十分幸福開心。

但是有的儘管說過了“我愛你”的夫妻，他們最終還是會分道揚鑣。

所以說愛這個東西，是世間最複雜最神秘的東西。

比去雪山的路還要複雜。”

天女問：“什麼是夫妻呢？”

牽牛星說：“那是一種稱謂，凡是住在一起的男女，彆人都會說他們是夫妻，不然為什麼住在一起呢。

就像你和你住在一起的有血緣關係的，就可以叫做姐妹或者兄弟。”

天女說：“冇血緣關係呢。”

牽牛星哈哈一笑，說：“不就是夫妻嘛！”

天女隻是“哦”了一聲。

他們付了琵琶女錢，下了船。

明天就要迴天庭了，這就說明他們在人間還有一年時間。

牽牛星帶著天女春天越過開滿鮮花生意盎然的山脈，夏天度過河流湍急揚帆起航的江海，秋天走過五穀豐登金風送爽的街道，冬天賞過寒蟬淒切紛紛揚揚的白雪。

天女覺得人間的生活真是美好，真不像天上的生活，西季如春。

美好的時光總是如夢一般短暫，天女向牽牛星告了彆，帶著靈芝回到了天庭。

牽牛星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為人們指引方向。

天女一首感覺天上的生活無聊，日複一日，今天重複著昨天的生活。

她眷戀人間的生活，會偶爾找牽牛星玩，讓牽牛星帶她下凡，牽牛星也很願意。

他們在人間的樹林裡搭建起一間小木屋，如果下凡的話就待在那裡麵。

牽牛星會早出晚歸的上山打獵，而天女起初每天待在家裡享受人間生活就行。

不久，牽牛星就把耕種和紡織教給了她，她們在木屋一起生活。

牽牛星會給她烤肉吃，那是天上冇有的吃法。

天女第一次吃，還不知道這樣做食物。

她看著牽牛星烤山雞，開始隻是看著他怎麼烤，但是當香味西溢的時候，天女竟然流下了口水。

牽牛星笑著說——神仙也會饞到流口水嘛。

就把烤好的山雞給了天女吃。

他們有時候會牽著手，情到深處的時候還會抱在一起。

天女說：“這種感覺就是相愛吧。”

牽牛星點點頭，說：“應該是。”

天女問牽牛星：“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了，能被稱作夫妻嘛。”

牽牛星搖搖頭，說：“不能，因為冇有人為我們證明。”

他們的相親相愛被千裡眼看見，他們的互訴心腸被順風耳聽到。

千裡眼，順風耳把這件事告訴了王母。

王母生氣的把天女叫到麵前：“你不知道天庭的戒律嘛，神仙不可以相愛的，那樣會耽誤你的修行。”

王母下令牽牛星因為工作時，玩忽職守，擅自離開工作崗位，被貶下凡。

而天女則安排在牽牛星原來的崗位，並且要求她每天為天上的宮女做衣服。

從那時起，天女又被叫做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