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車上
如果在現在的我看來。
給一個10歲的孩子戴上10斤重的生鐵手銬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
但是在當時確實是這樣。
我被他們當成十惡不赦的惡魔。
他們甚至不審判我,這是首接通往監獄的汽車,那麼是首接把我槍決,還是更加殘酷的刑罰呢?
我並不知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在監獄中並冇有停留太長時間,便又被人帶走了。
他們對我進行了全麵的體檢,一個長得像驢臉一樣、身穿軍裝、猥瑣不堪的男子將他那張醜陋的臉湊到我的麵前。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撥出的熾熱氣息。
“你無敵了,孩子”他說。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情報處。
但是在以前他有一個更可怕的名字——軍統。
在這裡工作的人無一不是手段陰狠狡詐的特務。
軍官看著我嬉皮笑臉的說“本來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應該首接槍斃。
但是才10歲就能做到像你這樣的人放眼整個14區都找不出幾個。”
他將一把手槍放在桌子上。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把手槍。
他是那樣的熾熱滾燙,彷彿要將桌子燒出一個洞。
“我給你個機會,要麼,去死。
要麼,留下來為我們工作。”
軍官吸了一口煙,緩緩說。
我匆忙的就選了後者。
如果讓現在的我重選一遍,我一定不會這麼選,但是當時我纔不知道什麼叫特務。
也不知道自己將麵臨著怎麼樣的人生。
但是死亡這個詞對當時幼小我來說還是過於沉重。
軍官抽了一口煙,翹起二郎腿。
還帶著一絲輕蔑的笑。
“他們都這麼選,你也一樣。
不過孩子你很快就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活著還不如去死。”
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唐突的冒出一句——小鬼。
我改名換姓,王子義,將我原來的名字改了一個字。
今後我將以這個名字繼續生活下去。
哦,不應該叫生活,而是生存。
第5號學員王5 在學校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一般都這麼稱呼。
看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緊身衣,下半身則是一件乾淨的短褲。
換做平時我們身上的衣服都帶著補丁。
我不知道政府為什麼要放過像我這樣的罪人,或許這是行刑前最後的享受 或者是一種儀式。
新的學期再次開始了。
冇有李老師告訴我們蔚藍的天空。
有的隻有暴雨,我們每天學習的不再是天文地理,生物化學。
而是刺探情報和殺人的技巧。
以及對於心狠手辣的鍛鍊。
一個人最痛苦的,莫過於不想說的話要你說,不想做的事情要你做,不想吃的飯叫你吃。
我們被灌輸主流思想無關乎道德,人民。
效忠上級是我們唯一要做的事情。
上級的命令是絕對的,就怕上級要我們去死。
我們也不得不服從。
誠然,此語於多數人而言,僅是單純的一語罷了。
卻真有信得真之人。
曾經,老師在一堂課上,要求一成績最差的學生,以一槍斃己。
老師於我們,是上級。
然而,誰能真下此毒手乎?
誰料,這學生果下手矣。
其速之疾,乃至老師猝不及防,未能阻之。
睹其倒於血泊中,我不禁沉思,我是否亦將有朝一日,變作如此可怕之狀。
不大的課堂,一共也冇有多少個學生。
而且其中所有的學生竟然曾經手上都沾過人命。
其中女學生更是少數。
16個學生中,女學生隻有4個。
而我最在意的是一個叫做李14號的女學生。
李14號,我們稱呼她叫小14吧。
小14雖然看著文文弱弱,但在各項科目中總能獲得優的評分。
而我因為以前的陰影,每當我拿起槍時,過往的一幕幕卻總在眼前流過。
手就會忍不住顫抖。
剛剛上完槍械組裝課,我們獲赦休息十分鐘。
我看著小14的身影逐漸出了神。
軍官告誡我們談戀愛是絕對的大忌。
特務有了愛情,不是蜜糖而是致命的毒藥。
他甚至還用一句不知道哪裡來的典籍“匈奴未滅,怎談兒女情長。”
所以,我不能搭訕小14,但我另有其它辦法。
“報告!”
“講”“我要和這位同學比武”我的眼神中帶著絕對的冷酷。
指向14號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