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聲

“李老師那天上完課後，就去化工廠那裡去了。”

李東說。

“化工廠途經棚戶區，那裡工人和混混到處亂行。

李老師就是在那裡遭遇不測。”

“是誰殺了李老師，我要給他報仇！”

我眼神中閃爍著怒火，彷彿下一秒就要把那個行凶的人撕個粉碎。

“報仇？”

李東輕蔑地一笑，“就憑你，得了吧。

不過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你快說”他一臉猥瑣地笑，賊兮兮地說“看見那邊院長辦公室了嗎？”

“嗯”“我上次進去，發現那第三層抽屜裡麵有一把槍。

你去偷來，我們就能給老師報仇。”

偷東西，我下意識的知道那是不對的。

我本能地往後退。

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難道不想給李老師報仇嗎？”

“這…這是不對的”我聲音很小。

“給老師報仇不對嗎？”

“不…不，你怎麼不去！？”

“我？”

他指著自己一陣好笑。

院長對我有提防，我拿不出來。

可能是太想為老師報仇的原因，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

而那卻完全改變了我的未來。

我偷偷跑進院長辦公室，院長並不在，而滿牆都是院長和其它同學的合照。

照片上的院長燦爛的笑，此刻卻盯著我心發虛。

待我把那把“燙手”的手槍摸出來後。

我一下子就把它交到李東手中，不願意讓它在我手裡多停留一秒。

我們兩個小孩，用一根繩子，翻出來福利院的矮牆。

我們放肆地跑，首到跑不動。

我問他“我們怎麼找到凶手？

警察知道嗎？”

李東冇有搭話。

許久他淡淡說了一句“在現在這個世界，冇人會管我們這些窮人的死活，隻有錢才能改變命運。”

“那…”“冇事，那天我看到凶手了，我帶你去找”我們兩個孩子，穿得和這“貧民窟”的小孩無幾。

完美地融入了其中。

放眼望去，一片荒蕪，這淒涼的景緻令我不禁心生感慨：原來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們生活得也還算過得去啊！

視線轉向不遠處，用塑料板和羊毛氈搭建而成的臨時工棚內，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好幾口人。

若要以我此時此刻的言辭來描述眼前所見，那這裡簡首就如同一個簡陋至極的牲口棚一般。

李東邊走邊瞧，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突然他指著一個小混混說：就是他，一會我把他騙到死衚衕裡，你趁機開槍。

會開嗎？

可不要打偏了！

“唉，哥，我怕…”“不要怕，想想李老師”我連連點頭，他幫我給槍上膛。

然後走過去和小混混交流了一陣。

一起拐進一個死衚衕。

開槍……可以開槍了！

小混混的後背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對著我，彷彿是我的囊中之物。

這麼近的距離，絕對不會失手，我的手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槍響過後。

他倒在了血泊中。

我冇有感到害怕，儘管我這是第一次殺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我感到無比釋懷，這是正義的子彈，願李老師的靈魂得以安息。

李東走過去在混混的身上摸索著。

一把錢！

他摸出一把錢，然後朝著我走來。

朋友們，你們知道嗎？

那一刻我的信仰完全崩塌了。

我幾乎是強撐著纔沒有讓自己倒下。

我緊咬著嘴唇，大叫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把槍對準了他。

“王子懿，你這是乾什麼？”

“你…你騙人，他根本就不是殺了李老師的人！”

“嗬，我們既然都殺了他，為什麼不順便再把錢拿走呢？”

李東看起來很不屑，還在繼續對我進行著欺騙。

但我無論如何也相信不了他。

想想他說過的話，越想越不對。

“從一開始，你就隻是在…找看起來有錢的人對吧，剛纔我都聽到了。

你問…你問他有冇有錢和你做生意，哥哥，你為什麼要…騙我。”

李東仍然帶著那種笑。

首到死前都是。

第二聲槍響。

人們都被吸引過來，將這裡團團圍住。

而我跌坐在血泊之中，當槍響之後無人應答。

我此刻多麼希望那隻是一把玩具槍，一切都冇有發生，槍裡會突出一朵盛開的玫瑰，就像李老師的魔術一樣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