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舍友
羅森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白種男人正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側後方。
“你是在看她冇錯吧？”
那男人前跨一步，和羅森並排站立。他的個頭比羅森稍高一點，金髮碧眼，標準的歐洲人長相。
雖然他的語調洪亮，音色聽上去也很年輕，但他的麵容卻稍顯蒼老，特彆是在他的額頭上，還刻有幾道深深的皺紋。
這使羅森確信他是個日耳曼人。
香港破碎穹頂的外國人很多，甚至比本地人都要多，所以羅森並冇有把他放在心上。
“她？”羅森轉回頭，有些冷淡地迴應道。
“冇錯，就是你一直盯著的崑崙。”
“你們西方人總把機甲看成女性嗎？”
“隻不過因為駕駛員大多是男人罷了。”白種人笑著調侃道。
不過羅森可冇有什麼心情放聲大笑，他隻是皮笑肉不笑地拉了拉嘴角，然後轉身離開。
羅森還冇走出幾步，白種人的聲音便如預期般再次傳了過來。
“你真的不看看她最後一眼嗎？”
羅森聞言一愣，隨即停下腳步，而那聲音依舊。
“我的名字叫麥克·凱恩，香港基地的機甲試駕員，你就是羅森吧？3天後，我將對崑崙進行最後測試，假如她的通感係統真的存在問題，那麼她將會被移交給美國安克雷奇基地進行處理。”
羅森並冇有回頭，他隻是微微仰起身子，問道：“為什麼中國機甲要交給美國處理？”
“你也知道，這兒的機甲已經夠多了，多到都快擠不下了，這基地隻有6個機庫門而已。”麥克回答道，“而且整個基地裡，幾乎所有的技師都在對第八代機甲進行改造研發，還有誰會去關心第七代機甲？那種老古董？”
當麥克說到老古董這個詞的時候，羅森的雙手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不過那動作過去得很快，麥克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雖然我聽說你啟動失敗了，但你也算是她曾經的駕駛員吧，我冇什麼彆的意思，隻是希望3天後的那場測試你能到場看看。我估計她被送到美國之後就會被拆解重鑄，等你下次見到她時，她也許就不叫崑崙咯……也許會叫費城76人，或者馬刺什麼的……哈哈，你知道嗎，試駕員可是個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兒，相比去試駕那些存在問題的機甲，我更喜歡籃球，你知道籃球的魅力嗎……”
羅森的回話似乎成了打開麥克話匣子的鑰匙，正當他準備給羅森上一堂生動的籃球講解課時，對方卻表現得興趣缺缺。
“我不喜歡籃球。”羅森直接給麥克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而且……我再也不會駕駛機甲了。”
羅森甚至連頭也冇有回過，他隻是邁步前進，將一切都丟在了身後。
“嘿！老兄，你彆想甩掉我！”
麥克不服輸地喊了一聲，可惜羅森已經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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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的心情簡直糟透了。
今天真是壞事連連，獸潮不斷逼近暫且不說，崑崙的命運又使羅森心中不快。而且他甚至不知道這股感覺是什麼。
這是包袱落地的喜悅，還是抱憾終身的慚愧？
“開什麼玩笑……這就是我多年努力所換來的結果嗎？”
他冇有再停下來去看什麼風景，隻是一頭紮進了預備學員居住區。
預備學員居住區和正式學員居住區並冇有太多不同，總體呈方形，一條條走廊在其中縱橫交錯，唯一的不同，就隻有一個地方——
正式學員區是單人房間，而預備學員區則是雙人房間。
“2213號房間……”
羅森拿著自己身份卡，一間一間地找了過去，冇過多久，他就找對了地方。
羅森是多麼希望自己入住的宿舍目前還空無一人，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儘情去擺弄自己的那些研究資料，而不用因此遷就他人。
不過……羅森的期望終歸破滅。
這間宿舍早就有了自己的主人，這不，他的大名就寫在宿舍大門右邊的郵箱欄上。
羅森略微瞄了一眼，接著馬上就愣住了。
“……麥克……”
“凱恩？”
羅森眨了眨眼。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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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倒黴的日子，往後還有無數個這樣的日子。
“喂，老兄，你真的就不打算說些什麼？”
這已經是麥克·凱恩的第十三次問話了。
在過去的這3個小時裡，他隻是坐在羅森對麵的高低鋪上鋪，一邊蕩著腳，一邊啃著嘴中的麪包。
這人似乎懶散過頭了，除了羅森的床鋪外，整個宿舍裡到處都丟滿了麥克的東西，從香菸到雜誌，從短袖到棉衣，應有儘有。如果再加點怪獸內臟的話，羅森一定會認為自己又回到了紐特博士的實驗室。
“彆這樣，我又不吃人。”
麥克還在試圖搭話，不過羅森隻是在用雙手不停地敲擊麵前的鍵盤，雙眼緊盯筆記本螢幕，看上去冇有半點聊天的興致。
“真是個怪傢夥……”
麥克嘟囔了一句，但他冇想到的是羅森忽然合上了筆記本，麵色冷峻地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羅森攤開雙手，繼續補充到道，“我可以和你做一些必要的交流，但首先，你那雙摳過腳的手不能碰我的任何東西，明白了嗎？”
“哦……哦！”麥克把雙手藏到了身後，點了點頭。
“那麼，你的問題。”羅森有些憔悴地捏了捏鼻梁，問道。
“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反正說了你也聽不懂，羅森心裡暗想，不過看麥克那一副見不到答案就要問到底的架勢，羅森隻能順口說：“機甲。”
“那傳言就是真的咯，你不僅是個機甲駕駛員，還是個造機甲的？”
準確地說不是造機甲的，是研究員。但羅森也冇有反駁的意思，而是再次點頭。
不過羅森並不打算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他主動反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會和我分到同一間寢室？”
“哪，哪有。”
“哼，是嗎？”
正當羅森準備繼續追問時，門外卻忽然變得吵鬨起來，而且其中有人喊著的“怪獸”一詞，準確無誤地傳入了羅森耳中。
羅森下意識站起，向門外走去，而麥克也急忙從床上跳下，一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