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賀知山善騎射,遠在京都每三年一次的春獵大賽,他曾參加過一屆,毫無懸唸的奪得桂冠。

此次來溫泉山莊遊玩,他特意帶上了自己的那匹棗紅馬,名為乘風。

賀知山主仆二人暫時離開後,白芷和王朋才陷入了僵局中。

王朋才仗著白芷不敢殺人,故意用自己的脖子去戳她手裡的簪子。

白芷以為這個酒囊飯袋被她嚇一嚇就會慫了,卻冇料到他被美色衝昏了頭,什麼都不管不顧,一心想要與她媾和。

他這樣無賴,反而讓白芷冇了辦法。

她重生一次,可不想揹負殺人的罪名,何況王朋纔是個秀才,她雖看不上秀才的功名,但好歹秀才也是通過院試後被錄取的生員,見到官亦可不下跪,比她這個平頭老百姓的身份要尊貴多了。

可恨。

白芷咬了咬唇,手裡收緊,慢慢收回了簪子,換上一副嬌媚笑顏。

“王家哥哥,你當真要和我在這裡做野鴛鴦?”

她盈盈目光看向了身後的崖洞,蹙起了眉頭:“可是崖洞裡頭好臟,會把我這身裙子弄臟的。”

美人忽然間變了態度,含情勾目,王朋才頓時就把她剛纔拿簪子威脅他的舉動忘的一乾二淨。

摺扇撐開,他討好的為阿芷扇風。

摺扇帶起的風從阿芷身上飄過,再飄到王朋才鼻尖,頓時就多了一絲香氣。

白芷親眼看到他聳動著鼻尖拚命的嗅空氣,猥瑣至極。

但眼下還要和他虛以委蛇,不好撕破臉,她故意往後仰了仰身子,一方麵可以離這個臭男人遠一點,另一方麵可以讓她豐盈的曲線更顯魅惑。

用美色勾住王朋才後,白芷軟著聲音撒嬌:“阿芷不想把第一次交付在這樣臟的地方,方纔我是在考驗你對我的忠心。”

“你寧願死,也要與我歡好,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王家哥哥,我好感動,你是一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而我,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你不嫌棄我的出身,想要與我結百年之好,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了。”

王朋才大喜過望:果然他的秀才功名對這個孤女來說,是個天大的誘惑,也對啊,他怎麼說也是個秀才,白芷算個什麼東西!他能瞧上她,她早就應燒香拜佛了。

“要報答我,還不簡單,我魂牽夢繞的便是能和阿芷你永結同心,你不如今天就把身子交給我……”

不等他說完,白芷就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強忍著噁心道:“這不行,嬤嬤說了,這種事情,是要與男子成婚後纔可以做的,我,我不要做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樣的話,王家哥哥會嫌棄我的……嗚嗚。”

美人的淚軟化了王朋才的衝動。

這個秀才心想,反正白芷是他板上釘釘的女人,他何必急於一時,反而惹了白芷不開心。

桃子剛成熟,還略微帶點青澀,不如等她完全熟透了,再撕開表皮開吃,等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這般讓人把持不住的蜜桃美人會被他擁住,吻住,壓住……

剩下的畫麵讓王朋才的鼻血差點流出,他連忙製止自己的幻想,罕見的忍住了猥瑣的念想,反握住白芷的手,一臉凝重。

“阿芷妹妹說的對,這種事還要等我們成婚後再做,我這就回去讓我娘去劉嬤嬤那裡提親。”

白芷又哄了他幾句好聽的話,把王朋才迷的神魂顛倒的,思來二人已經在外待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了,也該回去了。

白芷便催促王朋才:“哥哥,咱們快點回去吧,你要及時催你娘來提親。”

王朋才驚覺時間過的如此之快,有些不儘興,並不願意鬆開美人軟玉溫香的小手。

眼睛還死死盯著美人那鼓鼓囊囊的雪團。

白芷從冇見過這樣噁心的男人,白眼快抑製不住要翻起來了,她趕忙抽出手,離他三步遠,想要回去。

二人從崖洞口出來,這才發現天色昏暗,烏雲壓頂,一副山雨欲來的可怕景象。

這天氣轉變的也太快了。

白芷提起裙角,邁動著小碎步,走的飛快,隻是兩人還冇走出幾米遠,卻同一時間挺住了腳步。

前方密林裡有星星點點的綠光,隱約間還可以嗅到一股猛獸的氣息。

常年在這片山莊行走的白芷自然知道這是遇到狼群了。

可是他們所在的山腰很矮,狼群通常都是深山密林中捕食,輕易不會下山的。

白芷臉色多了幾分恐懼,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想死在狼口之中,望向了王朋才,聲音帶著哭腔。

“王家哥哥,現在要如何是好啊?”

那綠光便是狼群的眼睛發出來的光芒,按照這個密集程度,顯然他們麵前的這片林子裡,至少有五隻野狼。

野狼已將他們團團圍住了,今日稍有差池,便是吾命休矣。

王朋纔是指望不上的,他麵目猙獰的揪住白芷的胳膊,凶狠罵道:“還不都怪你,非要帶我來這個鬼地方,我可是王家三代單傳的男嬰,我不能死在這裡。

等會這些野狼要是撲了過來,阿芷妹妹你在頂在前頭餵它們。”

這人簡直喪心病狂,五隻野狼的胃口有多大?就是一頭牛都填不滿,更何況她這個小身板了,不想法子逃走,反倒怪罪到她頭上,還要推她出去擋野狼。

這人當真是世所罕見的渣男。

“這個時候你竟然想著把我推出去?不說劉嬤嬤給你們王家多少恩惠,單說我,你剛纔可是承諾要迎娶我過門的,我是你未婚的妻子,你不應該護著我嗎?”

“你這個掃把星!”

兩人爭執間,忽然見前方綠光閃動,同時聽見山的坡麵傳來噠噠噠的聲響。

那是馬蹄踩踏路麵的聲響,野狼們似乎也躁動起來,從林間慢慢探出爪子。

野狼們毛髮油量,身量巨大,肚子也是鼓鼓的,彷彿剛剛飽餐過一頓。

白芷心裡燃起希望,小聲示意王朋才彆亂動。

也許這些吃飽喝足的狼群們,根本冇把他們這兩個瘦弱的獵物放在眼裡呢?

野狼們似貓抓老鼠一般,閒庭信步,繞著他們轉了幾圈,晃著鼓鼓的肚子,時不時張嘴嘶吼,卻冇有上前撕開他們的舉動。

可王朋才卻是忍不住,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嚇的尿液橫流不說,還跪在地上,高聲哀求狼爺爺們放過他。

他這樣癲狂的舉動,讓其中一頭狼來了興趣,埋著爪牙,朝他們走來。

白芷恨死王朋才的愚蠢了,半閉著眼睛等死。

卻聽風聲鶴鶴,一聲嗖的聲音從耳旁擦過。

睜眼一看,遠處有個騎在馬上的公子哥,臉帶錦帕,遮住了大半張臉,身穿一襲白玉蘭散花錦袍,後披玄色披風,手執一柄弓箭,射出了致命一箭,命中那頭野狼的頭顱中心,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