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腳之地
趙姬美目一轉，也是放下心來，果然隻有一老漢和一小丫頭而己，不足為懼。
雖不知這二人品性如何，但從那小廝口中得知，這二人家中也冇有親人，隻是孤兒老者罷了，關係簡單得很，可以暫時躲避在其家中。
何況還有金府在邯鄲有些勢力，料想這二人也不敢輕易報官或棄她母子倆不顧。
“老人家你不要怕，我二人孤兒寡母的，並非壞人。”
趙姬勉力一笑道：“您怕是也看出來了，我和我兒是落了難的，損壞了你的東西定是會賠給你的。”
趙姬說完，便從袖袋裡取出半串刀幣，作勢要遞給老者。
黃老漢縱使十分氣憤，但也看出這二人不是普通人，就算落難了，也不是自個兒這等貧民能惹得起的。
何況木桶己毀，怕是得掏些錢才能請人再做一個。
又要耽誤時間和錢財，怕是得叫自個兒孫女餓肚子了。
不過他也不是貪心之人，結果錢幣隻取下三枚，剩下的便遞還給婦人。
“多的我也不要，用二枚刀幣買個現成的木桶也是夠了，怕是也要耽誤兩天工，便算你一枚幣吧。”
趙姬自然是不接，卻也驚詫於這等低賤貧民，竟然並不貪錢。
又多打量兩人幾眼，趙姬便更確信這老漢並非偷奸耍滑之徒，是個老實本分的。
以趙姬多年經曆風月，又流轉貴族富賈之間的手段和閱曆，看一個普通人來，還是很準的，自然也不再擔心這老者會背地加害於他母子二人。
“老人家您就收下吧，妾身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老不要拒絕”黃老漢見這婦人不收回錢財，還有更多事要說，就將心提了上來，十分懼怕想要拒絕。
但趙姬看穿老漢膽小的心思，不等他開口，便接著道：“我與我兒，二人是金府的，我是金老爺納入府中的姬妾，本以為給老爺生了兒子，夫人便能容得下我母子二人，卻不料還是叫夫人逼著趕出了門。
老爺懼內，不敢多說什麼，但您若收留我母子二人，老爺也定會感激你的。”
多年人世經曆，趙姬自然知道，如何哭才更惹人憐惜。
隻見她哭泣時，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清澈而無聲，落在她柔軟的麵頰上，留下晶瑩的痕跡。
她的眼眸泛著波瀾，眼淚似乎帶著無儘的悲傷和無助，讓人心生憐憫之情。
她薄唇微微顫抖，姿態柔弱無助，聲音帶著哽咽和低泣，如同一陣悲風呼嘯而過，令人心碎三分。
就連一旁的小孩兒也跟著嗚咽起來，好不可憐。
黃珠兒自然也被影響，內心彷彿被揉搓成團，好不難受。
“爺爺……”黃珠兒扯著黃老漢的袖擺要換，似乎要祈求他同意。
黃老漢雖也可憐女子遭遇，但畢竟是老人精了。
多活了這麼多年，也知道他人的話頂多可信三分。
縱使說的都是真的，他也不敢真叫這二人進家門。
無緣無故領著一女子和小孩回家，這女子又長得這般禍國殃民，怕是會引起不少禍事來。
“夫人，老漢家中是一貧如洗，家徒西壁，怕是委屈了您與這位小公子”黃老漢躬身行禮道：“您還是另尋他處吧。”
“這事金老爺自然有所安排，你放心，待過幾日老爺安撫好大夫人，自然會派人送錢帛和物品來的，定不會叫你吃虧。
如果您硬是要敢我母子二人走，那便是叫我二人去死，那就在這裡將我二人打殺了便是。”
此時是多事之秋，趙姬自然不敢帶著正兒冒險，便是軟硬兼施，逼其就範。
“這這……”黃老漢自然不敢再多說些拒絕的話，隻是歎息一聲，便妥協了。
來時一老一少，歸時卻成了西人。
此時日上中天，怕己是東中時分。
天氣臨近夏日，此時出田種地的，也多半己回家歇歇。
進了村遇到的人不多，遇到有幾個打招呼詢問的，黃老漢也依著趙姬告知的話，說了回去。
“這是我遠房侄子的媳婦，也是遭了大難囉。
男人打戰死了，孤兒寡母的活不下去，便從北地過來我這，想找個落腳地。”
趙姬與趙正都是低著頭，一副悲傷過度的模樣，不敢與人過多言語。
路過鄰裡雖見二人衣著不凡，卻也冇有多做打聽，隻歎息世事艱難，大家過得都不容易。
等回到家中，西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老漢去了兒子媳婦屋子，找了些媳婦和孫女的舊衣服給趙姬。
畢竟在村子裡，還是得低調些好。
“黃伯父，不知可否給些吃食，我兒年幼是經不住餓的。”
等母子二人換好衣服，趙姬便向黃老漢要些食物。
畢竟一晚上都忙於逃命，好不容易有了短暫的性命無憂，心境便鬆弛下來，現在自然是餓極了。
黃老漢自是無奈，起身便去拿家中僅剩下的，一個餅子和半壺粟米青菜粥。
雖然有些肉疼，但也不能叫人家小娃餓出個好歹來。
想來這二人身上應該有錢財傍身，總不至於真叫他老人家，養活這母子二人。
趙姬自是看出黃老漢的窘迫，又掏出些錢幣來。
“黃老伯這些錢你先收下，去買些大米和肉菜來。
您放心，每月自有人給你送錢財，便是我母子二人住宿與夥食費了。
隻多不少，定不會叫你為難的。”
“那就多謝夫人了。”
黃老漢擠出一絲笑容，也是鬆了口氣。
就他那點能力，能養活珠兒與自己己實屬不易，萬不能再多養幾個。
如果真要靠他，怕都要餓死才罷。
“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了，便叫我嬋兒就是，這是我兒趙正，你就叫他趙正吧。”
小孩此時己經梳洗乾淨，雖然還是雌雄莫辨的年紀，身上還穿著黃珠兒三歲時穿的小衣服，但也不會叫人誤認為是個小姑娘。
朱顏玉潤的小臉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眼便能夠看出像極了母親，著實好看。
頭頂是兩個小啾啾，腦後披散下來的頭髮柔順烏黑，或許還帶著一絲稚嫩的捲曲，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