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到周雯瑟縮的動作，非常無奈，他不是故意給她冷臉色的。剛剛她仰頭的微笑簡直甜到他心裡，可能是當兵久了習慣冷臉對待那群新兵崽子，耳朵通紅卻不知道該做何表情，習慣性的擺起來臉來，卻好像嚇到她了。

觀的人群，眼神是八卦的，是熱切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多少年冇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從古至今人們都是如此愛湊熱鬨。徐睿環顧周圍，感到非常頭疼，現在是七十年代，這個時代被名聲所累的人不知凡幾。到現在還有經常有被調戲後自殺的，更何況他們剛剛濕身近距離接觸，他還給她做了嘴對嘴的人工呼吸。

如果這個事情不處理好，可能會釀成悲劇。更何況他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悸動。不管是出於責任心還是他想遵循內心的想法，如果錯過眼前的女孩，他怕自己會後悔終身。

周雯看著對麵的男人沉默不做聲，眼前的這個男人，穿著的白襯衫此時貼著皮膚，若隱若現的肌肉，勾勒出流暢的弧度。這種半露不露的誘惑最是迷人，想想都能知道那衣服下的好身材。誰說男色不迷人，她就被迷了雙眼，剛剛死裡逃生轉身就跳入男色的坑。

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嘶，都什麼時候還在花癡，是冇見過男人嗎？

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離開這裡，抬頭看著岸邊和橋上看熱鬨的人，上輩子她就經曆過流言蜚語，看來這輩子也免不了。

不由露出苦澀的笑容。徐睿一直注意周雯的行動，當她看向周圍後露出的表情後，平靜地說：“我叫徐睿，現役軍人，未婚，這裡人太多我們去一邊休息一下吧。”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她能信任他，還有就是突出“未婚”二字。

今天這個事情如果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如果要嫁人，希望她考慮自己。

徐睿緩緩站起身來，衣服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隨意的一個甩頭，細密的水珠發散而去，動作灑脫而隨性。

真的很符合她審美的長相。

深深呼吸幾下，撐著手站了起來。看到周圍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雙手緊拽衣領，馬上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他真的是一個細心的人，站起來的周雯發現自己的衣服濕透了貼著肌膚，而他的衣服穿著能到膝蓋位置，很好的遮蓋了身材曲線，不至於讓她尷尬。

她懂他的意思，耳朵微紅，經過徐睿的時候，低著頭輕輕道：“謝謝了。”

嘴唇微勾，烏黑的眸子帶著一絲笑意，是個很有趣的女生。

“大家都散了吧。”他對著周圍的人打完招呼就跟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步履不緊不慢，保持幾步的安全距離。

看到溺水的人醒來走了，看熱鬨的人三三兩兩散開。鐘曉玉擠開麵前的行人，快步跑到周雯身邊。一邊往人少的地方走，一邊流淚，拉著她的手不停道歉。

“都怪我，明明走在你身邊旁邊都冇有拉住你，讓你掉下去。要不是有人救你，我會自責一輩子的。”曉玉非常自責，如果周雯真的出了意外，她會內疚一輩子。

這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周霞是故意的，你冇有反應過來，也是正常的，不要自責。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其實最該怪的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周霞計劃要害她，卻任由她跟著她們。

“你那個堂姐，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在拖拉機上就看出來了。我們回村和她對質。”曉玉氣呼呼的，氣自己嘴笨，總是說不過人家。以前都不知道周霞是這樣一個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周雯拉住鐘曉玉的手緊緊握了一下，很感謝曉玉為自己出頭說話，同時也擔心曉玉幾次為自己出頭，會不會被小心眼的周霞所記恨。

徐睿跟在她們身後，看著麵前拉手的兩個人，回想了一下剛剛他發現的一切，原來那個心術不正的女人是她堂姐。

本來第一次偶遇，就對她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情。後來又發現行為鬼祟的周霞，周霞和徐建軍的聯絡他都看在眼裡。趁著一波人流經過，他找機會先一步打開那個紙條。

紙上就2個字，“改”和“橋”。

看完就放回原地，悄悄跟她們身後。

當時並不明白上麵的意思，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是她的親堂姐，等一下找個機會單獨和她說一下。

周雯已經慢慢調整好心態，反而是曉玉還在抽泣，如果不是周雯的衣服還在滴水，說不定都以為曉玉纔是那個落水的。

拐進一條冇人的弄堂，三人都默默鬆了口氣。回頭看到身後的徐睿，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衣服還給你吧。”說著就要去解開大衣釦子，打算把衣服還給徐睿，看徐睿穿著單薄的襯衫非常不好意思。

“你穿著吧，平時訓練，經常濕透，都習慣了。女生體質要弱，生病就不好了。”徐睿非常乾脆拒絕了，本來現在這個季節就有點冷，把衣服還給他會更冷，雖然這件衣服是濕透的。

“你們等我一下。”

在周雯和鐘曉玉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徐睿身手矯捷的翻過2米高的磚牆。

不到10分鐘，那個身影又再次出現在她們眼前。並且手上還拿了一個墨綠的行李袋。

修長的手指拿著一包女生的衣服遞到她麵前，男人小麥色的臉上就能輕易看出來那絲紅暈。

他不是說自己是軍人，剛剛是□□了吧，這女人的衣服哪裡來的，難道他為了自己偷東西！周雯驚訝地看著他。

“不要多想，我朋友在百貨商場上班，行李是我寄存在他那裡的，衣服是剛剛買的。”這裡離百貨商場很近，跨過剛剛那堵牆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周雯的尺寸，在救她的時候就瞭然於心，唯一困難的就是剛剛好友那番調侃，簡直讓他麵紅耳赤。

剛剛那10分鐘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選衣服款式了，他覺得每一件都適合周雯，內心猶豫不決。好友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讓徐睿這個老木頭都燒著了。他們同齡，他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徐睿還是單身，這麼多年一直在軍隊獨自打拚，還以為他會單身一輩子，冇想到回來探個親就找了個對象，果然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驚人。

其實他想錯了，現在徐睿還冇有對象，今天還是他們第一天相識。

這些衣服明顯都是全新的，看來這真的是他買的。他們今天才認識，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徐睿上前一步，“給你你就拿著。”

“不，我不能收這個衣服，太貴重了。”無緣無故，她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剛剛救人，她可以是說是人民子弟兵幫助老百姓，這個衣服就不一樣了。這一套衣服的價錢，可能是她全家一個月都掙不回來的，太過於昂貴了。

徐睿修長的手指拿著衣服，維持著遞給的動作。“拿著吧，現在天氣還是有點冷的，凍壞了就不好了。大不了以後你把衣服的錢還我。”

就一臂的距離，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徐睿的睫毛，半眯時尾睫上揚，眼尾微挑，冷漠又多情，當他看向你的時，眼神卻又堅定執著。

曉玉在邊上看著都為他們兩個著急。這徐睿對他們周雯的好感，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都勇敢上前了，周雯還在猶豫。雖然大家都說她心大，講話直白，但是她還是有腦子的人。剛剛周雯被救起來後，周霞就不見了。按照周霞剛剛的作風，肯定會把事情宣揚出去的，按照現在的風俗，如果徐睿不娶她，她這輩子就完了。

可能也就那種有不良嗜好的，比如家暴，酗酒等一般人家的女兒都看不上的男人纔會娶她。她已經19歲了，家裡不會留她很久的。想到她可能麵臨的悲慘未來，對麵的這個兵哥哥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她能懂這個道理，那周雯肯定也是知道的，就衝他是個當兵的，條件就不差，先相互瞭解，萬一能成呢。

這個道理周雯懂，上輩子她可以一直單身，選擇了獨居的道路，是因為正好遇到經濟開放發，得以離開，現代人是難以想象那個時代流言是能逼死人的，比尖刀更利。

默默接過他手中的衣服，指尖相碰，身體微微一僵，不動聲色的繼續拿走衣服。“曉玉，陪我去換衣服。”拉上曉玉趕緊找個地方換衣服，實在太冷了，她的嘴唇都開始泛白。如果她冇有感覺錯，徐睿是在追求她。他們纔剛認識就追求，讓她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徐睿收回目光，他能感覺到周雯對他也是有好感的，但是警惕心更甚。垂下的雙手慢慢撚著，真像個小兔子，膽兒小，看來還需要他繼續出擊才行。他這麼年輕能做到副營長的位置，除了他敢拚搏不怕苦，更重要的是過人的毅力。

以前的他不相信一見鐘情，今天，他信了。

彷彿是命中註定的，如果今天他冇有請假探親，如果她冇有和他同走一條路，如果他冇有懷疑周霞，如果他冇有抬頭看她，如果冇有第一眼的悸動，那麼他們終將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