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是淩晨的收攤，回了租房，葉澤三人都是在院裡直接衝個涼水澡，回屋休息去了。他這光著上身，毛巾擦著頭進了屋，見大姐還坐在桌子邊，點著桌上的錢，笑道：“大姐，你不累啊，我們都洗好了，趕緊洗個澡，早點休息！”

葉梅精神滿滿，捏著手裡頭，在他麵前晃晃，“知道咱今天賺了多少嘛？”

“多少？”

“咱賣出去113塊五毛，刨除開銷，淨掙60多”，大姐興奮道。

葉澤一邊坐下， “咱這段時間不都天天這數，有啥好激動的。”

葉梅翻個白眼，對自個這親弟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自從落回水，整個人脫胎換骨般，外麵能說會道，賺錢點子一個接一個，黃鱔、冰棍、燒烤，冇有一個不賺錢的，也不知腦子怎麼長的。

怎麼就一下開竅了呢！

葉梅感歎，“哎呀，小弟，你大姐我長這麼大，可從冇想到有一天，單單一天時間就能賺這麼多，感覺是在做夢一樣，嗬嗬！”

葉澤說道：“大姐，這才哪跟哪，你老弟的目標，目前最起碼先弄個萬元戶出來吧，完了家裡給蓋個三層樓的紅磚大瓦房，爭取今年過年前，咱一家開開心心給搬進去，住新房。”

葉梅聽得都入神了，眼裡全是小星星。

“到時大姐你要出嫁了，你弟我給你送份大嫁妝，絕不含糊，嗬嗬！”

葉梅臉一紅，伸手打他一下，“敢取笑你大姐，又皮癢了是吧。”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到了八月末，天氣還是挺熱的，不過跟先前比是降了些，冇有那種悶熱的喘不上氣的感覺。

這從這些天賣冰棍的收入可以看出，原本每天能有個四五十，現在也就是二三十，差了一半了。

天氣涼爽些了，吃的人自然就少。

燒烤攤生意一直不錯，不過最近這些天縣城裡出現了不少像他一樣擺攤賣燒烤的，他這勉強算是頭個吃螃蟹的，這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二、三、四……。

賺錢的事誰不稀罕？

誰不眼饞？

一瞧人家都敢這麼乾，也冇出什麼事，這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其實對於這個，葉澤早有所料，又不是什麼機密的東西，花點心思都能照著開起來。

二哥就冇那麼好心態了，有些氣惱說道：“弟，你說這幫傢夥，學咱們，搶咱生意，也太無恥了些！”

另一邊的王福生也附和著，“就是，搞的跟咱們一模一樣，就是那架子都是照樣焊接的，忒無恥！”一臉的憤憤不平。

葉澤搖頭笑了笑，道：“人家憑本事賺錢，不偷不搶的，有啥好說的。”

“可是這也太……”，王福生還是心裡有氣。

又是一個禮拜，時間來到九月初，跟風燒烤的攤子之多，稍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不說其它地方，就單是電影院門口，就給擺了五六家，一到晚上，那真是煙霧繚繞，不知情的，以為這地兒著火了呢。

人家這味可能不及他，但架不住攤子多啊，客流分出去不少，收入銳減，以往這時都是破百，現在能有一半就算不錯了。

其實也不少了，隻是眼界高了罷了，心裡有落差。關鍵還有一點，也不知是這燒烤攤紮堆一塊，讓人舉報還是彆的什麼原因，這‘投機辦’大晚上的都來抓過幾次，而且這幾天是越發頻繁了，整得提心吊膽，冇法安心坐生意。

加上九月份都是要開學了，賺錢是重要，但考大學也是重中之重，他這起了再乾個幾天，收攤的想法。

今兒是陰雨天，電影院門口人不多，稀稀落落，雨卻是越下越大，他這上麪塑料布給遮著也不頂用，炭火都要給澆滅了，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也冇個人，對二哥，福生道：“今天咱早點收，太特麼遭罪了。”

三人便收拾起來，還冇整利索呢，那遠處不知哪個商販一聲驚叫，“投機辦來了，大家趕緊跑啊！”

他們三人以為是惡作劇呢，隻是在看到那身著惹眼製服的‘投機辦’人員出現時，都是一個激靈，“我靠！”葉澤瞧著不遠處小攤小販，那雞飛狗跳的模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麻痹的！這幫傢夥吃錯藥了？這鬼天氣都出來，艸！”

先前被撚過幾次，也算是有些經驗了，葉澤和二哥趕忙地上攤子一收，王福生扛著燒烤架就是往前跑。

葉澤兩人頭前瘋跑著，呼哧帶喘，後頭幾個‘投機辦’的便喊上了，“給我站住，彆跑！站住……！”

葉澤嗤笑一聲，傻B纔會站住，腿上加力幾分，把吃奶的勁都給用上了，隻是三人這蹽出了兩條多街，後頭幾個‘投機辦’的還是緊追不捨。

孃的！

這是扛上了！

王福生扛個燒烤架，那玩應可不輕，加上身材本就肥碩，落在了後頭，他這趕忙招呼一聲，“福生，架子扔了，趕緊往巷子裡鑽。”

王福生萬分不捨，但冇辦法，後頭這些個混蛋都要攆上來了，雙手抓住兩邊支架，用力往上一提，往後甩去，“哐當！”架子給扔到了後頭，裡麵的木炭落了一地，夜色掩護，三人都是竄進了邊上小巷裡去。

十幾分鐘後！

三人回到了住處，渾身濕透，“呼呼呼……”，累的氣喘如牛，跑的肺管子冇給炸了。

葉澤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王福生更不濟，給脫了上衣，光著膀子，挺大的肚皮上下起伏著，喘著氣道：“這……這幫傢夥，也太難纏了，我怎麼感覺就是跟咱過不去呢？儘追咱了，呼呼呼……！”

“可不是，我也感覺是衝著咱來的呢？”葉軍也認同著，又是歎息一聲，“那燒烤架肯定讓那些傢夥給繳了。”

葉澤雙手支起，撐著身子，也冇多說，腦子裡想著二哥剛說的話，想還真是，這幫‘投機辦’的一次兩次就專攆你說的過去，這給他感覺已經不下三四次了。

難不成自個賺的多了，遭同行妒忌，得罪人了？

琢磨半天，也冇想出個道道來，也不管了，孃的，反正也不打算乾這個了，賺還是有的賺，隻是越到後麵這利潤隻會越來越低，這風險卻是陡增，不成正比啊，他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這兩月時間，每天拋去各種開支，兄弟兩人平均淨賺100左右，一合計怎麼得有六七千了，離‘萬元戶’也是近在咫尺，對於這收益，他還是很滿意的。

三人歇夠，葉澤起身拍了拍褲子，說道：“二哥，福生，這冰棍，燒烤的買賣，我看從明天起就給停了吧，咱不折騰了。”

“啊……”

兩人都是驚訝，臉上都是不認同的表情。

葉軍道：“澤弟，這……這不至於吧？”

“是啊，葉澤！”王福生也出聲道：“不行，咱就換個彆的地兒，架子重新做個，也不費事，我就不信那幫傢夥能天天守著咱！”一來覺得就這麼放棄了，實在不甘心。

再者，也有私心，這近兩個月跟在葉澤兩兄弟後麵，就是搭把手的事，也不勞累，每天10塊的收入，現在大小賺了六七百，抵得上往常兩三年的收入了。

這麼賺錢的買賣說放棄就放棄，哪捨得。

葉澤見兩人不願的神情，說道：“二哥，福生，你們聽我說，現在你倆也看著了，市場上跟咱一樣做這買賣的，已經有不少了，我估計往後隻會越來越多，這利潤隻會越來越低。

最關鍵還是這‘投機辦’的，正要給抓進去，可不是鬨著玩得，不值當，咱見好就收。”

“澤弟，你說的是這個理，不過，這掙的是比以往少了點，但……但也比咱在地裡頭掙工分要強多了，怪可惜的！”

二哥葉軍還是不捨放棄，經過這兩個來月的‘金錢’洗禮，這見識和眼界也是見長，先前大把掙錢，這再讓他扛起鋤頭擱地裡頭刨食掙那幾個工分錢，心裡上可是受不住。

王福生同樣如此！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是這麼個心態！

“二哥，你聽我說完！”葉澤擺手笑著道：“我意思是燒烤生意咱不做了，可以乾彆的買賣啊。”

“哦……！”

葉軍、王福生聞聲，都是齊齊看向葉澤，目光熱切。

“咱開個廢品收購站，你們覺得怎麼樣？”葉澤說道，他這不是臨時起意，先前早就有這想法。

廢品收購站？

“葉澤，這收購站是乾嘛的？能賺錢？”王福生一臉疑惑。

葉澤解釋道：“跟咱賣冰棍一樣，‘倒買倒賣’，咱收購一些如鐵絲鐵塊鐵疙瘩、廢舊報紙什麼，賺個差價，我看咱縣城這邊好像還冇有乾這個的，是個機會。”

王福生兩人聽的有些迷糊，但都是無條件的信任葉澤，“澤弟，你說怎麼乾，我和福生就怎麼乾，聽你的！”

“對對，葉澤，聽你的！”

“行！”葉澤點了點頭，也不廢話，“那咱這幾天就去找個好點的位置，把地兒先給落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