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景這人,彆看他在外人麵前好似平易近人的樣子,其實骨子裡壞得很。

青黛擔憂道:“姑娘,現在怎麼辦啊?”

謝韻無奈:“還能怎麼辦,硬著頭皮上嘍。”

進了梅字號雅間,趙景和鐘玉已經落座,看到謝韻進來,鐘玉歡快的朝她招:“謝三姑娘快來,這個地方給你留的。”說著拍了拍趙景身邊的座位。

謝韻咬牙切齒:我可真謝謝你!

謝韻不情不願的坐下,不發一言。

趙景那冷峻的眸子看過來,淡淡開口:“怎麼,坐在這委屈你了?”

謝韻趕忙搖頭:“冇有冇有,臣女不敢。”

氣氛瞬間微妙起來,鐘玉怕趙景又把人給嚇跑了,立馬緩和氣氛:“來,謝三姑娘,先喝點果茶,這安樂居的果茶可是一絕。”說著,將杯子遞到謝韻麵前。

能不好喝嗎?這果汁可是謝韻親自調的,後來才交給了廚房的人。

謝韻是拿定了主意不主動說話,反正嘴長在她身上,趙景就算身份再尊貴,也管不到這上頭吧。

“謝三姑娘,你今日來,是來找殿下的吧?”鐘玉試探問道。

謝韻:“不是。”趙景的臉黑了一分。

“嗬嗬,太子殿下,這好不容易碰見了謝三姑娘,您就冇什麼想說的?”

趙景:“冇有。”

鐘玉看了看趙景的臉色,額間冷汗都下來了,這兩人簡直是油鹽不進,這要是真的湊成一對,以後的日子還能過得下去嗎?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鐘玉也徹底放棄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他是愛莫能助了,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倔,大不了多看幾日太子殿下的冷臉。

謝韻忍不住道:“殿下,若是冇什麼事,臣女就先告退了。”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坐下!”涼涼的嗓音,語氣裡滿是命令。

謝韻咬了咬唇,一時冇有動,一旁的鐘玉悄悄拉了拉謝韻的衣角,結果馬上就捱了趙景的一記眼刀子。

好在片刻,謝韻又乖乖的坐下了。

“出去。”

“好嘞!”

鐘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知趣的迅速起身,轉身離開,冇有一絲停留。

鐘玉一走,趙景便死死的盯著她,這雙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

“你究竟在鬨什麼脾氣?”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聞言,謝韻抬頭看向趙景,看了許久,麵前這個人,是她兩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這些年的喜歡,在這一刻,就換回了這樣一句話。

謝韻淡淡問:“殿下覺得,我是在鬨脾氣?”

“你如今這般,不就是想讓孤給你低頭,哄你開心嗎?”趙景又擺出了以往在她麵前那副高不可攀的姿態。

謝韻突然笑了:“殿下,這些年,你可有瞭解過我?我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生辰什麼時候,平日裡喜歡做什麼?這些殿下知道嗎?”

趙景不說話,隻是看著她,眸子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想來殿下是不知道了。可是殿下的一切喜好,我都知道,我知殿下不喜歡我,如今,我還是要給自己留些顏麵的。”

越說,謝韻膽子就越大了些,把自己的想法全吐露出來了:“殿下可能誤會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引起殿下的注意。殿下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纏著殿下,也希望,殿下能放過我。” 說罷,起身行了一禮。

“臣女還有事,就不打擾殿下了,臣女告退。”說完,趕緊轉身出了門。

外麵的鐘玉看到謝韻急匆匆的離開,便回了房間,一進門,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東宮。

夜已深,明月當空,晚風輕拂。

主殿內,檀香縈繞,寂靜的讓人心驚。何獻在一旁乾著急,這太子殿下今日出了一趟門,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自進門,殿下便冷了一張臉,這一整夜,殿下雖然也冇發落下人,但是越是這樣,他越是膽戰心驚。

何獻明白,今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看這樣子,怕是和謝三姑娘有關了,這兩個人,真是讓人愁白了頭。

可畢竟是主子,也不能不管,何獻壯著膽子問:“殿下,今日可是見著謝三姑娘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趙景猛地看向他,眸子裡冰天雪地,刀子似的,刀刀射向他。

“以後,不許再提她。”語氣陰冷,何獻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顫顫巍巍的跪地:“老奴知罪。”

何獻退出殿外,趙景麵色陰沉的坐在桌旁,腦子裡一直迴響著今日謝韻說的話,對於謝韻,他本來是不屑一顧的。

他以為,謝韻會永遠想以前那樣,聽話乖巧,因他喜因他悲,不曾想,今日,卻說出了那樣的話。

謝韻煩了他這麼些年,他以為,今日聽到謝韻的這些話,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不知為何,卻冇有半分欣喜。

他以為,他這一生,不會有人能亂他心,他是儲君,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從小父皇便教育他,不能將心思放在一件事情上,任何舉動,都要彆人看不懂,猜不透,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可是為何這一次,就失算了呢?

不,他冇有做錯,這麼多年,從冇有人能左右他的心緒,也冇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這些年,他運籌帷幄,在外人麵前冇有顯露絲毫,更冇有讓人看出絲毫破綻,抓住任何把柄。

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有任何顧慮,更不能有任何軟肋。

趙景雙拳緊握,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眸子裡一片清明,望向窗外,喃喃道:“無人能亂我心,你也不能......”

東宮正殿內,燈亮了一晚上,外麵的人戰戰兢兢,就連何獻也不敢多問。

翌日一早,天纔剛亮,正殿門突然開了,趙景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樣子,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悲不喜,何獻實在看不出殿下心情如何。

何獻硬著頭皮問:“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趙景抬頭看了看還有些混沌的青天,淡淡開口:“準備一下,今日出門。”

“是。”何獻應聲。心裡也鬆了口氣,隻要不拿他們這些奴纔出氣,一切都好說。

隻是,殿下一晚上冇閤眼,他這心裡也擔心,身體再好,也不能這般糟踐。奈何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從。

東宮眾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吊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從昨日殿下回來,他們就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了主子的黴頭。

今日東宮,就連氣氛都明亮了不少,因為,殿下一早便前往城外白檀寺齋戒靜心去了,冇有十天半月是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