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孃親、你終於可以下床
芸娘傷情嚴重，加上冇有看醫師，足足臥床了兩個月，這個期間都是由小豆子一個人煮飯、洗衣、給孃親端飯、收拾孃親的大小便、給孃親擦身體。
每到半夜，芸娘都會控製不住的流淚，感歎自己命運多舛，好在雨下下來了，夏日裡種的紅薯有些收成，冇有吃食的時候，小豆子就在孃親的指揮下去地裡刨幾個紅薯回來煮，偶爾阿嫂也會過來幫襯一下，倆母子就這樣熬過了兩個月。
高笙趕考己經過去7個月了，日子似乎越來越有盼頭了，小豆子每天都在唸叨，“爹爹就快回來了。”
一日，小豆子正站在凳子上舀紅薯粥，小豆子正要下凳子，竟然踩空了，眼見著孩子連帶粥就要滾下來，芸娘一心急，從床上跳下去，接住了小豆子，“孃親、孃親、你終於可以下床。”
小豆子喜極而泣，芸娘也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欣喜大望，將兒子放好，嘗試著站起來，可兩個月冇有走動，加上營養不良，腿還是有些不聽使喚的哆嗦，但至少能夠扶著牆走上幾步了。
小豆子過去扶著孃親，讓孃親坐下，“孃親，咱們不著急，慢慢來，孃親，多吃點紅薯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小豆子將粥遞給孃親，轉過身去，默默的擦眼淚，見狀，芸娘心又痛了起來。
芸娘將兒子抱在懷裡，撫摸著兒子的背脊，“寶貝，為娘讓你受苦了。”
“孃親，小豆子不苦，隻要孃親好好的，你看，小豆子都成了男子漢了，可以照顧孃親了。”
小豆子用臟兮兮的小手幫孃親擦掉眼淚，但總是擦不完。
“是呀，我的寶貝己經是個小小男子漢了。”
芸娘緊緊地抱著兒子，如果不是兒子，這兩個月興許她就餓了了吧，一個三月多的孩子，被迫學會照顧自己和孃親，哪個當孃的不心疼。
經過幾日鍛鍊，芸娘終於可以正常活動了，小豆子也就不再乾這些活兒了，身上的衣服也乾淨了，臉上也冇有菸灰了。
待好的差不多，還是得上山去，否則每日吃紅薯，倆母子如何受得了，加上冬日就要到了，是需要儲存一些肉食。
“孃親，你一定要小心！”
小豆子再三吩咐。
“兒子，你放心，孃親阿這次一定小心翼翼，兒子，你乖乖在家，孃親很快就回來的。”
芸娘抱了抱小豆子，獨自上後山去。
這次選擇了一個真正的大晴天，加上深秋，雨水也少，不會再遇到上次的情況了，芸娘一路很順利。
兩個月冇有上山，山上的野物們長得很好，加上秋日林中野果多，野兔子更是長得肉嘟嘟的，芸娘喜出望外。
這次上山既要捉兩隻大的，也要捉幾隻小的，好拿回去圈養，之前家中冇有多餘的糧食，隻能讓它們自由生長，但冬日來臨，不方便經常上山，於是芸娘這次背了個竹編的大揹簍。
“兒子，兒子，我回來了。”
芸娘背後一大揹簍，腰間還有兩袋，頭上因為樹林中樹椏剮蹭，亂糟糟的，還插了幾根鬆針。
小豆子飛快跑出來，幫孃親放下揹簍，“哇，孃親。
好多小兔崽子、還有小雞仔，它們好可愛呀。”
“可愛吧，以後呀，我們就把它們喂在咱們家，好不好？”
芸娘蹲下來摸摸兒子的肩膀，兒子替她撿去頭上的鬆針、野草。
芸娘在小豆子的幫助下，去山間拖了幾根竹子回來，將竹子砍成小塊，就著石牆做了兩個圍欄，防止它們逃跑，頂上也用竹子編了一個蓋子，緊緊地固定在圍欄上，然後將野兔和野雞崽分開放在兩個圍欄中。
一下午的時間，兩母子都累癱了，好在圈養的地方坐好了，看著裡麵活蹦亂跳的動物們。
倆母子相視而笑。
兩個月冇有吃肉了，今日的晚餐無比的美味，母子倆都冇有說話，風捲雲殘的將一大隻野兔吃完，連湯汁都不剩。
吃飽喝足，他們提著兩隻兔子就往老清家走去，這些日子全靠了老清兩口子。
“阿嫂，阿嫂！”
芸娘敲門，老清媳婦兒見到芸娘，開心的蹦了起來，“芸娘，你可以走啦，這幾日我們要下地挖紅薯，還說明日過來看你。”
“阿嫂，這些日子多謝你們。”
芸娘抓住老清媳婦兒的雙手，眼中閃著淚花。
“芸娘，鄰裡間，彆說這些，再說，主要是小豆子能乾，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老清媳婦兒摸了摸小豆的腦袋。
“對了，阿嫂，我又上山了，捉了野兔，這野兔最為肥美，你和老清叔可以飽餐兩頓了。”
芸娘將捆好的兔子放在他們灶台上。
“芸娘，你身體剛剛痊癒，你需要好好調理身體呀，這兔子我不能收。”
說著老清媳婦兒就把兔子往芸娘手上塞。
“不不不，阿嫂，我還有很多，我抓了些兔崽子，以後有的是肉吃，這些你一定要收下，全當我的謝禮，但我知道救命之恩，就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見芸娘這樣說，老清媳婦兒也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野兔，確實，他們兩口子也幾個月冇有吃肉了，唯一吃過的肉也是上次芸娘送過來的。
“芸娘阿，你真能乾，高笙娶了你真是好福氣。”
阿嫂看著芸娘，芸娘本來五官長得特彆好，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要是放在有錢人家將養，活脫脫的一個大美女，隻是在這村裡，每日蓬頭垢麵，掩蓋了她所有的顏色。
兩人寒暄許久，小豆子靜靜地坐在一旁，拉著孃親的手，一會兒看著孃親，一會兒看著阿婆，心想，“太好了，太好了，我好開心啊！”
見小豆子一個人傻笑，兩人都看向小豆子，“兒子，你在傻笑什麼？”
“是呀，小豆子，你在傻笑什麼呢？
哈哈”“阿婆，孃親，我覺得這樣真好！”
小豆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兩人。
芸娘將兒子緊緊地摟在懷中，“兒子，以後孃親一定要好好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受苦了。”
“嗯！”
小豆子不停的點頭。
見此溫馨的情景，老清媳婦兒也忍不住抹眼淚。
再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更是眼淚決堤，收不回來。
芸娘也知道阿嫂為何哭，“阿嫂，冇事兒的，如果你不嫌棄，以後我就是你的女兒，小豆子就是你的親孫子。”
阿嫂幾下抹乾眼淚，“當真如此，那可是求之不得。”
“當真如此，小豆子，叫奶奶。”
小走姿十分恭敬地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奶奶！”
“我的乖孫，快快起來。”
從此，芸娘便多了乾爹和乾孃，老清回來後，聽說此事，也是十分開心，當日便給芸娘母子送去半筐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