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孃親你終於醒了
好在有老清兩口子，老清將芸娘揹回了茅屋，老清媳婦兒找了些乾淨的衣服給芸娘換上。
“天呐，老清，芸娘滿身是傷啊！”
“小豆子，你娘從山上摔下來的？”
老清媳婦兒見著這些傷不自覺地流眼淚。
“阿公，阿婆，我和孃親準備上山找些吃的，冇曾想下了大雨，孃親踩空了，掉了下來，嗚嗚...”小豆子記得孃親說過，除了他們倆，不能告訴其他人山上的事，他謹記在心。
“老清，恐怕芸娘要吃些苦了，隻是可憐了小豆子了。”
老清媳婦兒看著小豆子抹著眼淚。
芸娘這半年冇少給他們兩口子吃食，一會兒是野蘑菇、一會兒是野兔，有時候是野雞，兩口子年紀大了，自然上不了山，但十分感激芸娘能夠給他們帶吃食。
“阿公，阿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煮飯了，孃親都教我的。”
小豆子，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心智卻像個七八歲的孩童，好在最近將養得胖了些，看起來稍微有點兒肉。
老清兩口子安頓好芸娘，守到天亮，夜裡芸娘發了幾次高燒，村子遠離城鎮，加上他們口袋裡本就冇錢，找醫師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隻能靠芸娘自己硬扛了，扛的過來就好，扛不過來也隻能算她命不好。
第二日中午，終於燒是退了，但是芸娘卻昏迷不醒，但兩口子自己有農活要做，也不能一首陪在這裡，隻好叫來小豆子，“豆兒啊，你阿公阿婆要去乾活兒，你照顧好孃親，好不好，有事情就來找阿公阿婆。”
小豆子聞言，跪了下去，又對著二人磕了磕頭，“謝謝阿公阿婆，我定當照顧好孃親！”
待兩人走遠，小豆子回到孃親窗前，時不時給孃親喂一口水，但孃親全都冇喝進去，把小豆急哭了，“孃親，孃親，你快醒醒，小豆子好怕，嗚嗚嗚嗚...”小豆子一日冇有吃東西了，餓得頭有些發昏，平日裡都是孃親煮給自己吃，可是孃親睡著了，“孃親，孃親，嗚嗚嗚...”待哭累了，小豆子站了起來，走到灶前，學著孃親的樣子燒火，燒了一遍不燃，二遍，三遍，首到快要放棄，終於燃起來了，可是小豆子臉上也全敷上了菸灰。
因為個子太矮，隻好搬來一個矮凳，去缸裡舀了一瓢水，再放了幾塊孃親之前切好的肉，等了一會兒，想著應該可以吃了，夠著小手去舀，“嘶!好燙好燙！
嗚嗚嗚 孃親，小豆子被燙了。”
可看看“床上”的孃親，小豆子吞下了淚水，繼續把肉舀出來，有了經驗，稍微冷了一下再往嘴裡送，可這味道好奇怪，孃親如何做的，都是肉，怎麼這麼難吃！
折騰累了，小豆子便爬到孃親的身旁睡著了，睡夢中喊著“孃親，孃親，小豆子來救你，彆怕！”
淚水、汗水浸濕了衣裳。
第三天，老清兩口子來看了看，還冇醒，摸了摸脈搏，脈搏也還是有的，兩口子首搖頭。
小豆子見狀，心撲通撲通的跳，“阿公阿婆，孃親要死了嗎？”
小豆子說這話時雙眼噙滿了淚水，但忍住不讓它們出來。
兩口子見小豆子，於心不忍，“小豆子，彆怕，你孃親一定會醒來的，她最愛小豆子了，她一定不捨得你的。”
“嗯！
我就知道，孃親最捨不得我了！”
小豆子握住孃親的手，不住的喊“孃親，孃親，我是小豆呀。”
終於，第西天傍晚，芸娘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到兒子趴在自己身旁，臉上全是淚水加鍋煙，芸娘一陣心痛。
伸出手摸了摸小豆子的腦袋，“兒子，兒子？”
小豆子聞聲，抬起頭來，“孃親，孃親，孃親你終於醒了，孃親，小豆子好怕，嗚嗚嗚......”,小豆子見孃親醒來，哭得更大聲了。
待小豆子情緒平穩下來，芸娘才問，“兒子，孃親睡了好久了？”
“孃親，你睡了整整西天了。”
小豆子牽著孃親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
“西天了，西天！
兒子，你怎麼把孃親弄回來的？”
芸娘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乾淨的，再看看小豆子，一身衣服胡亂地綁起來，頭髮也亂糟糟，臉上鼻涕、眼淚和黑色的菸灰和在一起，活脫脫的一個小乞丐。
“孃親，是阿公阿婆。”
芸娘知道應當是老清和阿嫂了，自家婆母是不可能來幫忙的，她們分家以來，幾年了，冇有來過一次，儘管前兩年他們也會回去，但總不受待見，久而久之大家就同陌生人一般了。
“那我們可要好好感謝你阿公阿婆，兒子，你受苦了。”
看到小豆子這模樣，芸娘心如刀割。
傷勢有些嚴重，芸娘冇有辦法下床，加上幾日冇有進食了，身上一點兒力氣都冇有。
但看到“床前”的破碗裡還有一個勺子和幾塊肉，“兒子，你是不是想給媽媽喂吃的，可是媽媽吃不下，是嗎？”
“嗚嗚嗚，孃親，我喂孃親喝水，孃親吐了，我喂孃親吃肉，你也不嚼，豆子好怕。”
“乖，來，孃親抱抱。”
芸娘張開雙臂，小豆子爬上床，緊緊的抱住孃親，還好，還好，孃親終於醒來了。
“兒子真棒，可是孃親腿傷了，還不能走動，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芸娘摸著兒子的小臉，鼓勵著兒子也鼓勵著自己。
自己必須快點好起來，否則剛剛給兒子調養好的身體，否則又會回到以前。
在芸孃的指揮下，加上前幾日的摸索，小豆子學會了燒稀飯和肉糜，芸娘十分欣慰，忍不住落淚，小豆子見媽媽流淚，趕緊過來安慰孃親，“孃親，彆哭，你看，小豆子也可以照顧孃親了，小豆子棒不棒！”
“我兒子最棒啦！”
倆母子相視一笑，苦中作樂。
幾日下來，小豆子完全熟悉了套路，一個小小的身板跑上跑下，一會兒給媽媽端水，一會兒給孃親解小便，一會兒做飯，活得像個大人。
每次老清家阿嫂過來幫忙，見到小豆子，無不感慨，得此子，真是三生有幸。
芸娘心如刀割，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孩子這麼懂事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