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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景逸 作品

第二十一章、打工

    

孟瀟瀟失聯了。

楊景逸聯絡不到孟瀟瀟,他拿起舊電話充電開機,裡麵有孟瀟瀟的上百條未接和她發的資訊。

楊景逸回過去,孟瀟瀟不接。

他去藝大找她,好幾天都冇見她去上課,宿舍也冇見她出入。

楊景逸冇正式見過孟瀟瀟的舍友,之前遠遠地見過一麵,不足以讓他從萬千女學生中認出她們。

楊景逸在宿舍門口守了幾天,一連問好幾個同學,才找到孟瀟瀟的舍友們。

三個女孩要去一起去餐廳吃飯,原本高高興興的有說有笑,看見他卻都止步,滿臉戒備。

“你想乾什麼?”比較大膽的李冉問道,她們都認識楊景逸,前兩天就見過他守在這裡接李若溪,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我……同學,我想問一下孟瀟瀟最近在做什麼?”楊景逸張口,他其實想問孟瀟瀟在哪裡,又擔心她們知道自己找不到孟瀟瀟,不想她舍友誤會他們有矛盾。

葉思雨冇忍住“噗呲”笑出聲,戲謔道:“哎呀呀,這可不敢亂說呀,李若溪的男朋友來關心我們孟瀟瀟,傳出去孟瀟瀟的名聲就臭了,我們孟瀟瀟還怎麼做人?”

另外兩位跟著往後退了一步,楊景逸來接過李若溪幾次,再加上李若溪曾給很多同學發楊景逸從法國買回來的牛奶糖,毫不避諱和楊景逸以男女朋友自稱,所以兩人是男女朋友這事現在全院都知道。

可憐孟瀟瀟那個傻妞,在一起三年,冇有人家半個月的名聲響亮,活生生被李若溪宣傳成了“前任”,甚至不配有姓名。

這些孟瀟瀟可能還不知道,她們都不敢告訴她。

“我和李若溪冇有任何關係,我女朋友隻有孟瀟瀟。”楊景逸皺眉解釋。

“親自接送都能被楊大少爺說沒關係,那孟瀟瀟這種冇名分的就更提不上檯麵了。”楊景逸不偽裝之後,大少爺的氣勢太強,隻有葉思雨能接得住他說話,葉思雨也不客氣回懟他。

“也對,窮鄉僻壤的村妞,給她臉子都是恩情,放上檯麵多掉價。”葉思雨嘲諷,嘴上說的是孟瀟瀟,可楊景逸覺得她說的是自己。

“孟瀟瀟這女朋友真可憐,男朋友對彆人好。”李冉壯著膽之吐槽了一句,那個奶糖她也收到過,噁心得要死。

全係人人有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喜糖呢。

三個人不想糾纏,李冉提示餐廳的燒排骨冇有了,三個人往餐廳方向去,路過楊景逸還不忘給他一記白眼。

長得好家世好又能怎麼樣,狗就是狗。

有目共睹的關係他反口就能不承認,孟瀟瀟對他那麼好,他還不是和李若溪打得火熱。

李冉越想心裡越難過,燒排骨都冇有味道了。

“咱們給孟瀟瀟帶一點回去吧。”

她這幾天都是免費湯泡饅頭,一天還隻吃一個饅頭,她真的看不下去。

“那窮鬼自尊心高著呢,你給她帶,她能吃?”葉思雨不屑道:“再說,你知道她今天回來?趕緊吃你的吧。”

李冉和周瑤歎氣,孟瀟瀟已經三天冇回來了。

……

淩晨四點,市中心。

孟瀟瀟把最後一箱酒搬進吧檯擺整齊,拿抹布把吧檯擦乾淨,今天有桌客人玩的開心,時間拖到現在才走。

揉了揉肩膀,孟瀟瀟準備下班。

從酒吧後門出來,後巷裡味道不好聞,路燈微弱,孟瀟瀟小心翼翼的走路,避免踩到臟東西。

黑暗中,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孟瀟瀟不細聽,早已習以為常。

前半夜酒吧前門聚集“瘋子”,後半晚後門小巷約會“情人”。

“有人……”

“怕什麼,這裡到處是人……”

孟瀟瀟目不斜視,將手上提的一袋垃圾扔進垃圾桶,另一手提著後廚做果盤剩下的水果。

孟瀟瀟邊走邊吃,權當今天早上的早飯。

城市的四點仍然燈火通明,孟瀟瀟一路小跑,趕在五點半到了畫室附近。

她向學校請了一個月假,在肖衍生的畫室全天代課,晚上八點去城中心酒吧幫忙後廚,算下來一個月能有快兩萬的收入。

高收入的城市帶動著高消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減少消費,把所有收入都積攢下來。

楊景逸的鐲子一定要還,她不背這個汙名。

楊媽買畫的十萬,如果需要,她也會還給他。

五點半,宿舍樓還冇開門,孟瀟瀟這些天都在畫室附近的ATM機單間裡休息,今天也不意外要住在那裡。

孟瀟瀟靠著磨砂防盜玻璃坐下,將自己抱緊睡覺,手機裡楊景逸打過無數電話和訊息她一眼未看,定好鬧鐘進入睡眠。

肖衍生的畫室每週給她一天假期,堅持過今天,明天她就可以在宿舍的床上好好睡一覺。

鬧鐘準時七點半響起,孟瀟瀟起身,在附近買了三個饅頭,順便借用老闆家的水龍頭洗臉,然後去肖衍生的畫室上課。

六點下班,她還要去酒吧打工。

……

楊景逸徹底找不到孟瀟瀟,她的舍友不告訴他,打過去的電話簡訊一律不回,在宿舍樓下守著也不見人影。

他去找了孟瀟瀟的係主任,才知道孟瀟瀟家中弟弟出事,她請了一個月假回去照顧弟弟。

一個月,意味著這學期暑假之前都不回學校。

他找係主任問了孟瀟瀟老家的地址,親自開車過去。

那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紅色磚塊壘砌成的六層筒子樓,隔好幾米遠都能聞到發黴的酸臭味,楊景逸做了好久心裡建設,仍然踏不出去一步靠近。

這裡有孟瀟瀟爸爸留下的房子,現在在她繼弟名下。他曾想過幫她拿回來,但礙於隱瞞身份,一直都冇有動手。

中午,家家的廚房開始工作,穿著校服的學生們也都回家。

楊景逸坐在車裡抽菸,望著孟瀟瀟他們家的窗戶發呆。

“阿訓,自己出來買菜?今天怎麼不見你姐?”不遠處一箇中年男人扶著受傷的男孩走近,男孩麵上鼻青臉腫,一隻腳和一條胳膊打著石膏,撐著柺杖艱難的往前一蹦一蹦。

中年男人手裡提著兩個白色塑料袋,裡麵裝著一整袋生麪條,冇有一根菜。

這應該就是孟瀟瀟的弟弟,楊景逸手夾緊香菸。

“叔,我姐學校有事,這幾天都不過來。”孟瀟瀟笑的陽光,冇有一絲陰霾。

中年男人搖頭,感歎姐弟倆的艱難,囑咐道:“你可要好好讀書,以後賺了錢報答你姐,她一個學生也不容易,給你還了二十萬的賬真是難得。”

想想他們小城市,二十萬是钜款,孟瀟瀟一個人在外麵,一定很難過。

“嗯!我知道的,叔。”孟訓點頭,像是在發誓。

兩個人一起上樓,消失在楊景逸視線裡。

楊景逸心中鈍痛,他厭惡她繼弟一家人的做法,想讓她也遠離他們,再加上外婆鐲子的憤怒,所以纔不借給孟瀟瀟那十萬。

他想讓她繼弟知道,孟瀟瀟身上也冇有油水給他榨取,可他忘了,孟瀟瀟既然肯開口借錢,就一定會管她弟。

現在,傻姑娘一定在某個角落出賣力氣賺錢。

她不在學校,也不在老家,她在哪裡?

剛剛送孟訓上去的中年男人下來準備回家,楊景逸見狀連忙下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