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頑童背詩

“炎兒，再拿些綠豆出來。”

“好！”

一個稚嫩的童音從屋內傳出，緊跟著一陣騰騰騰的腳步聲。

一個約五歲模樣的孩童，雙手抱著個竹筒跑了出來，遞給剛纔說話的少婦。

“炎兒，真乖。”

少婦對孩童笑著說道。

少婦約二十餘歲模樣，雖然穿著普通粗布服飾，但容貌秀麗，姿態優美。

少婦接過竹筒後，把竹筒中的綠豆全倒在陶盆內。

一旁的石桌上還擺放著糯米、細繩，和碧綠的粽葉。

“娘，我想吃有果脯的粽子。”

孩童稚氣未脫，把頭靠在少婦身上撒嬌道。

少婦撲哧一笑，抬起手臂頂開孩童，笑道“你這般嘴饞，倒像是個女娃。”

孩童聽了又氣又急，大嚎大叫道“我不是女娃！

我不是女娃！

我是男子漢！”

說到最後還帶著幾分哭腔。

少婦擦了擦手，捧著孩童的臉蛋說道“是娘說錯了，炎兒是一個男子漢。”

孩童抬頭看著少婦，臉上表情從委屈轉為開朗，咧開了嘴咯咯笑道“我是男子漢，我是男子漢，我是男子漢……”接著在院子裡又蹦又跳。

跑了幾圈後回到少婦身邊，說道“等爹爹回來了，我要告訴爹爹，我是男子漢了。”

腳下仍蹦蹦跳跳，興奮不己。

少婦對孩童報之一笑，拿起粽葉、糯米，繼續包起了粽子。

孩童仍在旁邊嬉鬨，扯著少婦的手臂，說道“娘，你教我劍法吧。

我要學爹爹一樣的劍法。”

“等你再過兩年就能學武了，到時候讓你爹和你師伯教你劍法”少婦轉頭對孩童說道，“但現在須勤勉讀書，隻練武藝而不讀聖賢書者，是為莽夫。

武當弟子講究的是修道、修心、修武，武排末之，炎兒一定要記住。”

孩童聽完後愣愣地哦了一聲。

少婦見孩童不懂話中道理，不禁莞爾一笑，換個問題問道“炎兒，今天背了幾首古詩？”

孩童調皮地說道“背了一首。”

少婦欣然道“快念給娘聽聽。”

孩童卻退後幾步坐在地上，雙手托著腮，緩緩念道“崑崙天上雪，扶風月夜華。

執手長相伴，三生無更改。”

少婦聽了這首詩後俏臉一紅，原來她便是李林芝的妻子、崑崙派掌門人的獨女——尹月華。

這首詩是李林芝在年少時初見尹月華後寫的表白詩，尹月華當年尚是二八少女，收到此詩後又羞又急，拒絕了李林芝。

首到後來和李林芝共同經曆了幾番生死冒險，彼此心意相通，尹月華也作詩一首回贈，兩人從此定下山盟海誓。

近日李林芝隨師兄弟下山辦事，尹月華思念丈夫，常在深夜裡站在窗邊輕聲念這首詩。

想必是兒子李炎半夜不睡覺，竟被偷聽了去。

尹月華正欲起身教訓兒子，猛聽得從山下傳來一陣長嘯聲，如虎嘯獅吼般震懾雙耳。

緊接著聽到兩個聲音同時傳來“神教主座下幽冥使、風王、雷王，前來拜山。”

顯然是兩個內功達到至臻境界的高手，以雄厚內力將聲音從山腳下傳遞上來。

尹月華身處在武當山的南岩彆院，距離山腳下的山門有一千餘米，但剛纔那句話猶如對方就在身旁講述，發聲者的內力之深，實在令人驚駭。

過不多時，另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山中傳出“諸位遠道而來，恕貧道未能遠迎。

請前往紫霄殿相見。”

也是以極其高強的內力將聲音從山中傳遞到山腳下。

尹月華聽出這是武當三劍之首、純陽真人座下大弟子、江湖人稱萬劍連城的趙赤城的聲音。

尹月華從對方話中聽出有挑戰之意，名為拜山，實則必有其他目的。

於是連忙將兒子抱回屋，叮囑道“炎兒，娘出去查探下情況，你就在屋內待著，千萬不可出門！

記住了嗎？”

李炎方纔被那聲長嘯震懾，久久時間後纔回答一聲“哦。”

尹月華摸了摸兒子的頭，轉身取下牆上的一柄長劍，快步走出門口後，一口氣躍上院牆，施展開輕功，沿著岩壁朝紫霄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