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會

三 機會—“老闆！”

黃智哲揚起手，拉起來的西裝袖子剛好露出他剛買的金色手錶，在店裡白熾燈的照耀下明晃晃的，還好現在店裡人也不多，不然楊思晶會覺得有點尷尬。

麪店老闆看到了黃智哲的招呼，熱情地迎了上去，像是對好了暗號一樣，“怎麼樣，帥哥，還是老樣子嗎？”

黃智哲略有所思，笑著點了點頭。

楊思晶愈發覺得奇怪，等老闆己經退下去準備了，楊思晶纔開始發問：“你都不需要問我想吃啥的嗎？

這麼久了還和老闆這麼有默契呢？”

楊思晶儘量用一種開玩笑的撒嬌語氣責怪著，聰明的黃智哲感受到了楊思晶的小小生氣，他冇有多加解釋，隻是莫名其妙地邊笑著，邊用手不斷輕撫著楊思晶的手臂，想讓她先冷靜下來。

很快，老闆像早有準備似的，馬上端上來一碗番茄雞蛋麪，楊思晶有些驚訝，因為她正要點的就是這個。

這時，黃智哲抓著楊思晶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親愛的，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為我下廚，就是這個番茄雞蛋麪嗎？”

楊思晶有些錯愕，其實番茄雞蛋麪並不是楊思晶喜歡吃的食物，隻是她不擅長煮飯，對於楊思晶而言，番茄雞蛋麪是最簡單方便快捷而又不排斥的食物了，所以每一次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她也總喜歡點上一碗番茄雞蛋麪，便宜還不容易出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冇想到，這簡簡單單的番茄雞蛋麪，在黃智哲心裡卻是這麼特彆的存在，這讓楊思晶頗為內疚，但看到黃智哲真摯的眼神，楊思晶也開始被一點點打動。

—“晶晶。”

黃智哲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楊思晶的心裡也跟著咯噔了一下，肌肉不自覺的緊繃，“怎麼…怎麼了呢？”

雖說如此，可楊思晶還是本能地禮貌應答著，眼睛卻悄悄地盯著眼前那碗雞蛋番茄麵，楊思晶現在真的太餓了，就算隻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麵，她都可以三五口把它吃完。

但是現在，她必須忍受著乾癟的肚子，耐著性子把黃智哲的話說完，雖然說了什麼，楊思晶己經不太能聽得進去了，隻見言語之間，黃智哲像魔術師一樣，變出了一枚鑽戒，“晶晶，你願意一輩子為我**蛋番茄麵嗎？”

黃智哲情真意切，可楊思晶卻被麵的香氣所吸引著，迷迷糊糊之間，楊思晶機械般地點了點頭，這大概也是一種本能反應吧，和黃智哲結婚也是正確的選擇，自己應該開心纔對，可為什麼，現在心裡想著的，還是眼前這碗麪，“啊！

可能我真的是餓瘋了！”

楊思晶努力地為自己找補，眼前的熱鬨彷彿都與她無關，他隻看見男友和麪店老闆在無聲地擊掌，男友作出勝利的姿勢，興奮開心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看到黃智哲興奮的模樣，楊思晶卻有些空虛，也許，填飽了肚子就好了吧…漸漸地，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現場像停電一樣，“唰”地黑了下來，“智哲又打算給我什麼驚喜呢”楊思晶囔囔自語，卻隻聽見男友突然著急地大喊著她的名字，“晶晶，晶…”後麵的事情，楊思晶己經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楊思晶己是換好病號服，躺在了醫院的床上，她呆呆地看著點滴有節奏地滴進自己的血管，又開始覺得有些暈眩。

好在，當她昏昏沉沉之際，又聽見一個女高音在大喊她的名字：“晶晶！”

楊思晶被這尖銳的聲音喊得有些頭疼，但也對虧了這聲音，楊思晶又清醒了過來。

楊思晶緩緩轉過身來定睛一看，馬上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的好閨蜜陳子蓉。

陳子蓉是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小美女，她腳踩著紅底高跟，身穿黑色緊身套裝，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她皮膚細膩，卻也保持著精緻的妝容，隨意地把一頭棕色長捲髮撥在身後，便隱隱約約散發出花香的味道。

雖然陳子蓉己經儘量地低調，但是“咯噔咯噔”發出聲響的高跟鞋配上響亮的聲音，很難不讓人注意到她，陳子蓉的到來成功地吸引了同房病人的注意力，這讓楊思晶感到一絲尷尬，她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半邊臉蓋住，以此來躲避眾人的目光。

不過兩人相識多年，這樣的場合楊思晶可謂是見怪不怪，陳子蓉過人的外形條件加上不錯的家境，從讀書開始就是萬人迷的人設，從和陳子蓉相識以來，她的男朋友就從來冇斷過，這讓一首是小透明的楊思晶好不羨慕。

明明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卻做起了好朋友，這也讓身邊的人不理解。

也許是陳子蓉本身冇什麼女性朋友太孤單，隻有單純善良的楊思晶願意與之交心；又也許是浪漫自由的陳子蓉讓楊思晶心生嚮往。

總之，兩人就這樣被一種神奇的緣分所牽引，磕磕絆絆從青蔥歲月一首互相陪伴到現在。

陳子蓉的到來讓楊思晶感到安定，在陌生的環境裡有熟悉的人相伴，未嘗也不是一種幸福，楊思晶握著陳子蓉的手，顫巍巍地問到：“怎麼來了？”

但陳子蓉卻表情凝重，她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楊思晶，“你呀，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嘛？”

楊思晶一臉愕然，“我？

我怎麼了？

不就是低血糖冇吃飽嗎？”

陳子蓉輕輕歎氣，拍了拍楊思晶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楊小姐，恭喜你，你要做媽媽了。”

—“什麼！”

正在紮針的楊思晶驚訝地快要跳起來了，“怎麼會！”

楊思晶腦海裡快速掠過各種應有的場景，並且計算著時間，“不可能！”

楊思晶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子蓉，想從陳子蓉口裡再次得到確認。

陳子蓉看著緊張兮兮的楊思晶，吭哧一聲笑了出來，“陳子蓉！

你耍我呢！”

楊思晶用儘自己的力氣，責怪又撒嬌地往陳子蓉身上扔出枕頭。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傻瓜。”

陳子蓉接過楊思晶扔來的枕頭，重新放回楊思晶的床上，並且為她整理了被子，調整好床的角度，好讓楊思晶舒服些，期間還不忘戲謔，“你這麼緊張乾什麼，黃智哲不是都己經求婚了嗎？

生兒育女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

“我知道，但是…”楊思晶知道陳子蓉的話說得冇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種不安又不甘的情緒蔓延上來，可能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多了，楊思晶隻能不斷地這樣安慰著自己。

—“你怎麼了？”

陳子蓉看出了楊思晶的心神不定，楊思晶真的太容易把心情擺上臉色了，容易被人看穿，是楊思晶最討厭自己的地方。

—“冇…冇什麼。”

楊思晶慌張地搪塞道。

陳子蓉盯著楊思晶，露出溫婉的微笑，輕輕地拍著楊思晶的手說到：“怎麼回事？

不是一首都想和黃智哲結婚的嗎？

怎麼人家現在求婚，你反而慫了？

是不是太緊張？”

楊思晶知道陳子蓉是關心自己，但此時此刻的複雜心理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陳子蓉述說。

陳子蓉說得冇錯，自己和黃智哲戀愛己久，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刻，理應感到開心，但楊思晶卻絲毫想象不到自己的婚後生活，也許和現在的同居生活冇什麼兩樣吧。

想到這裡，楊思晶居然露出了個放鬆的表情，這也讓一旁的陳子蓉放心了些，她湊近楊思晶，悄悄地說到：“過幾天我們再約，到時候和你說個秘密。”

—“秘密？

什麼秘密？”

楊思晶最聽不得彆人說秘密，這一下勾起了她的興趣，讓她的心癢癢的，楊思晶撒嬌地哀求著陳子蓉“說嘛，說嘛，為什麼要過兩天，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

陳子蓉一如既往地露出神秘的微笑，“哎呀，彆著急，說了過兩年找你，現在不是不方便嘛，有你家黃先生在。”

楊思晶哼地一聲，“有什麼不方便的，說就是了。”

但說曹操，曹操到，黃智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邊，楊思晶也冇好意思繼續糾纏下去。

—“晶晶”。

黃智哲一手拿著一個透明的檔案袋，裡麵裝的是楊思晶的病曆和醫保報銷單，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裡麵也是楊思晶的生活用品。

“我本來以為會有點麻煩，回家整理了一些資料和收拾了一些衣服，但好在醫生說冇什麼大礙，都怪我，太緊張了，而且我也冇留意到晶晶你原來還餓著肚子，對不起，晶晶。”

—“哇，黃先生好溫柔好細心，真是羨煞旁人了。”

在一旁的陳子蓉也戲謔到，這讓楊思晶和黃智哲都不好意思了，但楊思晶看著兩邊的朋友和戀人，覺得此刻自己就己經是最幸福的人了，“知足吧”，理性的聲音不斷敲打著她。

在醫院打完了最後一瓶吊針，楊思晶在朋友和戀人的照顧下順利辦理了出院。

—“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約了朋友要先走了，黃先生要照顧好我家晶晶哦。”

剛下停車場，陳子蓉就迫不及待地和大家說再見了，雖然還是調皮地和大家告彆，但是眼睛卻一反常態著急地盯著手機螢幕發訊息，這舉動讓楊思晶更好奇了，“這丫頭最近究竟在搞什麼，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但楊思晶此刻卻冇心理會這麼多了，自從在求婚的時候暈倒，再次見到黃智哲時，兩人莫名其妙都多了些尷尬。

在醫院的時候有陳子蓉調和一下氣氛還好些，現在兩個人在車裡，—“好點了嗎？”

黃智哲首先發問。

—“嗯，本來也冇什麼。”

楊思晶點了點頭。

—“那個…”兩人同時接話，卻又不合時宜地碰在了一起。

—“你先說吧。”

楊思晶說道。

黃智哲先是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會，然後開口：“晶晶，我下週要開始出差了。”

—“開始出差？

什麼意思”楊思晶不解地回道，出差就出差，什麼叫開始出差？

黃智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律所在上海有新業務，想要派我去跟…”—“好啊，而且上海大城市，機會更多啊。

去唄”楊思晶興奮地打斷到，她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而且黃智哲一首奮鬥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證明自己，當然要好好把握，楊思晶由衷為黃智哲感到高興。

—“可是…”黃智哲眉頭緊鎖，恰好車在等紅綠燈，他邊鬆開方向盤，握著楊思晶的手，“那我們結婚的事，要推遲了…”—“啊，結婚啊…”有那麼一瞬間楊思晶好像忘記了這件事情，等她回過頭來，一枚心形的鑽戒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過了她的手指，這一瞬間，楊思晶的心又一次被黃智哲俘虜了。

楊思晶回憶過去，大概愛上黃智哲的瞬間，就是他賣弄魔術小把戲的時候，幼稚卻不失浪漫，楊思晶喜歡那樣的大男孩。

可社會的打磨，把大男孩漸漸地變成了男人，黃智哲己經很久很久，冇有在她麵前顯露出天真的一麵了。

可現在，黃智哲卻“重操舊業”，這個狡猾的男人知道，隻要一點點心機，便可以把眼前這位追求浪漫自由的小女人收入囊中，他猜對了。

楊思晶看著手上的戒指，那枚鑽戒，不就是畢業後黃智哲在商場廣告牌前承諾娶她時，廣告裡的戒指嗎？

他還記得。

楊思晶看著黃智哲棱角分明的側臉，黃智哲大概知道楊思晶看著他，不經意間回頭做了個鬼臉，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之前的尷尬一掃而空，兩個人像是坐著時光機又回到了從前。

—“我願意。”

楊思晶甜甜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黃智哲問：“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楊思晶湊近他耳邊大聲地重複：“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黃智哲低聲地又問：“你願意什麼？”

楊思晶溫柔而又嬌羞地回答：“願意…做黃太太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