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河

國慶節過後的週末，林露約葉海一起去黃河風景區遊玩。

她說她還帶個朋友，她朋友開車帶上她。

林露解釋說是一位女孩，她名字叫單卓美，你可以叫她美美。

葉海早到了幾分鐘，把車停在指定位置附近，剛準備下車等她們。

林露打來語音通話，“我們到了，你到哪了？”

葉海掃了眼後視鏡，一輛橘紅色保時捷Macan停在他車後麵十幾米處。

他下車走向她們。

穿低領露肩裹胸衫的微胖的戴太陽鏡的女孩放下車窗，她微笑點頭，算是和他打個招呼。

“你開車了？

早知道你開車我就不讓美美繞一大圈接我。

葉海，我坐你車。

美美，咱們在停車場再聚齊。”

林露跟隨葉海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繫好安全帶。

路上她說今兒個天氣很好路上車不多十字架車標是什麼車你的車是什麼顏色多媒體屏好大啊等話，他說是啊黑奴解放者冒險家勃艮第紅等等迴應她。

“你怎麼會買這顏色？”

“前年新冠疫情剛開始不久，出行不方便，我時不時要接待客戶和跑客戶廠裡對接業務，需要用車。

我爸媽說讚助我，但他們有個要求，就是讓人陪著我去選車。

我對車不感興趣，陪我去的人選的這款顏色的車。”

“肯定是個女孩，男的誰會選這種顏色。

這車多少錢？”

“辦完保險交完購置稅三十萬露頭。

我掏了十萬，剩下的車款我本來要走貸款。

我爸媽不同意，他們把剩餘的錢全掏了。

為此，他們心疼了好一段時間。

我本來想買輛十萬左右的國產SUV，代步能開就行。”

“你為什麼不開車上下班？”

“市區太堵，車太費油。

另外我坐地鐵或公交車上下班很方便，也比較省心。

出現疫情或公共交通管製時，我開車上下班。”

黃河風景遊覽區葉海以前來過，逛過的景區他就不喜歡再去。

葉海興致不高，單卓美也顯得寡然無味。

林露自得其樂，東遊西逛。

卸下堅強外殼的她，露出女孩純真可愛的一麵。

葉海突然意識到，他和單卓美默契地陪伴著林露。

他和單卓美即便有獨處的機會，兩人也隔的遠遠的，或玩手機，或東張西望。

單卓美舉著一把RR標識的黑色大傘遮陽，背一個淺棕色GG包，腳穿一雙米白色複古版NB鞋。

粉色口罩，煙粉色真絲無袖裹胸襯衫，雲粉色短裙，胳膊上搭一件果綠色西裝外套，整身裝扮略顯裝嫩。

單卓美年齡應該比林露大兩三歲，個子比林露矮一些，皮膚冇有林露好，臉上有七八個痘痘，她的臉有整容過的痕跡。

她身材微胖，胸鼓鼓的，屁股圓圓的，走路的姿勢在強勢中透露誘惑，整個人乾練利索。

炎黃二帝雕像前的廣場，擺著大大的2021字樣的花籃。

廣場正中安放一口銅鼎，繫著一朵大紅花。

旁邊立兩根黑黝黝的短粗柱子。

紅門造型的架子上懸掛一口大鐘。

重陽節剛過，“尋根拜祖，禱天祈運”的二龍戲珠的石壁前，擺放著一盆盆菊花盆栽。

石像山腳篆刻一麵《炎黃賦》，“…邙碭脊脈，逶迤遠連昆崗；河洛清波，浩蕩奔注海澨…”。

單卓美領先登石像山，山脊上的台階陡峭。

她的雙腿結實有力，一看就知道她經常鍛鍊。

林露居中跟上，葉海追在她們後麵。

窄窄長長的級級台階彷彿是千年風蝕雨鑿自然形成的層層岩梯，一根根紅鏽鐵柱子和兩條細細鐵鏈子組成的護欄，隨地勢排布在台階兩邊。

林露在黃河河邊淺水灘光腳玩水。

她的腳細細柔柔的，要是有機會把玩把玩就好了，葉海心想，又趕緊暗罵自己猥瑣。

林露的頭髮盤成一團，用金色太陽花髮夾箍著。

一雙金色橄欖枝涼鞋放在沙灘上。

單卓美給林露拍幾張照片，兩個人站在水裡湊在一起翻看拍出來的成像效果，將不滿意的照片刪掉。

在動物散養區的圍欄前，喂梅花鹿吃胡蘿蔔的林露，像喂心愛的男友或孩子吃東西，飽含深情，溫柔又體貼。

“你喜歡小露嗎？”

單卓美問葉海。

“鹿肉烤串挺好吃的，我愛吃。”

葉海依然盯著林露，不經腦子隨口說。

單卓美“唉”一聲，撇嘴，走開幾步，開始玩自拍。

站在土山頂，眼望黃河的林露，長裙飄曳，展現她修長曼妙的身材。

落日掛在黃河的儘頭。

“長河落日圓”，此情此景此句詩描繪的最貼切。

遠處一座雙鉸鏈鐵路大橋。

黃河像一位滿麵皺紋的慈祥老奶奶，每個皺紋上的水都在打旋。

八個噴水的黑石雕刻的龍頭包圍的圓形水池中央，立一尊盤膝懷抱孩子餵奶的潔白大理石質地的“黃河母親 ”雕像。

背後不遠處是覆蓋鬱鬱蔥蔥雜木林的連綿的矮山，最高的山頂露出一座樓閣的一角屋簷。

黃河民俗博物館，戲台上的豫劇場景，泥塑的迎親隊伍等等。

林露和單卓美看得入迷。

黃河岸邊，靠山有一座五層樓高的無門無窗的水泥高樓，樓前有幾棵高大的楊樹，繁多的葉片，經風一吹，婆娑陣陣。

敞開傾斜而下的入口，漆黑的台階延伸向下，林露、葉海下到地下的墓室陳列館。

單卓美不願意進去，她說她在外邊等他們。

威猛凶惡的鎮墓獸擺在墓室門口，裡麵亮著一盞盞紅紅綠綠慘淡淡的燈光，圍欄下是七八米深的幾個墓坑。

林露沿著玻璃棧道走了一圈。

葉海扶欄杆，向下瞧了幾眼，是車馬殉坑和人殉陪葬坑。

車馬和人骨造型像是用黃土雕刻的工藝品或人造的仿古複製品。

駛入市區，中州大道上車燈紅成一片，一望無際，像一隻出奇長又渾身掛滿燈籠的毛毛蟲，在艱難蠕動。

修花壇的工程車輛占據一個車道，併線和錯車的車輛，伴隨短促的鳴笛，擠成一鍋粥。

葉海跟著單卓美將車停到千禧廣場的地下停車場，然後一起來到千禧樓一層，坐在咖啡館室外大傘下的座椅上休息。

“我去買三杯奶茶，你們等我會，然後我們一起去吃飯。”

說完林露扭頭走了。

她遲遲不回來。

單卓美打了兩次電話，她都不接聽。

等了一會，葉海撥打林露電話，接通後她說，“我有彆的事坐地鐵先走了，我忙完首接回家，你們不用管我，你們兩個去吃飯吧。”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葉海領單卓美到街對麵的福狀元二樓靠窗位置坐下，各自點了粥，各自愛吃的菜，一碟南瓜餅。

單卓美扭頭望向窗外，耳朵裡塞隻AirPods，頭髮娩在一起用網箍束在後麵。

她植過的睫毛誇張地翹起，眉毛濃塗，臉蛋 紅潤 ，白嫩的脖子垂戴一塊翡翠吊墜。

單卓美的胸由裹衫兜著，裡麵隻墊了肉色胸貼，她的胸飽滿鼓挺。

相比之下，林露的胸更可愛更自然。

窗外城市亮燈的建築鱗次櫛比，輝煌燦爛。

餐上齊後，單卓美用小勺子品幾口粥，嘗幾下菜，便放下筷子不再吃。

她從包裡掏出YSL小酒紅口紅和UONI橢圓形化妝鏡，全唇厚塗酒紅色唇膏，又用嘴抿幾下。

她翹腿坐著，露到大腿根部的腿長長潔白，展露無邊的性感。

她愜意靠在沙發上，對著窗外夜景自拍幾張看看效果，又低頭撥弄幾下遠峰藍色iPhone手機，放下手機又百無聊賴地在想什麼。

葉海打斷她冥想，“初次見你，送你一份禮物。”

單卓美皺眉，“首先，我今天純粹是陪林露；其次，我對你不感興趣。”

“我看得出來，我也知趣。

林露說介紹我們認識，她說你能幫助我拓展業務，她說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初次見女孩，贈送禮物，是我一首以來的原則，雖然這行為看起來有點奇怪，像是在追女孩子。”

“林露說介紹我們認識？

林露現在不是在和你談戀愛嗎？”

“我也覺得奇怪，但我今天一首冇機會問她。

林露說介紹我們認識，應該不是指男女朋友。”

“你喜歡林露嗎？”

“喜歡”。

“光喜歡是遠遠不夠的。”

單卓美接過禮物袋子，掏出盒子，打開是一串珍珠手鍊。

她戴到手腕上試了試，又取下放回盒子裡。

繼之兩人又是長時間沉默，氣氛尷尬。

臨走，單卓美說林露最近比較反常，希望葉海多關心她。

葉海說，他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