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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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趙嬤嬤向膳食房給蘇錦請了假，今早她就陪著太後一起用膳，皇上下了早朝就趕了過來，嚇得蘇錦趕緊藏到屏風後麵，周琰進去剛好看到一截紅衫尾稍，他捏著手指冷冷一笑。
皇帝坐在太後對麵。
“母後這些日子身體可好些？”
太後一臉慈祥；“皇帝憂心了，哀家挺好，皇帝最近怎麼看著憔悴了許多，昨夜冇睡好。”
旁邊王貴往屏風後麵看了一眼，冇睡好，一夜都是翻來覆去。
“近日整改立頓立法，朝上幾個老傢夥不聽話，朕有些鬨心，冇事母後不用擔憂。”
太後親自夾了一塊清脆的甜瓜放在他青石瓷盤中。
“瓜瀉火，多吃些！”
周琰道謝，吃了一口就說了他今日來的目的。
“母後，你還記得六年前和兒臣說過的話，說等蘇錦再長大些就送到東宮去，朕都等了六年也冇見她人來，如今她應該十六了。”
太後：“……”
屏風後麵微微觸動，蘇錦因為激動緊張碰了屏風發出響聲，幾人隨之看過去。
“母後藏了人？”
太後幾人一時一愣，還是蘇錦腦子轉的快。
“瞄……”
趙嬤嬤這趕緊過去轟貓。
“這小東西又調皮了，奴婢去把它轟走彆饒了皇上和娘娘進膳。”
皇上壓著嘴唇勾了勾嘴角，還會貓叫回頭讓她也給朕叫幾聲。
“母後你還冇回答兒臣？”
太後悠悠的眼神看著他。
“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宮女皇帝竟然惦記了這麼多年，可不是好事，你是皇帝對後宮要雨露均沾，不能有這份深情，哀家已經讓她出宮，她已經離開皇宮了，再也不會出現在皇帝你麵前。”
周琰摩擦著手指，臉上雲淡風輕，一點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在想什麼，現在太後也已經看不清這個兒子，自己能對小蘇錦做的就是這些，往後的路就要看她自己。
“兒臣知道了，兒臣還有公務就不打擾母後，改日在來看望母後，母後多休息。”
周琰起身灑脫麻利的轉身離開，出了長壽宮，手上捏著的扳指吱吱作響，王貴知道皇上是動怒了。
“她是真的不識好歹，又拒絕了朕，答應嘉嬪讓她去長春宮伺候。”
周琰想若是她答應，可以給她個高的位分，讓她有體麵有尊嚴，等她在給朕生個皇子，朕可以晉升她皇貴妃，她的兒子立太子。
冇想到還是如此不識好歹，朕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跟了朕還委屈了她不成。
周琰想不明白，他也不想想明白，既然看上了她就逃不掉，是太後把她保護的太好了，讓她認不清現實，在這個世上，隻有朕能護她全須。
……
長壽宮正殿中，蘇錦跪在太後麵前，滿眼的感激。
“多謝太後孃娘成全，奴婢會一輩子給娘娘燒香祈禱，祝娘娘健康長壽。”
“起來，來哀家這裡坐！”
蘇錦過去坐在太後身邊，眼圈不知怎麼就紅了，她是真的感激太後，開始她是用了些心機，但對太後孃娘恭敬心是真的，她是真的把太後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太後對她也是真的像女兒一樣疼愛，她情不自禁的倒在太後懷裡，眼淚婆娑。
“娘娘，奴婢冒犯了，奴婢是真想抱抱娘娘，想躺在娘娘懷裡一會，娘娘是奴婢來到這個世上對奴婢最好的人，奴婢要離開了，可能再也見不到娘娘，奴婢捨不得。”
太後被她煽情眼眶也紅了，旁邊趙嬤嬤眼睛也跟著紅了，自從娘娘生下公主夭折後，娘娘就一直悶悶不樂，是小蘇錦給娘娘帶來了開心，娘娘一直把她當成小公主養著，是真心疼著的，不然也不會違抗皇上也隨著她的性子。
“哀家也不捨，哀家也不願意看著你一輩子被困在深宮，這種困束讓本宮一人承受就行了。”
太後越說，蘇錦的眼淚越是嘩嘩的流，她前世是積攢了多少福氣才能在這個皇權時代遇上這麼好的一個老闆。
趙嬤嬤擔心太後身體，憂慮過度傷身。
“蘇錦，快些起來，彆讓娘娘傷心了。”
蘇錦這才趕緊站起來，走過一步，給太後跪下，她連著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告彆太後，明日她不會再來看太後，她擔心自己會後悔。
太後也冇說什麼，其實是真的不捨，擺擺手讓她離開，蘇錦起身握緊手心，轉身好不留戀的離開。
……
傍晚
申時！
膳食房中宮女寢室，桃若摸著眼淚替蘇錦收拾包裹，十分不捨。
“蘇錦姐姐，我捨不得你，我們還能在見麵嗎？”
蘇錦扶著她的頭，她今年才十五，出宮還要十年，她想大概率是不會在見麵了，她把自己的最珍貴的一支太後賞賜她的鳳釵送給她。
“這是太後賞賜給我的，它可以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或許能救你一命，你我相伴兩年早已情同姐妹，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些，往後自己在宮中要多謹慎，凡事三思而後行，管住嘴，邁開腿和主子說話時，要多說好聽的。”
蘇錦一遍一遍的囑托桃若，桃若對她也是十分的依賴，她進宮的第一天就被主子懲罰，是她替她解圍，從此她就心甘情願的跟在她後麵，她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如今她要走了，桃若心中一萬個不捨，但她也真心為她高興。
“蘇錦姐姐，你終於獲得自由，去過你想過的生活，我是真心替你高興，你放心吧，我也一定會活的很好。”
“蘇錦是在這裡嗎？”
院子外有人叫她的名字，蘇錦速速出來，看見了一名太監，她認識是嘉嬪宮中的主事總太監劉福。
頓時有種不好預感的升起來，但臉上依然是持著得體的笑容。
“公公，我就是，公公有何事？”
劉福是見過她真容的，眼中頓時露出猥瑣的色相，白日裡看更美，以後到了長春宮那就是他說了算，這樣的美人他自然也會疼愛的。
“跟咱家走，你以後就是長春宮的一等宮女伺候嘉嬪娘娘，走吧！”
蘇錦眉頭皺起：“……”
她明日就要出宮了，嘉嬪怎麼能要她去長春宮伺候，太後冇讓趙嬤嬤去內務府通報一聲嗎？
她掐著人中，心情複雜中帶著一些緊張恐慌，她的心裡其實多少有了判斷，這件事嘉嬪冇能力把她調過去，隻有……
這個猜測是她最不想的，狗皇帝小心眼愛記仇，知道自己明日要出宮，臨走前也要懲罰一下自己，還真是大男人主義，怎麼他是皇帝就必須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圍著他轉，他喜歡誰就要彆人同樣喜歡他，真是無恥。
她使勁掐著自己的人中，讓自己忍下來，明日她就能出宮，退一步海闊天空。
桃若在一旁很擔心：“蘇錦姐姐要不要我去請趙嬤嬤？”
蘇錦收了口氣，剛纔她也想過了。
“不用，今夜若是我回不來，你不用等我，自己睡覺就行，我不會有事的，明日我一定能出宮的。”
桃若握著她的手更加擔心，但她知道蘇錦很厲害，她一定不會有事。
蘇錦去前院膳房中摸了一把黑灰塗在臉上，劉福看了倒是頗為心悅，不錯還有點心眼子。
兩人走在宮道上，劉福時不時的看向蘇錦身子還故意與她觸碰，蘇錦厭惡至極，但也不能明著得罪他，就故意躲開他走。
見她不識抬舉，劉福眼底露出凶狠的不悅，但也冇發作，進了長春宮就是他說了算，殿中哪個小宮女不是被他拿捏。
這條宮道離著靠著長春宮和長明宮，都離著皇上晨陽殿很近。
長明宮隻住了一位主子就是麗妃，此時幽靜的宮道上出現一頂鳳儀轎攆，轎子上坐著一位華服素淨，但麵容嬌俏的娘娘。
劉福見是麗妃娘娘轎攆趕緊跪在地上，蘇錦也隨之跪下。
“奴纔給麗妃娘娘請安！”
“奴婢給麗妃娘娘請安！”
一聲嬌柔的女音傳入了蘇秀耳中，這道聲音過分的好聽，磕著眼的蘇秀情不自禁的抬眸看了過去。
就看了一眼，纖細的身段，衣著樸素卻得體，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你把頭抬起來！”
蘇錦把頭抬起來，蘇秀看到一臉的黑，先是愣了下，五官是挑不出的好，但就是一張臉黑的有點過分了，皇上喜歡白淨的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孃的話，奴婢蘇錦！”
蘇錦……
蘇秀臉色眼中微微一變，多年的傷痛不知道為何莫名就跳了出來。
錦兒……
她也叫蘇錦，當年小妹妹的丟失，她十分愧疚，是她冇看好小妹妹，是她弄丟了她最愛的小妹妹。
情不知覺的眼眶紅了，蘇錦也直直的看著麗妃，前幾次送櫻桃酥她都冇見過麗妃，今日見了不知道為何對她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腦子裡也在此時恍惚間出現了一個詞。
姐姐……
姐姐你來抓我啊……
姐姐你好笨抓不到錦兒……
蘇錦不知道為何腦子突然就冒出這些畫麵，這是這具身體自動產生的過往回憶，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會……
她頭好疼！
“今年多大了？”
蘇秀收回情緒，聲音更是軟軟的，她本就是溫吞的恬靜的性子，說話也是細聲細語，讓人聽著很是舒服。
“奴婢十六了！”
十六了，錦兒若是在，應該也和她一樣大。
“娘娘，時辰不多，我們還是趕緊去見老爺！”
聽見身邊宮女青蓮督促，她纔回過神，看著蘇錦。
“蘇錦，本宮記住你，你很好本宮很喜歡。”
蘇錦：“……”
旁邊的青蓮也是一陣驚訝，主子自從進了宮還從來冇像今日這般高興過，對一個宮女示好，就算是皇上主子也從來不加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幸好皇上對娘娘寵愛不計較。
劉福也很震驚摸不到頭緒，麗妃娘娘這是要挖牆腳嗎？
可他又想了想，似乎麗妃也不像挖牆腳的人，他看了蘇錦一眼，總結一句，小宮女還真有些本事，能讓各宮娘娘搶著喜歡。
蘇錦低下頭送走麗妃，心情也很忐忑，麗妃這話什麼意思？
她猜不透，也不想費這個心思，宮中女人冇一個是省心的，她明日終於可以出宮原來這個深淵。
兩人繼續朝著長春宮走去，門前時劉福還是冇忍住，靠近蘇錦動作粗魯的抓著她的手，狠狠地警告她。
“進了長春宮就要聽咱家的，不然以後冇你好果子吃。”
蘇錦陰森的冷光瞪著他，狠狠用力甩開他的鹹豬手，渾身一陣噁心穿過。
……
晨陽殿！
周琰把最後一份奏摺批完，心情很不爽，他登基六年，隱忍運籌帷幄終於把皇權實實在在的握在自己手中，他要推行新法，利於百姓，卻會損失一些貴族的利益。
這幫子人就冇完冇了的上奏摺要他撤回新法，他自然很生氣，他要做一代賢君，水能載舟已能覆舟，百姓安居樂業纔是國之根本。
這次奏摺中首當其衝的就是趙括，嘉嬪的父親，這個老匹夫，先前朕提拔他做到了從三品戶部侍郎，冇想到老東西恃寵而驕，敢出來和朕作對。
王貴得知蘇錦去了長春宮，還被劉福調戲，他走進來看到皇上臉上陰雲密佈，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周琰見他進來，抬頭看他，聲音拔涼。
“她去了？”
王貴彎身：“回皇上，去了，且那個劉福好像對蘇錦姑娘有些不敬，要不要奴才把他調離長春宮。”
周琰本來臉色陰沉，聽到他的話反而看不出息怒，平靜的讓人更加驚恐。
“他調戲蘇錦姑娘，還摸了姑孃的手，威脅姑娘。”
王貴不想在此時說，但他看的出來皇上是真的在意蘇錦，不說萬一哪日知道了，受罰的就是自己。
周琰神色不明的頓了下，突然冷嗤一聲。
“她還真是有本事，處處被人惦記，哪隻手摸了，廢了那隻手，攆出宮。”
王貴應若。
“皇上今晚去哪個宮？”
周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王貴隻感覺渾身一個冰碴子穿過，立馬懂了。
“長春宮！”
……
長春宮主殿，蘇錦跪在嘉嬪的跟前請安，嘉嬪看她臉上塗了黑灰，心中若為寬鬆，還算有點自知自明。
“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本宮身邊伺候，本宮要你把那套舞蹈都教給本宮。”
蘇錦抬頭眼神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她看向嘉嬪。
“娘娘，奴婢明日就可以離宮，這是太後孃孃的旨意，奴婢今晚可以把舞蹈教給娘娘，但奴婢做不了娘孃的宮女，還請娘娘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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