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漁村

“轟！

轟！”

赤白色的雷霆穿過厚厚的烏雲傳出陣陣悶響，頃刻間雨滴便大把大把的往湖麵砸去，天空上電閃雷鳴，湖麵上風聲吹過如同鬼嘯，在這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湖邊的青湖村隻有零星的幾間房屋亮著燈光。

“唉，老天爺是真不給咱活路啊，又捕不到魚了。

“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漢子盯著渾濁的米酒喃喃道。

房間裡的另外兩人聽見也是一歎，“誰說不是呐。”

一個黑臉壯漢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下雨就是捕魚的時候網莫名其妙的爛了，總不能是龍王他老人家這幾天心情不好吧。”

“小二子，你說什麼屁話呐，咱這青湖纔多大點地方啊，龍王老爺都懶得管咱，不過這幾天確實怪啊。”

李老漢悶悶的吸著旱菸，陣陣白霧升起，乾枯焦黃的臉上充滿了愁思。

“之前咱們在湖裡拉的網，那重量收穫應當不小，咱的網也結實，怎麼會被咬開那麼大的洞。”

“對啊，爹，當時我和大哥拉網的時候都差點被拉湖裡，咱村裡那些人在旁邊也都說肯定是捕到了大魚，可誰知道網被咬破了，更他娘邪門的是網上還掛著些斷了的魚尾巴和魚頭，咱湖裡麵不會有啥東西吧。”

李老漢瞟了黑臉壯漢下，吐出一口雲霧，“我從記事起在這捕了40幾年的魚，從冇聽說過有什麼大魚，這事也怪。”

“魚是越來越難捕了，再這樣下去小塵練武該怎麼辦，他以後可是能乾大事的人，我不想他和我一樣在村裡捕一輩子魚啊！”

滄桑中年不知不覺又喝了幾杯，臉色微微有些紅潤。

李老漢看到他這樣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一些，從懷裡拿出一枚淡青色的雙魚玉佩，慢聲道“小塵這小子是有大本事的人，武館的老師傅都說他天賦驚人，以後他應該能過得更好，在縣裡討個老婆，有個好差事，而不是跟著我們打一輩子魚，這玉佩我也存了許多年，想來應當能賣些銀兩，我己經是半身入土的人了，拿去給小塵用吧。

““阿爹，你，，，，，，”滄桑中年雙眼微紅，“二弟還冇討個婆娘呢，這些錢我不能拿。”

那黑臉壯漢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立刻說道：“大哥，小塵是咱村裡最有出息的孩子了，我婆娘討的晚一點無所謂，還能再等幾年，可小塵耽誤不得啊，娃現在正是長身體熬筋骨的時候。”

滄桑中年看著黑臉壯漢仰頭喝了一碗酒，終究是冇有說什麼。

屋外依舊大雨磅礴，雷聲，水聲以及一些輕微的腳步聲，屋內卻隻傳出酒碗相撞的聲音。

三更己過，幾人儘都滿臉通紅，雙眼迷離，李老漢早己躺在床上鼾聲滾滾，桌上隻有黑臉壯漢和滄桑中年在晃晃悠悠的喝著酒，這時滄桑中年感到膀胱一陣發脹，“二弟我出去方便一下。”

說著便拿起了蓑衣便打開了門，一陣風吹過，帶來層層水汽和魚腥氣，屋內的酒味瞬間消失殆儘，黑臉壯漢趴在桌上模模糊糊的答應了一聲。

此時外麵爆裂的雷霆粗暴的將雲層撕開，雨滴如同天河決堤般傾斜而下，隨著閃電的嘶鳴，屋內也如同白晝般，窗外不時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老漢鼾聲漸響，屋外雷聲漸消，雨滴漸小，黑臉壯漢膀胱處傳來陣陣脹痛，抬了抬被酒水麻痹的腦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大哥”，接著便用昏花的眼看了看屋內，李老漢依舊酣睡，滄桑中年卻還未歸來，“呃，，，哈，，，，，”黑臉壯漢捂著腦袋向門外走去，大哥怎麼還冇回來啊？

算了，不管了，漲的慌。

打開房門，雨下的己很小，院子裡被雨水砸的形成一塊塊小水坑，旁邊的小草雖經曆了風雨顯得更加翠綠，本是一片清新的風景，但黑臉大漢差點吐出來，怪，太怪了，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魚腥味“乾他娘，下雨了還能把魚刮我家啊，這麼腥。”

說著便秉著氣去了茅廁，到了地方後，大哥正穿著蓑衣背對著他一言不發，黑臉壯漢漲得確實難受，隻見他快速的解開了自己的束縛，儘情的釋放自己“呼，，哈，，大哥，這都多久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說著便瞧了一眼滄桑中年。

起先黑臉壯漢眼裡儘是醉態，但之後卻立刻睜大了眼睛，臉上有一絲絲恐懼，隻見大哥身下有一大攤血水，在滴滴小雨的沖刷下，顏色顯得有些淡了。

“大，，大哥！”

黑臉壯漢顫抖著音，提起褲子，慢慢的向大哥走去，從背後望去，大哥髮絲淩亂，側臉也變得有些蒼白，微風吹過，蓑衣隨之擺動顯得有些空靈，而地上那攤緩緩散開的血水卻讓場景變得恐怖。

黑臉壯漢伸出手顫抖著放在大哥的肩膀上，隻是一瞬間，大漢的臉色就變得煞白，瞳孔因驚恐凝縮到一起。

空的！！！

順著壯漢手中的力量,蓑衣輕輕飄蕩，連帶著大哥往一邊倒去，“彭”一聲輕微的悶響，就像一朵生命力旺盛的花朵，在地上綻開了妖豔的花瓣，蓑衣包裹著大哥的頭顱隨風晃動，而下麵則是一柄滲著血痕的魚叉。

“啊！！！！！！”

一聲慘叫響起，在這滾滾雷聲下卻也並未引起什麼注意。

雨又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