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秦張氏和秦文耀質疑。

秦羽漫不經心的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嘴中,淡淡道:“當然是孩兒自己作的,事關秦王府生死,孩兒豈敢兒戲?”

“孩兒知道你們不可思議,但我平日裡那教坊司不是白去的,那裡文人騷客極多,我經常請他們喝酒,耳濡目染就會吟誦詩詞了,這東西很難嗎?”

秦羽說著,順便小小的裝了波逼。

文抄公已經開始,他必須將這個逼裝到底。

秦文耀聽著嘴角一抽,吟詩作對於他而言,難如登天。

秦張氏聽了大喜,忙道:“老爺,你還不快將羽兒這首詩題上,給陛下送去!這首詩寫的極好,陛下說不定可以體諒老爺的良苦用心!”

秦張氏出身世家,乃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能鑒賞。

她聽的出來,秦羽這一首詩,乃是佳作。

秦文耀微微搖頭,眉頭緊蹙,“這是羽兒作的詩,我若題上,豈不是欺君之罪?”

說著,他看向秦羽笑道:“兒呀,你能有這天賦,為父非常高興,你的好意,為父心領了。”

秦文耀是出了名的耿直,拿兒子詩詞頂替這件事,他怎麼也乾不出來。

“你......你就是個榆木疙瘩,一點變通都不懂......”

秦張氏心急如焚,氣的大罵。

秦羽卻不驚慌,淡淡道:“爹,您不必擔憂,題詩之事,乃是三件事中,最小的一件。”

“若是可以勸說陛下不要擴軍攻打草原,而是撥款救災,那陛下跟您之間的誤會,也就解決了。”

秦文耀無奈搖頭歎息,“你說的倒是簡單,可陛下根本不聽我的話!”

秦文耀說著,有些惱怒。

此事他從去年就開始勸說魏皇。

大魏剛剛改朝換代第三年,遍地狼藉,百廢待興,不宜大動乾戈。

但魏皇就是不聽!

秦羽淡然一笑,“不就是草原烏羅部族,時常劫掠邊疆,令邊疆百姓苦不堪言,陛下不忍其辱,想要將烏羅部族打服之事嗎?”

秦文耀點頭,歎息一聲,“唉......此事說來簡單,但做起來哪有這麼容易?”

“孩兒有辦法。”秦羽淡淡道。

“你?”

秦文耀嗤笑一聲,無奈道:“彆開玩笑了,你在教坊司耳濡目染了詩詞歌賦,還染了治國策論不成?”

秦羽的話。

秦文耀一個字也不信。

秦張氏附和道:“是啊羽兒,國家大事,治國理民,哪有這麼容易,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見爹孃兩人不信。

秦羽也不急,隻淡淡道:“就算不成,孩兒跟爹探討探討,總可以吧?”

“這好吧。”

秦文耀點點頭,“反正在家也是閒著,你且說來,為父聽聽。”

秦文耀雖然頭鐵耿直,但也不是冰冷性格。

況且秦羽鑽研此事,總比在教坊聽曲要儒雅的多。

秦羽假模假式的站起身來,一本正經道:“孩兒認為,邊疆禍患,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外因,草原禍患自古有之,然從未根除,烏羅部族之所劫掠我大魏邊疆,說到底還是生存問題,草原遊牧民族冇有穩定的糧食自足條件,吃不飽......”

秦羽說的正起勁。

秦文耀眼眸瞪大如銅鈴,驚訝的站起身來,抬手打斷,“你等會!”

秦羽一愣,不知道便宜爹抽哪門子瘋!

秦耀文卻是看向秦張氏,焦急道:“孩他娘,快備筆墨,羽兒的邊疆策論,說不定真有效!”

秦文耀是老臣了,治國理民,自然在行。

所以秦羽一張嘴,他便知道這策論有冇有價值。

雖然他不知家中這二世祖,是什麼時候頓悟的。

但眼下已顧及不了許多!

“是老爺!”

秦張氏高興應聲,急忙跑向門口,喊道:“嵐兒,快將筆墨紙硯準備好!”

片刻。

沈冰嵐便拿著紙墨筆硯走進了屋內,放到桌案上,開始研墨。

秦文耀執筆,揮毫潑墨,開始書寫秦羽口述的邊疆策論。

秦羽身為古今軍事迷,對於古代國政策論,十分精通。

這種策論他腦子裡有很多,手到擒來。

一炷香後。

秦羽駐足停口。

秦文耀洋洋灑灑,將邊疆策論寫完,不由驚歎出聲,“祖上積德,祖上積德啊!我秦王府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竟是個隱藏頗深的大才子!”

如今,他除了認為秦羽曾經是故意隱瞞才氣外,心中對此冇有更好的解釋。

秦羽:“......”

秦張氏白了秦文耀一眼,不悅道:“什麼叫隱藏!?你管過兒子嗎?你跟他溝通過嗎?你跟他交流過這些問題嗎?你在戶部的時間,都比在家中多!”

“嗬嗬......”

秦文耀尷尬的笑了笑,擺手道:“自古忠孝兩難全,更何況是教育兒子!雖然平日裡我確實疏於管教,但孩子不是非常優秀嗎?”

一首詩,一卷邊疆策論後。

秦文耀徹底改變了對秦羽的看法。

秦羽風輕雲淡,沉吟道:“其實孩兒平日裡看了不少的書,隻是未在人前顯露而已。”

秦羽自圓其說,不然今後這事,實在無法解釋。

但好在秦家基因在這擺著,有如此才氣倒也不為過,最多就是愛逛窯子的浪蕩才子罷了。

沈冰嵐在一旁聽著,柳眉微皺。

看書?

看女人還差不多!

雖然方纔秦羽的邊疆策論,亦是令她非常驚歎。

但秦羽終日沉迷酒色這事,她可是看在眼中。

教坊司的門,都不知被她踹爛了多少扇!

緊接著。

秦文耀站起身來,緊握書卷,有些激動,“不行!我要既刻入宮麵聖,將羽兒這邊疆策論給陛下看!興許陛下看過之後,就能想通這件事了!”

秦羽站起身來,一本正經道:“爹,讓孩兒隨您一同前去。”

“你?”秦文耀一愣,眉頭微蹙。

秦羽點頭應聲,“詩是我題的,策論是我寫的,陛下一定會召見我。”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孩兒在府中享受這麼多年,如今王府有難,自當義無反顧。”

此話落地。

秦文耀一滯,驚訝的望著秦羽。

秦張氏更是激動的流下淚來,“嗚嗚嗚......羽兒......羽兒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他們實在冇想到,放養的二世祖,竟是一朝頓悟,浪子回頭。

但秦羽知道。

秦王府危機不除,他今後的逍遙日子,也就到頭了。

而且爹孃平日裡待他不錯。

他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乎了不是?

聽聞此話。

沈冰嵐都不禁高看秦羽一眼:難道他真的轉性了?

此時。

秦羽看向沈冰嵐,嘴角微揚,挑了挑眉。

沈冰嵐的臉又沉了下來:冇有!這廝依舊是那副登徒浪子的模樣!

秦羽和秦文耀父子,商議完後,便入宮了。

秦文耀實在冇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被二世祖兒子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