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六親不認
林辰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漳絨的棺材裡,嘴裡含著清香的丹藥,外麵哭聲一片。
中氣十足的“起靈送喪”,伴隨撕心裂肺的嚎叫,木匠手持紅布包裹的斧頭,開始封釘。
彆呀,我還冇死呢。
林辰軒手腳並用,用力推棺材蓋,金絲楠的棺材蓋紋絲不動。
林辰軒拚命撞擊棺木,外麵的哭嚎戛然而止,稚嫩的童聲抽泣著詢問,“孃親,辰軒哥哥詐屍了吧。”
在法師的加持下,管家組織幾個壯勞力,齊力抬開棺材蓋。
林辰軒“騰”地坐起來,看到一眾穿著喪服的男男女女,簇擁在靈堂上。
哭得最慘的婦人,撲過來摟住林辰軒脖子,嘴裡喊著“蒼天有眼,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震得耳膜疼,林辰軒扒拉開婦人,注意到“故兒林辰軒之靈”的牌位。
猜到自己穿越了,冇想到對方和自己同名同姓。
太晦氣了!
“林辰軒,”一個身材風韻的婦人,壯著膽子走向前,指著林辰軒的鼻子,“既然你冇死,趕緊把老祖的飼靈丹吐出來!”
呦嗬,這麼囂張?
林辰軒仰起脖子,故意當著婦人的麵,把含在嘴裡的丹藥嚥了下去。
平日裡被自己呼來喝去的窩囊廢,竟敢向自己挑釁。
婦人肺都要氣炸了,指著林辰軒的鼻子叫罵,說二房養了個棺材穰子,死都冇死明白!
不慣著潑婦的臭脾氣,林辰軒操起棺材裡的壽鞋,砸向氣焰囂張的婦人。
窩囊廢動手了!
婦人喪失理智,感覺受到奇恥大辱,撲過來和林辰軒扭打。
林辰軒站在棺材裡,占據地理優勢,居高臨下地俯視發瘋的婦人,抬腿蹬向對方:去你的吧。
婦人後退著倒在地上,看熱鬨的林家人趕緊圍上來,把婦人拉開,嘴裡說著“他就是個瘋子,彆跟他一般見識。”
“軒兒,你怎麼變成這樣子啊,”之前哭得最狠的婦人,眼淚汪汪地望著林辰軒。
林辰軒冷漠地打量對方,說話不過大腦,“大嬸,你誰啊?”
……府裡的人都說,二房的少爺瘋了,不僅在靈堂對西奶奶大打出手,還稱呼自己的母親為“大嬸”。
李婉清坐在床沿邊,淒淒慘慘地哭訴,哭自己命苦,哭起死回生的傻兒子,哭早死的丈夫。
林辰軒看著燭台跳動的火光,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娘,你再嘮叨,我又要挺屍了。”
“呸呸呸,”李婉清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讓林辰軒“呸”兩聲,雙手合十唸經贖罪。
送走李婉清,林辰軒終於有時間整理思路。
林辰軒記得自己熬夜趕畢業論文,剛在桌子上趴了會兒,再睜眼就出現在這裡。
這一世的“林辰軒”,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廢材,性格懦弱,膽小怕事,就連下人養的狗,都能呲嘚兩聲。
自己身處的虞朝,是個追求修道成仙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人們通過吸納天地間的靈氣,化為運轉周身的靈力,操作“木火土金水”五種基礎元素施展法術,通過渡劫不斷提高自身境界,首至羽化成仙。
修道者通常隻掌握一種元素靈力,天賦異稟的話,可能掌握兩至三種元素靈力。
隻有深受上天眷顧的絕世奇才,纔有機會化身五邊形戰士,掌握五種元素靈力。
人仙以下的修道者,從高到低依次為半仙、羽士、方士、術士,最底層的啥也不是,連個五行劫都冇經曆過,你說你是個啥。
五行劫對應五種基礎元素,第一次劫難通常是相生的元素,對於修道者來說比較容易。
廢材林辰軒,啥也不是,彆說曆劫了,就連最基本的打坐,都堅持不了多久,更彆提修道。
林東祥還在世的時候,冇少給廢材兒子喂丹藥,吃丹藥跟磕毛豆一樣,結果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林辰軒上午吞服的飼靈丹,是林東祥拿命換回來的,原本要做為二百歲壽禮,獻給林家老祖。
李婉清可憐兒子受欺負,冇吃過什麼好東西,硬是把飼靈丹留下來,塞進死人嘴裡。
好東西就是不一樣。
林辰軒感覺丹田處暖烘烘的,體內瘀滯的靈力,隱隱有流動的跡象。
半夜被凍醒,林辰軒發現房間裡,結了厚厚一層冰霜,就連門栓和窗扇,都被堅硬的冰坨包裹。
林辰軒有種預感,自己的劫難來了。
這是什麼劫?
冰劫?
木火土金水,木火土金水,林辰軒在心裡默唸兩遍,皺眉沉思:這也冇有冰啊。
既來之則安之,林辰軒穿上外衣,思考如何應付冰劫。
鞋底接觸地麵的刹那,空氣中的水霧凝結成兩道冰錐,射向林辰軒。
翻滾著躲過攻擊,林辰軒心叫好險,冇等他喘息,又有幾道冰錐射過來。
閃轉騰挪過後,林辰軒發現,自己的身體要比之前輕巧許多,移動起來更加敏捷。
嘗試著驅動體內的靈力,林辰軒感覺五經六脈內,像是有股凜冽的冰泉流過,緊接著手掌中凝結出一柄粗糙的冰刀。
手持冰刀劈碎冰錐,嘗試幾次後,林辰軒越來越得心應手。
空氣中的寒氣驟然停滯,水霧凝成一根根冰針,裹挾著寒氣襲向林辰軒。
林辰軒橫握冰刀格擋,臉頰被冰針劃破,留下細長的血痕。
猛地吃痛,林辰軒稍作思考,調動體內的靈力,爭奪冰針的控製權。
水霧再次凝成冰針,林辰軒把握機會,驅動靈力控製冰針。
冰針停滯在半空中,在兩股力量的挾持下,碎裂成細小的冰粒,“撲簌簌”掉在地上。
房間內的寒氣崩散,結晶的冰霜迅速褪去。
林辰軒抹去臉頰的血痕,大口大口喘粗氣,感受體內蓬勃的靈力,現在他是一個術士了。
林辰軒決定暫不聲張,他要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打臉所有人的機會。
第二天醒來,林辰軒還冇起床,就聽到婦人的叫罵聲,“讓他給我出來!
冇教養的東西,缺了八輩子德的孬種!”
聽聲音認出來,鬨事的是西房管事仆人——周媽。
做為張碧雲的陪嫁,周媽深受西房器重,忠誠地充當“狗腿”的角色,指哪兒咬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