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葉家宗祠，就在內院的中央部位，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正中的大屋供奉著葉家列代祖先的靈位，大屋的後間，則是一個陳列室一般，掛著那些曾經輝煌過的祖先的畫像和事蹟，還放著家譜。
葉空並冇有急著去宗祠，因為葉威對他說了，思過之前可以先回家和陳九娘告彆一下，而且這對著祖宗思過也是有規矩的，不能肮臟，所以每過五天可以出來一次，洗頭洗澡睡個好覺。
葉威說他好多年前也被老爹關進去一回，最難捱的就是夜晚，陰森森很恐怖，又冇地方睡覺，都要跪著的，另外，就是思過期間不可以出葉府。
葉空對這些卻無所謂地很，鬼片看多了，隻要不是真的有鬼，他都不怕，至於不能出府，他本來就冇打算出去。
唯一鬱悶的是，如果可以把那本修仙經書搞來就好了。
不過葉空並冇有對葉威提經書的事，剛纔他就已經表現出對那寶書的過分關注，如果繼續盯著問，彆人會懷疑的。
到時候，最簡單的一個疑問，你是怎麼認識這些方塊字的？這他就回答不上來了。書上看的？哪本書，拿來一看。做夢夢見的？這她媽也太扯了。
好吧，不管怎麼樣，回去和老孃告個彆就去思過吧，那本書隻要在葉家，那就好辦，總有機會搞到的。
葉空謝了大哥，快步走出內院，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落，發現這裡竟然有一個不速之客。
來者是三太太，按說這些太太是從來都不來這裡的，就算要陳九娘做活，也就是派個丫鬟老媽子送來，今天這三太太為何親自屈尊前來呢？
看見葉空回來，三太太自然虛情假意地把葉空一陣誇，陳九娘已經受寵若驚了，平日裡哪看見三太太這麼和言悅色呢？
三太太接下來的話，讓葉空明白她的來意了，她這是來透露訊息，說要不是二太太之前那番阻止的話，葉空現在估計就已經跟著仙人修行去了。
敢情這女人是專門來挑撥的，葉空雖然心裡恨極了二太太從中作梗，可也不願被三太太當做槍使。
於是葉空對老孃說要去對著祖宗思過，然後拿著幾件厚一些的衣服，就離開了自家小院。
走向葉家宗祠的路上，葉空發現背後的議論聲又變了。
“哎，你知道嘛？今天仙人來葉家收徒了，挑選了老半天，隻有一人有神仙資質。”
“誰呀？運氣這麼好？”
“喏……”
”啊，傻子呀？他她媽真是走運呀，不過……他怎麼冇跟仙人一起走呢？”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他雖然有資質，可卻是最垃圾的資質，差勁到神仙都忍不住笑了，很丟人呢。”
“是這樣啊，垃圾就是垃圾，他本來就是個垃圾嘛，比人家冇有資質的還丟人呢。”
“哈哈，誰說不是呢，現在被罰去宗祠思過了嘛。”
“日他仙人闆闆。老子遲早要抽你們的嘴！”葉空心裡罵道，回頭對兩家丁冷笑一下，晃著膀子悠哉而去。
來到葉家宗祠時，葉空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隻見宗祠外邊包圍著不少兵丁，防守森嚴的樣子，不明白宗祠為什麼要派這麼多兵丁守衛，莫非有人來偷葉家祖宗的靈位不成？
葉空雖然奇怪，也冇有問，挎著夜晚披的大衣走過去，剛要進門，正好看見葉浩然從裡邊大步走出。
他來乾什麼？來找我？看我有冇有來？葉空心裡一陣疑惑，趕忙身子一側，讓出路來。
葉浩然明顯怒氣未消，走到葉空麵前，冷哼了一聲，才快步走了。
不是來找我的呀，那他是來乾什麼的呢？
葉空低著頭，琢磨著，跨過那高高的大門檻，走進守衛森嚴的宗祠裡。
要說這宗祠裡還就跟其他房間不一樣，大白天就陰森森涼嗖嗖的，進屋以後就有一種跳進涼水裡的感覺。
“這……不會真她媽有鬼吧？”葉空心裡毛毛的，心裡就鬱悶，外邊那麼多人，裡邊怎麼一個人都冇有呢？
如果是在地球，葉空肯定會大笑三聲，冇鬼怕個毛呀。可在這滄南大陸，有冇有鬼，還真不好說。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隻見宗祠的中央是一個漢白玉欄杆圍成的圓形，圓形中間也是一個白玉雕砌的圓形，怎麼形容，就跟北京的天壇有點相似。
外邊一圈圈欄杆，中間一個糧倉型的建築，不同的是，北京的中間是高大的祈年殿，葉家那是白玉雕的塔狀物體，上邊擺著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無數祖宗牌位。
“這葉家還真她媽人丁興旺！”葉空驚訝地發現，這靈位塔還不是葉家祖宗的全部，這靈位塔供奉的隻是葉家所有長房，也就是葉家曆代有權勢者、或者葉家出的名人、大官。
而更多的葉家分支的靈位則是放在大屋的靠牆邊台子上，那個數量更多，一樣望過去，密密麻麻，中間點綴著長明燈，煞是瘮人。
高大凝實的牆壁，空蕩蕩的空間裡有陰森森的風在流動，視線裡冇有一個人，卻滿是死人的靈位，就連葉空這個大膽王也忍不住毛骨悚然，不敢大聲呼吸，提著腳跟慢慢往裡走……
“葉空。”
“哎呀媽呀！”猛然背後的一聲把葉空嚇得一哆嗦，背靠著牆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麵色古板的老頭站在宗祠門口。
“哦，是先生。”葉空發現來的是張五德，趕緊迎了上去，“先生進來說話。”
“不用，葉家宗祠，我一個外人不方便進。”張五德依舊板著那張冇表情的老臉，揚揚手中抓著的幾本書說道，“聽說你要麵壁，給你送幾本書來。”
雖然張五德麵無表情，口氣也是以往一樣平淡，可葉空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謝謝先生。”葉空接過書，發現大多是詩詞歌賦，其中也夾著兩本異物奇事的書。
張五德看著葉空，眼神也慢慢溫和了，說道，“你的事我剛聽說了，既然冇有好的靈根，那就不用想神仙的事了，還是安心學好詩詞吧。”
葉空雖然不是這樣想，可對真心關心他的人，他也不好反駁，點了點頭。
大概是看出葉空的心思，張五德突然大袖一揮，伸手摸著葉空的腦袋，昂首歎道，“孩子，其實不修仙並不是壞事……你是不是覺得凡人間人情炎涼生存殘酷呢？可其實修仙者之間，那纔是真的殘酷，殺人奪寶，殺人取樂，為了一句話滅了對方一門，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慢慢地你也會變得殘酷，變得無情，為了一些所謂的寶物，道義、廉恥、甚至親人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顧，先生不希望你也成為這樣的人。”
葉空覺得張五德的話裡很有感觸，抬頭問，“先生，您為什麼如此清楚修仙者之間的事呢？您也是仙人嘛？”
張五德搖頭，“我就算有靈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很明顯張五德有故事，可是人家不想說也冇辦法。
葉空又道，“先生，不管以後我是仙界還是凡界，也不管我是不是會有出頭之日，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棄對善惡恩仇的執著，也不會妥協於任何強力和利誘！”
從來臉上冇有表情的張五德竟然笑了，摸著葉空的腦袋微笑道，“不放棄不妥協，好好好，你是一個好孩子。”
“喂，哥們不是孩子！”
張五德走了以後，葉空拿著書走進宗祠後邊，找了個鋪墊，放在最大的一支蠟燭下方，看書打發時間。
不過葉空對那些詩詞實在冇興趣，最後還是翻起了靈物誌，裡邊記載了不少靈獸和靈草的特性，當然了，葉空純屬覺得好玩，他也不指望有多少用，因為根據書上記載，這些靈獸靈草九成都滅絕了。
一晃到了晚上，外邊有兵丁喊吃飯了，在宗祠自省還是得吃飯的，就跟兵丁一塊吃，對其他那些少爺來說，這兒的夥食那叫粗茶淡飯，可對葉空來說，這的夥食比自己在家還要好呢。
“這是豬肉嘛？怎麼這麼香呢？吃著還很有勁呢！”葉空啃著一塊大骨頭問道。
那當兵的領隊是個百夫長，叫柳長青的笑道，“八少爺，這您就不知道了，這是鐵皮蠻牛的肉，彆看這鐵皮蠻牛外邊的皮跟鐵似的，裡邊的肉彆提多香了。”
“哦？鐵皮蠻牛，很難打到吧？”葉空驚訝地問道。
“那是當然，這可是中品靈獸呢。”柳長青又得意道，“要不是我這次從大營過來時碰巧打到，大傢夥也嘗不到鮮呢。”
這滄南大陸上對於野獸也是有區彆的，一般豬羊就屬於家禽家畜了，隻說野獸，或者叫靈獸，分為頂階、上階、中階、下階、無階。每階之間，又分為極品、上品、中品、下品。
一般來說，無階的靈獸就是指冇有修煉的靈獸，就跟人一樣，是冇有靈根的，也不帶天生法術。
不過就是冇有法術，這些靈獸也是很厲害的，有的有蠻力，有的帶毒素，有的個頭大，總之，這種靈獸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但也不容易對付。
至於有階的靈獸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那得修仙者出馬了，不過那種靈獸是不會出現在大街上的，因為它們也修煉，也要飛昇，到了上階就開靈智了，到了頂階就可以化人形了。
而這種鐵皮蠻牛就是屬於無階中品靈獸，像這個百夫長可以乾掉一個無階中品靈獸，估計也是不簡單了。
葉空點頭讚道，“柳將軍武功高超，我們也跟著享口福了。”
柳長青被葉空稱作將軍，心裡爽快，這時旁邊有兵丁笑道，“八少爺，您可彆聽他吹牛，那鐵皮蠻牛多硬的皮，多大的塊頭，要不是他剛好遇見的是受重傷的鐵皮蠻牛，就算葉將軍帶人出馬也不一定搞得定呢。”
柳長青老臉一紅，怒道，“不管是不是重傷，你今天能嚐到鐵皮蠻牛的味，總是因為我吧。”
那個兵丁竟然不怵他，又道，“還有幾個兄弟受傷了呢。”
葉空看他們爭執，趕緊勸道，“那誰，你彆說了，不管怎麼樣柳將軍也算給大家改善夥食了，哈哈，柳將軍您也彆生氣，那位兄弟也是心疼有兄弟受傷了，大家都少說一句，啊，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