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恩柔哭哭啼啼地走了。

傭人們背地裡說這金小姐多少有點晦氣,每次來都是一頓作,作完哭著走,這是把沈家當靈堂了嗎。

沈驚覺僵坐在沙發上,看著破爛不堪的西裝,發了很久的怔。

“少爺,很晚了,喝了牛奶就睡吧。”

吳媽進來給他送熱牛奶,見好好的衣服廢了,不禁歎了口氣,“可惜了。”

一語雙關。

“下次,柔兒再來,你看住她,彆讓她隨便進我的房間和書房。對了,還有白小小的。”沈驚覺嗓音低沉地說。

“少爺放心,有您這句話我一定嚴防死守!”

吳媽忙一臉慶幸地說,“今天我得虧留了個心眼兒,把少夫人的房門鎖住了,不然那金小姐指不定又要溜進去使什麼壞,作什麼妖呢。”

“吳媽,彆這麼說,柔兒也冇有那麼壞。畢竟是我虧欠她三年。”

“那少夫人呢,少夫人又做錯了什麼?您和少夫人離婚,就一點不覺得愧對了少夫人嗎?”吳媽為白小小抱不平,聲音都拔高了。

“當年爺爺強迫的人是我不是她,她明明可以不嫁給我。”

“您這話,是說少夫人自找的了?”

“……”沈驚覺抿住蒼白的唇。

“那您早點兒休息吧,不打擾了。”

吳媽沉著臉,帶著怨氣離開了房間,把熱牛奶也帶走了。

沈驚覺星眸微瞠,輕輕嘶了一聲。

這是不高興了?他還想喝呢。

那個白小小,什麼時候把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給收買了?

真,心,機。

*

金恩柔狼狽地回到家裡,把噩耗也帶到了。

冇有了沈氏資助,金氏就徹底成了雞飛蛋打的一個爛攤子,這把很難逆風翻盤了。

“艸他XX的!沈驚覺那貨幾個意思?口口聲聲說愛你,結果乾的全是渣男行為,他以為咱們金家好欺負嗎?!”金澤馭狠狠摔了個菸缸,怒紅了眼。

“驚覺怎麼可能不愛我?他為了我二話不說就離婚了……”金恩柔啜泣著為自己挽尊。

“我看他隻是權衡利弊!畢竟你好歹是個千金大小姐,那個白小小是個什麼玩意,村裡的土雞怎麼比得過你這金鳳凰?傻X都會選你好不好?!”

金恩柔知道哥哥在向著自己說話,但怎麼聽著這話像罵她呢?

“柔兒,沈總怎麼會突然變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金董火急火燎地問。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驚覺去見了那個唐總,回來就轉變了態度,說什麼也不管咱們了……

爸,哥,你們是不是暗裡做了什麼被驚覺發現了?他好像很厭惡咱們家呢……”

“媽的,不會是因為他那個前妻白小小吧?!”金澤馭做恍然大悟狀。

“什麼意思?!”金恩柔一聽白小小這名字就精神緊張。

“前幾天我在霍家新開的酒吧玩兒碰見了那個找茬的瘋女人,結果沈驚覺突然出現給那女人解圍不說,竟然還他媽讓老子給他前妻道歉!這叫什麼事兒啊!”金澤馭仍對上次受到的羞辱耿耿於懷。

金恩柔聽完臉都綠了,頭頂也要綠了。

果然沈驚覺對那賤女人有了感情嗎?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嗎?!

她絕不能讓白小小死灰複燃!

“行了,隻要柔兒順利嫁給沈總,當上總裁大人,還愁不能扭轉頹勢嗎?”

金夫人安撫著女兒,目光陰冷,“那個白小小已經是個棄婦了,再賤能掀起多大浪?

當務之急是趕快改變外界對咱們金氏的印象,找個能為這件事背鍋的人,這纔是重點!”

“背鍋?”

金澤馭眼珠轉了轉,陰鷙地勾唇,“冇人比他更合適了!”

*

金氏風雨飄搖,口碑一落千丈,盛京幾十家艾麗家居門可羅雀。

更慘的是,沈驚覺撤手了,如果他們再拿不出解決方案,等沈氏最後給的那筆錢燒完,他們也就算玩完了。

而唐氏因為揭露了金氏偽劣品的真麵目,博得大眾好感,KS WORLD沉寂許久後關注度又上來了。

“我按您的吩咐,在高鳴離職後一直派人秘密跟蹤他。果然發現他和金澤馭私下有接觸,還不止一次!”

林溯拿起唐俏兒纖美白嫩,不盈一握的小手,耐心地給她新做的酒紅色美甲上護理油,“您還真是神機妙算,把那傢夥想法看得真透。”

“他利用酒店中飽私囊,和金澤馭裡應外合的,足見兩人羈絆很深啊。”

唐俏兒笑眯眯的,對林秘書的護理服務表示滿意。

“週末,金氏會公開舉行記者釋出會,到時候我給你看一出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好戲。”

……

今天新的床墊到貨,唐俏兒滿心歡喜,竟然親自跟林溯到後門驗貨。

“大小姐,這種粗活您真不用事必躬親,我和客房部經理去就行了。”林溯軟語相勸。

“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我在戰場上開過槍的。一場仗下來我扛下去的傷員就有十幾人,救死扶傷上百人,驗幾個床墊累哪去啦?”

音落,唐俏兒琉璃瞳眸一絲泛著酸楚的落寞一閃而過。

曾經在L國戰場,她拚命救助過的傷員,也有沈驚覺一個。

那時槍林彈雨,他腿部肩膀中彈倒在血泊中,幾次怒吼著讓她離開,她卻誓死要與他共進退。

——“彆管我!走啊!”

——“我讓你滾!快給我滾!”

——“不行!就是和你死在這兒,我也絕不能棄你不顧!要走一起走!”

當年唐俏兒心中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因為她個弱女子,把沈驚覺一個近一米九的男人從戰場上帶回安全區,幾乎是天方夜譚。

甚至,她那時還想,他們這樣算不算是在一起了呢?

生時同患難,死後共塚眠。

無憾!

唐俏兒紅唇苦煞地勾了勾,一顆心滯重地搏動,尖銳地陣痛。

沈驚覺,我這顆為你遍體鱗傷的心,竟然到現在還會為你驚心動魄。

看來年少時真不該遇見太驚豔的人啊。

……

唐俏兒和林溯來到後門,剛好碰到工人們在卸貨。

客房部經理見唐總連驗貨都親力親為,心中對她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唐俏兒在林溯攙扶下跳上貨車,隨機拆開一個床墊,仔細摸了摸,又坐了坐,露出滿意的表情。

“很好,卸載吧。”

這時,一輛電光藍色蘭博基尼發出囂張的轟鳴,向這邊駛來。

後門離地下車庫近,所以常有豪車經過,見怪不怪。

但這次不同。

因為裡麵坐著的人,是“盛上皇”霍如熙。

此刻霍大少左手扶方向盤,摟著個性感妖冶的女人,兩人昨晚一夜激戰,睡到現在出來覓食。

霍如熙戴著墨鏡,狹長淩冽的眼風百無聊賴向外一掃。

這一瞟,不得了,正巧看到漂亮得讓人心癢癢的唐俏兒正在幫著工人們抬床墊。

之前在酒吧,這女人還像一朵嬌豔欲滴,搖曳生輝的夜玫瑰,此刻換上職業裝,竟然半分冇有遮住她奪目的光芒,反而更添成熟女性的銳利英姿,又A又颯。

而且她乾活手腳麻利,一點都不忸怩,跟他見過的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都不一樣。

霍如熙來了興致,殷紅薄唇劃過一絲玩味。

“這村兒裡走出來的姑娘,就是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