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謝菱纖細的手腕抬起,徑直抓住顧兆偉豬蹄般的大掌,然後一個借力過肩摔,便將顧兆偉狠狠摔在了地上。

顧兆偉體格健壯,按理來說這樣的摔傷奈何不了他,可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他早就體力不支,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謝菱居高臨下的蔑視他,“少來惹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兆偉在女人麵前丟了麵子,眼神凶狠,死死瞪著謝菱。

謝菱露出一個和煦的笑,“還嫌不夠呀,那你直說呀。”

說完,謝菱又劈裡啪啦扇了顧兆偉幾十巴掌,揉揉手腕,歎息道:“你說你,皮長這麼厚乾嘛,我手都扇痛了。”

劉柔菡被謝菱的眼神嚇到,罵道:“你個瘋女人!”

謝菱柳眉輕皺,另一隻手抬起,也是一個利落的巴掌扇到她臉上。

劉柔菡臉上瞬間落下一個紅紅的五指印。

“這才叫瘋。本來不想打你的,非要來惹我。”

劉柔菡尖叫一聲,撲到謝菱身上 ,尖叫,“賤人,你敢打我?我和你拚了!”

可她哪裡是謝菱的對手。

被謝菱打得頭髮四散,衣著散亂。

她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恐懼,趕緊將顧兆偉拖了出去。

要想在末世混,僅憑醫術根本不夠,謝菱學過很久的近身格鬥術,打顧兆偉那種四肢發達的花花架子綽綽有餘。

裴氏見劉柔菡拖著顧兆偉出去,還有些疑惑,“菱兒,他們在乾嘛?顧兆偉來找你麻煩?”

謝菱甜甜一笑,“他想來找麻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應該是做壞事被老天懲罰了。”

目睹全部過程的宋氏:......

“他敢欺負你?”顧離抬腳就想往外走,被謝菱攔住。

“離哥兒,君子動口不動手,近期他們應該不敢來找我們麻煩,就彆去觸黴頭了,離那種人近了噁心。”

謝菱麵不改色的說完這句話。

渾然忘了自己剛剛左右開弓,劈裡啪啦扇彆人巴掌的風姿。

顧離目光沉吟,這才靜下來,乖巧的點了點頭。

裴氏也發現自己這小兒子,自從家裡出事後就像一個小炮仗一樣,一點就燃,無論什麼事都想動手。

保護家人是好事,但是性格易怒,太容易被人利用。

裴氏心裡又高看了謝菱幾分,溫和道:“記住你二嫂的話冇?離哥兒,我們顧家不是莽夫。”

這邊在教育小男孩,二房那邊卻是一陣淒風苦雨。

張氏看見自己的寶貝小孫子臉被扇成豬頭,徑直昏了過去,劉氏也眼淚直流,拍著大腿怒罵。

家裡的男丁都被大房打成這樣,二房這會是暫時安分,不敢來招惹大房了,找了個離大房遠遠的地方坐著休息。

一小會兒後,天上烏雲團聚,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後,暴雨傾瀉而下,激起一陣陣煙塵。

這天氣,被雨淋了勢必要感染風寒,犯人們全都四散開,找山洞避雨。

官差抱著長刀,目光擔憂,“希望這雨彆下太久,要是天黑了,這荒山野嶺的,遇到野獸可怎麼辦。”

另一個官差打了個冷顫:“冇辦法,要是雨太大,隻能冒雨前行了,總比被猛獸吃了好。”

茅草屋裡也好不到哪裡去,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掉在地上,地上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一堆人擠到一個小角落。

謝菱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還是決定暴露自己的空間。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顧家人不會害她。

謝菱的人生理念是,做人唯唯諾諾畏畏縮縮冇意思,能活多安逸舒服,就活多安逸舒服。

從空間取出一個小銅盆藏在衣服裡,謝菱從熱乎窩裡起身,往門口走。

裴氏嚇壞了,“菱兒,菱兒你乾嘛!被雨淋會感染風寒的!”

謝菱蹲在門口,“莫管我,我接水呢!”

裴氏歎了口氣,“這孩子是個好心的,要是我家時瑾還活著......”

說到顧危,裴氏的目光又黯淡下去。

顧離已經跑過去,和謝菱一起接水。

顧家男人的宗旨就是,不能讓女人一個人勞累。

顧離看著謝菱手裡的小銅盆,眼裡有些驚訝。

“二嫂,你這難道是銅盆,怎會如此小巧輕便?我見過的銅盆都很重,器壁很厚,你這是如何製作,哪裡買的?”

見到新鮮事物,顧離終於露出了點少年模樣,追著問個不停。

謝菱搪塞過去,“我舅舅是商戶,走南闖北帶回來的新鮮事物,我也不知道。”

顧離瞬間蔫了下去,這東西要是用在戰場上......

他在這邊沉思,謝菱已經端著水走過去了。

顧離忙跑過去,“二嫂,我來我來。”

謝菱放下盆,從旁邊撿了兩塊石頭做灶台,扯了幾根茅草當引火的,又從空間裡取出幾根木炭放在中間,然後悄悄拿出打火機。

眾人隻見謝菱大指姆一動,火光便燃起來了。

謝菱將小銅盆架在石頭上,“你們看啥呀,快過來烤火,不過得注意一點,彆點燃了屋子。”

謝菱拿東西都是先放在手裡,然後從安姨娘給的包袱裡拿出來。

眾人眼裡,她彷彿從包袱裡拿出來的一般。

裴氏,秋月,顧離,宋氏包括小汝姐兒全都怔怔的望著謝菱手裡的打火機。

謝菱摸摸鼻子,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這叫打火機,我舅舅給的。”

木炭漸漸燒紅,茅草屋裡暖意融融。

眾人身體終於回溫了,臉被火光映得紅彤彤的,貪婪的汲取溫暖。

水燒好後,謝菱從空間裡拿出三塊自己最差的擦臉帕,一塊給顧離,一塊給裴氏,一塊自己和秋月用。

“你們將這帕子過一遍熱水敷腳敷腿,我等下找藥給你們擦腳板。”

謝菱說完,快速將自己的帕子過了一遍水,開始脫鞋子。

腳底板和鞋底已經徹底黏在一起,謝菱呲著大牙,輕輕的將它們分離。

然後用濕熱的帕子,包住兩隻又酸又痛的小腳丫。

熱度有些下去了,謝菱又過了一遍熱水,將膝蓋也敷了一敷。便將帕子遞給秋月。

秋月有些惶恐,不住搖頭,“小姐,我是下人,那帕子這麼好,給奴婢用怕是會臟了。”

謝菱歎了口氣,“你不自己敷,是要我幫你嗎?”

說著,作勢就要幫秋月敷。

秋月這才誠惶誠恐的接過帕子,小心翼翼的敷腳。

汝姐兒兩隻小腳丫包在帕子裡,抱著裴氏脖子,笑嘻嘻的,“孃親,癢癢。”

顧離將帕子過了水,先來到板車麵前,給自己兄長敷。

給顧危脫鞋時,顧離感覺一雙熟悉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頭。

顧離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去,自己兄長睜開了眼,正溫和的望向他。

他激動得滿眼通紅,正要喊,卻見顧危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顧離隻好將滿腔的激動喜悅全壓在了心裡,倔強的眼眶溢滿了淚水。

顧危看著幼弟這樣,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傷勢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好全,此刻醒來,隻會給家人帶來煩惱。

這邊的謝菱閉眼假寐,實則是在空間裡調藥。

調好了藥,她又到庭院裡裝了一大袋的靈泉水,才從空間出來。

“這是擦腳的藥,一個個輪著擦,水囊裡有水,擦完記得喝水。”

交代完,謝菱走到了顧危床前。

這幾日都是謝菱在照顧他。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顧危睜開眼,形狀漂亮的桃花眼瀲灩。

謝菱看得不自在,偏過頭,心裡嘟囔,男人長這麼好看乾嘛,真是禍水。

麻溜的將藥丸塞在顧危嘴裡,又給他灌了一大口靈泉水,謝菱纔回到火爐旁,給自己上藥。

水囊裡還有水,謝菱一口飲儘,隻覺渾身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身體都變輕盈了不少。

顧家人也是如此,腳不痛,腿也不酸了,全都神采奕奕。

屋外的雨點聲也漸漸變小,不遠處傳來官差的聲音。

“準備趕路了!”

謝菱有些遺憾,她還想做個飯吃呢。

見顧家人準備穿上那破破爛爛的鞋子。

謝菱一不做二不休,唰唰唰從背後的包袱裡取出七八件羽絨服馬甲和雪地靴。

麵對顧家人震驚的眼神,謝菱撓撓頭,“那啥,舅舅給的。”

裴氏最先反應過來,“菱兒的舅舅真是好人,給我們菱兒送了這麼多好東西,記住了,是菱兒的舅舅給的,以後彆忘了這份情。”

眾人心裡瞭然,全都麻溜的換上雪地靴,將羽絨馬甲套在囚衣裡,還好囚褲寬大,正好能夠擋住雪地靴。

劉柔菡站在一棵樹後,陰冷的目光一直瞪著顧家茅草屋的方向。

小手扯壞了幾塊布,宣泄心裡的憤怒。

謝菱!

早晚有一日,她一定要讓謝菱求死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