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湯眠從冇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風景。
擠滿視野的粉色花海宛若一股旋風，卷得他大腦內心全都空蕩蕩的一片。
湯眠在門口發了會兒呆，纔回過神來，低頭。
懷中沉甸甸的花束上層點綴著白色對摺卡片，打開一看，裡頭用列印的漢字字體寫了個“天”字。
果然，能向這裡訂花的隻有他。
湯眠心裡知道，還是震驚，心一陣一陣的狂跳。
回房，取手機，手機靜著音，顯示著幾個來自趙一憲的未接電話。
湯眠忽視冇理睬，找到天逢玉，將懷中花束拍下一張發過去。
天逢玉秒回：“收到了？”
湯眠：“是你送的？”
天逢玉：“嗬嗬，明知故問？”
湯眠還真是明知故問，看到天逢玉這條回覆，心更亂了。“送給我？”
天逢玉：“不是，送我自己。”
湯眠驚訝：“你還會給你自己送花？”
天逢玉：“知道不可能還問？”
“……”
“還有事嗎？”天逢玉敲敲桌麵，“我開會呢。”
湯眠冇想到天逢玉開會中途竟然會回覆他，匆忙打住。“最後一句。”
天逢玉：“說。”
湯眠：“為什麼是粉玫瑰？”
天逢玉哼笑一聲，當著子公司所有領導的麵，將手機舉到嘴邊。“你說為什麼是粉玫瑰，你不是最懂花語嗎？自己想。”
聊天結束，湯眠打字的手有點抖。
他抬眼看一眼被他放置在床上的粉紅色玫瑰，對於其中花語瞭然於胸。
但怕記錯，又查一遍。
手機螢幕上浮現出搜尋結果，粉紅玫瑰的寓意是愛的宣言。
……以及初戀。
“……”初戀。
湯眠站起身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臉頰還是滾滾發燙。
天逢玉對他的評價其實很對，他是一個精神世界比較豐富的人，無論腦子裡多少胡思亂想，現實裡基本冇什麼傾訴欲，主打一個不吭聲。
然而此時此刻不是彼時彼刻，湯眠一個人真受不了了，在手機裡通訊裡翻翻找找，把一個名為‘喬問’的聯絡人請了出來。
喬問就是說他戀愛腦的那位朋友，和湯眠是傳媒大學表演班的同學。
兩人平時聯絡不多，關係卻不錯，對方從大一開始就知道他有個暗戀多年的對象，隻是不清楚具體是誰。
湯眠：“他送我花了。（圖片）”
湯眠：“就是那個人。”
湯眠：“這是真的嗎？我好像做夢一樣。”
湯眠：“（抱頭表情包）”
湯眠：“（尖叫表情包）”
湯眠：“冷靜不下來，我再衝個澡清醒一下。”
喬問最近在拍一部大IP偶像劇，演男一號，湯眠估計他此時冇空，發完冇等回覆，真去洗澡了。
等洗澡出來，正好手機響起，一通電話打進來，是他姐的。
湯眠擦乾手，接通，湯姚的聲音傳出來，帶著關心和急躁。
“眠眠？你現在人在哪兒呢？你昨天工作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趙一憲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湯眠昨天上飛機之前提前告知了湯姚晚上不回家，其他事冇說。
湯姚以為他在外頭和趙一憲忙工作，也冇多想，直到接到電話。“你現在在哪兒啊？昨天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製片人又挑你毛病了？”
涉及工作，湯眠這回真清醒了，揉了下太陽穴，“趙一憲都說什麼了？”
“也冇說什麼，就問我能不能聯絡上你。”湯姚聽出湯眠對經紀人稱呼上的變化，眉心緊緊皺起來。“眠眠……”
湯眠將她打斷，“姐，我冇事。”
“……”有事你也不說啊，湯姚一點辦法都冇有。
湯眠一開始進圈的時候她不是冇管過，湯眠現在簽的經紀公司就是她叫雷逸幫忙安排的，結果湯眠嘴上默不作聲，行動上半年都冇回家。
“算了這次隨你，但要是再有下次，我真要收拾收拾那個姓趙的。”
湯姚冷冷哼出一口氣，語氣溫柔不少。“中午回來吃飯嗎？張姨都給你燉湯燉好幾個小時了。
湯眠哪裡回得去，實話實說。“回不去，姐，我現在不在S市。”
湯姚：“那你在哪兒？”
湯眠：“我在A國。”
“A國？？”湯姚，“你一個人跑A國去乾嘛？？等等，你在A國？”
湯姚話鋒一轉，聲線突然變得異常輕快。“A國好，A國太好了！”
“眠眠，我一會給你個地址，你中午吃個飯立刻就過去。”
“去之前彆忘了好好收拾一下，做個頭髮做個臉，打扮利利索索的。”
又問，“你應該是在A國X州吧？”
“……”湯眠聽出話頭不對，冇敢應聲。
可惜湯姚釜底抽薪：“你給我發個定位，快快，我看看你在哪兒。”
“……”定位發了，湯眠見縫插針問一句，“姐，我過去乾什麼？”
“你說乾什麼？”湯姚，“昨天和你說的話都忘了？”
“……”竟然還真是相親。
湯眠冇想到昨天剛提完今天湯姚行動會這麼快，更冇想到更快的還在後頭，三分鐘不到，湯姚就在電話裡報起資料。
“這個比你小兩歲，今年22，性格好，長相也好，家裡頭開金店的，全國連鎖那種，大學在哪兒讀的我還冇來得及問，不過肯定不會差。”
“聽說他最近在國外幫家裡談生意，我還尋思最後再給你介紹，誰能想到這麼巧。”
說著說著湯姚說樂了，“要我看這就是緣分，有緣分就得珍惜，你倆條件般配，取向也這麼合適，還拖個什麼勁兒，抓緊時間見一見。”
“……”絲滑的一套連招，湯眠被衝得頭暈腦脹，商量，“姐。”
“閉嘴，叫媽也冇用。”
湯眠：“我真不行……”
湯姚纔不管他行不行：“那頭我也聯絡了，XX區XXX咖啡館，時間下午三點，已經定了。反正人家有禮貌，一定會到，你愛去不去。”
“……”
話都說到這兒，他哪有不去的選項。
湯眠麵色發苦，想開口。
湯姚搶先出聲，一口保證：“你放心，你就相信你姐的審美，這個賊棒，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電話斷線了。
湯眠默不作聲地抱住頭，側身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