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三猴奪珠

“欲知何事？”

空曠幽暗的大廳內，一支殘燭飄搖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而這西字吐出，滄桑之意撲麵，彷彿能夠洞知天下一切生物。

孤身而來的中年男子張了張嘴，心中並無懼意，反而更加堅定，沉著地吐出兩字：“未來！”

“哼！”

一身白袍，枯坐昏暗大廳儘頭的老者冷哼一聲，許久才道：“欲知天機……得用命。”

中年男子也冷哼一聲，道：“請老太史用命！”

“好好好！”

三個“好”字，夾雜著說不儘的無奈。

遽然之間，老太史雙目圓睜，白袍無風自動，狠狠地盯著中年男子，但怎麼看中年男子都是一副凜然無懼的樣子，蒼老麵龐上兩顆炯炯有神的眼珠不禁黯淡了一些。

一縷流光閃耀，老太史身前浮現一塊極大的藍白色龜殼，一根修長的白鬚微動，捲起一紮五十五根的蓍草。

“老太史，”中年男子出言打斷，“此間事，此間人，豈容兒戲？”

老太史看了他一眼，放下蓍草，冰雪一般的長鬚彷彿手指一般飄動起來，一根一根點在龜殼上，五十五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他似乎早己料知今日之事。

再度閉上雙目，刹那間白鬚殷紅，腥味刺鼻，然則觸碰藍白龜殼之後，龜殼為之一震，藍白之光倒衝紅須，一股震懾之力席捲而出，將那殘燭碾的粉碎。

中年男子目光一閃，抬起雙臂，退了八步，方纔彌散這股力道。

回神瞧去，老太史依舊端然而坐，隻是那長鬚儘呈深紫之色，中年人不禁心喜，經學中有“紫瑞”二字，此間景象豈非祥兆？

千秋萬載之功有望，不朽不滅之基必成，躁動的心也安了下來。

約莫過去兩個時辰，紫光驟然熾盛，隨即如灰燼湮滅，藍白龜殼哢嚓一聲，一寸一寸有規則地出現裂紋，卻不散落。

“老太史……”中年男子眼見老太史腦袋耷拉下去，生怕他就此死去，連忙上前扶起，急道：“老太史……老太史……”老太史緩過一陣氣，孱弱地道：“安……安心，不解掛……吾不死。”

他顫巍巍伸出兩指，輕觸在龜殼上，“叮”的一聲，藍白龜殼如鏡子一般寸寸碎裂，化作無儘的紫色光芒。

老太史老眼中閃出得意之色，算出這一掛乃是此生巔峰之作，雖死足矣，可眼角也留下兩行淚，就此寂滅。

中年男子並不管老太史的死活，目光死死地盯著紫色光芒，須臾之間彙聚成兩行字：權自變來命帝天定震寰宇，西木陽盛陰極為生轉乾坤。

二十二字一閃而逝，再度一變，卻是形成一幅生動的圖畫：三隻毛色各異的猴子圍著一顆白株團團轉動，齜牙咧嘴，時而互相撕扯，均想搶奪白珠，但每當一猴出手搶奪，另兩猴總是聯手攻擊，以至於無一猴得逞。

隻不過三猴無一注意的是在稍遠的角落中有一黑點，仔細凝視可分辨出是一隻小猴，病懨懨的似乎隨時將赴西天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