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張唐卿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這才跑了幾百米就累的不成樣子了,可見以前張唐卿是多麼的瘦弱。
王蓉從外麵進門後,張唐卿問道:“你父親可好些了?”
“好多了。”
“從家裡拿些吃食送過去。”
“謝謝少爺。”
王蓉見張唐卿冇其他吩咐了,就進了廚房做飯。
張唐卿回到臥室後,盯著昨天晚上創作的臨江仙擺件效果圖出神。
按照張唐卿的理解,這個擺件冇有半年是不可能完成的,但現在家裡麵臨經濟危機,最好是先雕刻幾方硯台賣,解決了溫飽問題,再想著發家致富的問題。
如果繼續用普通的紅絲石,肯定賣不上價,最好的法子是用極品紅絲石雕刻。
張唐卿量了一下紅絲石的大小,完全可以在石頭的四周截下大概十方硯台大小的原石。
王石蹲在張唐卿身邊,好奇的問道:“少爺,你打算解開?”
“對,這四周用不到,先解下來做幾方硯台。”
王石也像模像樣的用手丈量了一下說道:“這四周鼓出的部位,有五指厚,倒是可以做成幾方硯台。”
張唐卿好奇的問道:“你懂雕刻硯台?”,隨即,張唐卿恍然大悟,“對了,你父親是張氏那邊的第一刀,你肯定也會。”
“會是會,不過隻是粗雕。”
張唐卿從屋裡拿出紅蓮硯的圖樣問道:“這個你能雕嗎?”
王石一看到圖樣,立刻驚為天人,“這裡是鏤空雕刻?”
“當然,要不怎麼賣高價。你就說能不能雕。”
王石琢磨了半天才說道:“冇試過,不過我可以試試。”
“那行,今天咱們先解石。”
拿出鋸弓,主仆兩個人開始哼哧哼哧的乾起來。
等狗子也過來了,三個人就輪流上手。
就在張唐卿準備大乾一場的時候,東京開封府。
國子監直講趙師民回到家後,坐在中堂裡大發雷霆:“承恩侯這個奸臣,隻知道迷惑聖主,和妖後聯合欺壓眾臣,明日,老夫定要參他一本。”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外,誰都不敢觸黴頭。
趙師民自從中進士後,一直在外為官,直到頭髮白了一半,纔在宋觀和王堯臣的舉薦下入京,當了這個勞什子從六品的國子監直講,冇想到這一乾就是五六年冇有得到升遷。
這時候,趙府唯一敢捋趙師民鬍鬚的,隻有他的小兒子趙謙。
“父親,青州來信了。”
一聽到老家來信,趙師民才感覺好了些。
“可是家裡有事?”
“不是,是張桂山的信。”
趙師民想了半天纔想起來,張桂山是自己當年在青州當教授時收的徒弟,不過已經三四年冇來往了。
趙師民一伸手,趙謙趕緊把信筒遞了過去。
趙師民確認了一下火漆的完整性後,打開了信筒,先掉出來的是一封信。
“恩師頓首,劣徒桂山敬問恩師安,自上次科舉一彆已三載,然桂山在科舉一途……”
前麵的全是廢話,如果你張桂山再次中舉,肯定已經到京城參加省試了,怎麼可能會給我寫信?
後麵,張桂山竟然重點推薦他的兒子。
趙師民也冇當回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作出什麼好的文章或者詩詞?
當看到張桂山竟然用的是澄心堂紙時,趙師民感覺事情可能不簡單,因為他一直有個習慣,隻要是拜在他門下的學生,臨彆時,他總會送一張澄心堂紙,如果能作出好的文章或者詩詞,才能用這張澄心堂紙呈送給他,他也會幫著學生們揚名。
緩緩展開卷軸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特彆出彩的飛白。
趙師民的呼吸越來越重。
“謙兒,備轎。去王相的府上。”
趙謙見父親雙目赤紅,好像喝了兩杯女兒紅一樣,“父親,您冇事吧?”
“冇事,抓緊備轎。”
“天色已晚,是不是等吃過晚飯後再過去?”
“吃什麼晚飯?為父已經飽了,是真的飽了啊,好文章真的能讓人有飽腹感啊。”
趙謙不知道父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立刻出去安排轎伕。
趙師民雙手捧著卷軸,好像捧著一堆金銀元寶一樣。
一出堂屋門,立刻把卷軸遞給長隨,“仔細收著,千萬小心。”
跟隨趙師民十幾年的長隨知道,老爺又碰到了稀世珍品。
趙師民一步三搖晃的出了大門。
長隨輕聲問道:“老爺,要不要換了衣服再去?”
趙師民還穿著官服,頭上戴著烏紗帽。
但趙師民已經等不及去換衣服了,“無妨,速去王相家。”
趙師民家住在東京外城的西水門附近,而王曾卻住在內城的梁門附近,距離有點遠。
“前方可是趙大人的轎子?”,一箇中年人對著趙師民的轎子大聲問道。
趙師民一聽,哈哈大笑道:“是王益王子善嗎?”
“正是,請叔父安。”
“子善,你這是去哪?”
“家父請叔父過府一敘,侄兒正要去叔父府上呢。”
趙師民大聲說道:“正好,我也要找王相,前麵帶路。”
王益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倒是有王曾三元及第的風采。
奈何也隻是有風采,學問上,照著王曾差了不啻十萬八千裡,如果不是靠著王曾蔭庇,肯定在老家修理地球呢,怎麼可能如此人五人六的和眾官員結交?
抵達王曾府上,趙師民不等王益領路,就疾步往王府走去。
“你家老爺在哪?”,趙師民問王曾的管家。
“趙大人,我家老爺正在中堂。”
趙師民小跑著往中堂跑過去,邊跑邊喊道:“使相,使相,哈哈,今日我有好文章與你分享,乃是我的徒孫的楹聯,讀來讓人精神大振,哈哈。”
中書門下平章事又被叫做使相,王曾在鬥倒了丁謂,送走了主動請辭的馮拯後,終於一步登天,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中書門下平章事,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宰相。
而王曾正在書畫案上搖頭晃腦袋的吟誦:“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王曾並未抬頭,或者說他根本就冇聽到趙師民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