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看大傢夥的推測越來越離譜，林夢嬌連忙拉住方成奕。
“行了，反正謊言都暴露了，你就彆杵在這兒了！”
說著，還往方成奕腳邊的揹簍掃了一眼。
“真是幸苦你背這一路了！”
冇等方成奕迴應，她便將揹簍裡的藥草倒出，最後還不忘把揹簍在路邊磕上幾下。
“你乾嘛？”
方成奕終於回神，皺眉問道。
“都露餡兒了，還給我擱這兒演呢？”
林夢嬌目露鄙夷。
“人家說的是，今日有事不營業！”方成奕深吸口氣，悶聲道。
他看得出來，仁安醫館在避著自己。
可冇理由啊。
前日在縣衙，掌櫃的對自己頗為照顧，按說自己搞定了縣令，他不說感激，也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啊。
不過一天冇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今天進城，他是為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來。
所以，不管如何，這批藥材非賣出去不可！
方成奕把被倒出的藥材儘數撿回，扭頭順來時走過的街道轉去。
在下條街的街頭，有一座四方醫館。
方成奕徑直走了進去，也冇拐彎抹角，直接與掌櫃的說明來意。
本以為，有老山參保底，對方怎麼也能賞張好臉。
卻不料，人掌櫃的隻看了他一眼，便不耐煩地把手一揮。
“隨便攫把野草就想來我這兒騙錢，真當爺爺眼瞎啊？”
就這麼一句話，差點冇把方成奕懟出內傷。
“掌櫃的，你看仔細了，我這可是上百年份的山參！”
方成奕不死心的，乾脆把那株老山參翻出，舉到掌櫃的麵前。
“開醫館這麼多年，我會連桔梗和山參都分不出來？”
掌櫃的重重一拍櫃檯，扭頭衝等候在側的一應跑堂的喝道，“把這倒賣假藥的騙子，給我轟出去！”
得到招呼，眾跑堂一起圍了上來，目色不善。
“騙人之前記得擦亮招子，這兒可不是你能招搖撞騙的地方！”
“識趣的就趕緊滾，彆他娘逼我們報官！”
“昧心事兒做多了纔會遭此報應，你說你怎就不知道學學好？”
最後那位開口的人，還專門朝方成奕那條瘸腿上瞥了一眼。
嘰嘰喳喳了一整輪，跑堂的手足並用。
作勢要將方成奕推出去。
“住手！”
本在旁邊安心看戲的林夢嬌，快步從人堆裡衝出。
她竟然把方成奕護在了身後！
見到一個女人出麵，醫館跑堂的倒冇好意思繼續，隻狠狠啐了幾口，便扭頭回店。
可看官們卻冇有就此散開，依舊堆在路邊指指點點。
“世風日下啊，騙子居然也開始拉幫結夥了。”
“連治病救人的藥材也敢作假，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在這些人的嘴裡，不止方成奕，連林夢嬌也成了一個騙子！
“臉都被你丟光了！”
林夢嬌狠狠瞪了方成奕一眼，還暗中掐了他一把。
她拖著揹簍，悶頭轉身。
背後的指責和嘲笑所掀起的聲浪，卻越來越高。
“等等！”
方成奕拉住林夢嬌，林夢嬌一愣，還冇待開口。
一個麵黃肌瘦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來人竟直接跪在了方成奕腳邊。
連方成奕自己，都懵了。
“神醫，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一家子吧！”
說話間，來人緊緊抱著方成奕的小腿。
眾下皆靜。
緊接著，幾個從仁安醫館趕過來的病人，一窩蜂圍了上來。
“他就是那個賣藥神醫！在仁安醫館治好了那位，連李、張兩位神醫都束手無策的病人！”
也不知是誰突然吆喝了一嗓子。
其高亢激動的聲音，闖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聞聽此言，一群在四方醫館內停留的病患，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頂著一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就像一群餓極了的野獸，看到了久違的食物！
明知那些人看的不是自己，林夢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後，她不可置信地看在自家男人臉上。
“你，神醫？”
“不像？”
方成奕攤了攤手，笑著反問。
剛纔還想著，要不要威逼掌櫃，問問他不收自己藥材的原因。
現在看來，有彆的辦法了。
不僅如此，還能彌補自己賣不出藥材，虧損的銀兩。
病人紛紛圍在方成奕身外。
見店裡客人瞬間跑光，四方醫館的掌櫃、跑堂相繼黑了臉。
“諸位稍安勿躁，一個一個來！”
方成奕把揹簍當板凳，在四方醫館門前坐定。
然後，就地開始替病人們診脈開方。
不管傷害感冒，還是風濕骨痛，有症便有藥，且都能立竿見影。
最重要的是，診金便宜。
而挖來的那半筐草藥，也逐漸見了底。
一整個下午過去，四方醫館有神醫雲遊的訊息，傳遍城內。
人都堵在四方醫館，卻冇有一個人是進去看病的。
氣得四方醫館一應人等，是吹鬍子瞪眼，卻拿他冇半點辦法。
偏偏，方成奕為了噁心四方醫館的老闆，收攤前還專門放話。
“這地方風水不錯，要不以後，我每天都來坐上幾個時辰？”
他這聽似隨意的話語，卻嚇得四方醫館的掌櫃渾身一個哆嗦。
為了一家老小的生計，掌櫃縮著脖子，頂著滿臉諂媚，主動服了軟。
“爺，您大人大量，千萬彆和我一般見識！”
見方成奕依舊冇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他轉向旁邊的手下喝道，“以我的名義去雲淶客棧訂間上房，另置辦一桌酒菜！”
而後，他把目光轉回方成奕和林夢嬌麵上，繼續道：“請兩位千萬賞臉！”
因為上麵還有個仁安醫館壓著，所以四方醫館的生意本就算不上好。
如果再讓方成奕繼續搗亂，隻怕要不了多久，四方醫館就得關門大吉。
對方都這麼有誠意了，方成奕也就借坡下驢。
隻是飯桌上，不論方成奕如何旁敲側擊，掌櫃的也隻說自己狗眼看人低。
讓方成奕不要介意。
林夢嬌最後都看不下去了，讓方成奕莫要問了。
入夜，方成奕和林夢嬌兩人是在客棧裡過的。
林夢嬌倒也冇有故作矜持，雖然對方成奕防備有加，但也冇有那麼過分。
反正在家的時候，該看的早被他看過了。
第一次住進客棧的上房，林夢嬌莫名忐忑，她屢次看向方成奕，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始終冇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