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平衛以北草原，韃靼人已經磕關而入，大明邊關沿線烽煙四起；

韃靼騎兵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沿線來不及撤離的屯居點內糧食、牲畜被搶光，房屋被燒成廢墟，軍民被屠殺劫掠殆儘，宛如末世。

韃靼犯境，雖然早有跡象，大寧王府也有防備，無奈騎兵的速度太快，隻來得及撤回附近屯居點的軍民，靠近邊境線的那些軍民就來不及了，至少有上千人被韃靼人掠奪和殺害。

按照韃子的習慣，高過馬車輪的男子和老人他們是不要的，正常都是要殺掉；

他們不養閒人，隻要青壯婦女和低過車輪的小孩，這些就是草原貴族的私人財產。

打草穀不僅要搶物資，更要搶女人和丁口，所以韃靼過境後幾乎是寸草不生，大明邊民最大的苦難就在於此。

為了給更多人爭取時間，徐文清率大寧衛7千騎，號稱萬騎，出大寧後直奔開元，在開元以北15裡處與大批韃靼騎兵遭遇；

雙方的偵騎乾了幾架，互有傷亡，引來了越來越多的騎兵增援，騎兵越聚越多，大戰已經不可避免。

洪武二十二年，退到漠北大草原的北元後主脫古斯帖木爾被阿裡不哥的後裔也速迭爾殺害，去大元國號，稱蒙古；

大明稱統一稱他們為韃靼，也速迭爾自稱大汗。

由於也速迭爾的大汗得位不正，草原各部落並不信服，也速迭爾隻能用武力征服；

經過四年的整合，也速迭爾征服了草原各部落，形式上把他們統一起來。

為了樹立自己大汗的權威，隻能通過對大明的戰爭來實現，這是草原民族的慣例；

他們一旦整合完畢，首先就會拿漢民族來開刀，通過戰爭和劫掠來樹立新大汗的權威，消耗異己。

基於這個原因，這次也速迭爾率鐵騎南下打草穀，是近幾年規模最大的，出動了數萬騎，分成三路大軍磕關而入，打擊的首要目標就是朱全的大寧衛。

徐文清的數千大明鐵騎已經列陣完畢，一麵麵日月旗在塞外的寒風中烈烈作響，這一次以騎兵野戰為主，所以並冇有攜帶射程短、射速慢的洪武鐵炮。

幾裡外，也速迭爾親自率領的一萬餘騎，同樣也是列陣以待，悠長的牛角號聲讓草原充滿了肅殺之氣。

久經沙場的徐文清一看韃靼人的架勢就知道，這一次韃靼人是鐵了心要與大明乾一架，似乎要拿大明立威；

徐文清本來還發愁怎麼讓佯敗演得更逼真一些，這一次看來不用發愁了，他大聲地下令道:

“擂鼓！”

十數名赤膊漢子敲響了進攻的鼓聲，徐文清緩緩地拔出雁翎刀，大聲地吼道：

“大明，威武！”

七千將士幾乎同時拔出戰刀，齊聲高呼:

“大明，威武！”

聲震蒼穹，天地為之變色。

與此同時，也速迭爾也拔出了草原彎刀，大聲地下令道：

“長生天的勇士們，本汗命令你們，拔出你們的彎刀，拉開你們的長弓，殺光大明人！”

騎兵的速度提起來，需要一定的衝刺距離，隨著也速迭爾一聲令下，韃靼騎兵的左軍3個千人隊率先就衝了出來，他們一開始並冇有動用實力最強的中軍。

徐元清見韃子出動了左軍，他令旗一揮，同樣出動了左軍兩個千戶所的騎兵，以2千對3千，兵力上雖然有劣勢，但氣勢上並不弱於韃靼騎兵。

此時的韃靼騎兵，早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那支橫掃歐亞大陸的無敵之師，他們被大明鐵騎趕出了中原，當他們再次麵對大明鐵騎的時候，心理上還是有一些發怵的。

大明騎兵幾乎人人披甲，而韃靼騎兵披甲率並不高，在防衛力上大明鐵騎遠遠領先於韃靼，韃靼騎兵的優勢在於騎射，遠程打擊能力要強於大明騎兵。

當雙方的騎兵速度都提起來之後，幾裡的距離很快就拉近到幾百米，韃靼騎兵率先開火，他們用騎弓向兩百步外的大明騎兵方陣拋射三棱鐵箭，這樣的鐵箭在韃靼屬於大殺器，因為它們從天而降後可以輕而易舉地破開大明騎兵的棉甲；

當第一輪鐵箭從天而降後，大明的騎兵被射倒了數十人，還有很多人的棉甲上掛滿了箭，這是對韃靼人作戰必須承受的傷亡。

袍澤的傷亡並冇有讓大明騎兵害怕 ，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血性，迎著韃靼人衝殺而去，雙方的距離很快被拉近到百米附近；

“豎矛！”

大明左軍守備萬傑下達了衝陣的軍令，所有騎兵將一丈二的騎矛端在了腰間，朝著韃靼人的騎陣衝殺而去；

高空中又落下一輪箭雨，這輪距離更近，所以給大明鐵騎造成的損傷更大，至少有百餘人落下馬來。

隨著這一輪箭雨射完，韃靼人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兩個方陣在戰馬高速奔馳的慣性下狠狎地撞在了一起，大明長矛的優勢被無限放大，一個照麵就有數百人被刺下馬；

但大明騎士在感受到長矛刺中韃靼人的瞬間，他們順勢就拋掉了手中的長矛，這樣就不至於被反彈力帶下馬，冇有人在這個時候還能握住手中的長矛，反彈力太大。

前排明軍丟下長矛後，隨手就拔出掛在馬鞍一側的雁翎刀，順勢就殺進了韃靼人的騎陣中；

韃靼人衝刺的速度被長矛陣生生的給降了下來，還冇等他們反應過來，大明騎兵就從他們的身邊衝了過去，他們手中的雁翎刀滑過了韃靼人的脖頸處，一顆顆大好頭顱就滾落了下來。

“殺！”

衝在最前麵的萬傑靠著馬速的慣性割下韃靼人一顆人頭後，興奮地大吼一聲。

“殺！”

上千大明勇士舉刀高呼，嚇的韃靼人為之一震，他們似乎又想起了洪武帝幾次北伐之戰對大明鐵騎支配的恐懼，很多人心理上就開始發怵了。

大明鐵騎則是越戰越勇，殺的韃靼左軍節節敗退，屍橫遍野！

韃靼騎兵左軍陣形開始鬆動，逐漸不支，有些要潰敗的跡象；

也速迭爾一看左軍有潰敗的跡象，立即將左軍剩餘的兩個千人隊也派了上去，這才勉強穩住左翼戰場頹勢。

接下來也速迭爾的中軍令旗一揮，中軍五個千人隊衝殺而出，他準備在主戰場找回場子了。

徐元清的主陣隻剩下5千人，見韃靼人已經出動了中軍，他也派上了2個千人隊的中軍迎了上去，剩下的3千人他即要防著韃靼人的左軍，還要關鍵時刻掩護全軍撤退，所以隻派了2千人上去迎戰韃靼人的中軍；

幾分鐘後雙方數千人再一次撞在了一起，互有傷亡。

徐元清見時機已經成熟，不願意再跟韃靼人攪的太深，免得不好撤下來了，在雙方打的難捨難分的時候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韃靼人太厲害了，敗了！”

萬傑虛愰一刀，打馬掉頭就跑；

其他人見主將跑了，也跟著逃跑，這場騎兵決戰很快就分出了勝負，這讓一直在中軍觀戰的也速迭爾興奮不已；

本來他都準備下令撤退的了，這樣的消耗戰他打不起，打個草穀而已，搭上自己的主力太不劃算了。

冇想到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大明人先撤了

“哈哈，大明這群慫蛋!

兒郎們，殺啊，殺光大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