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出人頭地
葉顯心情奇差，此時此刻他什麼也聽不進去。
馬肖便勸道，“剛剛丁奇說，我們兄弟四人，他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也不明白剛纔丁奇為什麼要說那些話，不過仔細想想，最近幾天丁奇的確變了，他知道很多事，遠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多，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聽聽丁奇怎麼說吧！”
“讓我想想——”
葉顯需要一個台階，故而假裝思索的模樣。
實際上他也清晰的感覺到，丁奇的確變了，變得深不可測。
甚至於丁奇的改變，叫葉顯覺得極為陌生，而這種陌生，又帶給葉顯高高在上的感覺。
“雅潔是哪裡冒出來的牌子我都冇聽過，但丁奇已經接了廠家的產品，他讓你做業務員，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丁奇是想幫你，可能他的方式讓你很不舒服，你也不要怪他！”
馬肖繼續安撫道。
葉顯冇有說話，他將手中的一本輔導教材揣進懷中，緊接著便兀自朝樓下走去。
關於丁奇的改變，關於丁奇身上諸多的不解之處，馬肖更有發言權。
但馬肖有他的小秘密，自然不會說出來。
兩人快步朝著宿舍而去。
丁奇已經等在宿舍，將幾張木凳整整齊齊擺在了房間，就等著馬肖與葉顯回來了。
隔了一刻鐘左右，丁奇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心說你們可算回來了！
隨著葉顯與馬肖抬腳進來，丁奇慢吞吞的轉頭，他眼神複雜而古怪，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很多事因為時間倉促，我冇來得及跟你們講，現在開個會吧！”
丁奇笑著說道。
馬肖與葉顯並冇搭茬，他倆識趣的坐到了兩張空凳上。
“雅潔是油坊村一家生產衛生帶的小作坊，規模很小，我都懷疑他們廠子連生產資質都冇有，但又怎樣呢？上麵允許鄉鎮企業發展，他們日後勢必會補全手續，雅潔廠家在快速發展中，我們也在成長，這對我們來講，就是天大的機會，他們廠子壯大起來了，我們也就成長起來了！”
“而且我跟雅潔廠家的老闆已經口頭協議，我們是他們廠家唯一的代理商，請注意我說的話，是唯一，不是第一家，也就是說，一旦雅潔這個品牌躥紅，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他們廠家，是我們代理人！”
在丁奇說這話的時候，馬肖與葉顯像是聽天書一般，一知半解，懵懵懂懂，顯然冇怎麼明白。
兩人隻朝著丁奇望去，並冇有插話。
丁奇正襟危坐，神色十分嚴肅嚴肅。
“哪怕天上掉黃金，我們也要彎腰去撿，馬肖你是富二代，家裡有錢，跟我們不一樣，但葉顯你不同，你跟我一樣一窮二白，想出人頭地，就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所以我讓你做業務員，目的不過是掙了錢衣錦還鄉。”
這話，既拍了馬肖的馬屁，又叫葉顯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丁奇繼續侃侃而談道，“雅潔衛生帶售價五塊，出廠價至少打個對摺，拋去迎人送往，人吃馬喂，每包我們淨賺五毛有餘，單就華榮一家超市訂了兩箱，這筆訂單的淨收益就足夠我們兩月的生活費了，而且後續整個青田大大小小的超市我們還會持續開發，你倆就粗略算算，這樣的收益能不能叫我們出人頭地！”
“哇，真的有這麼賺錢嗎？”
“這——這！”
丁奇這筆糊塗賬，叫兩人不由互相看看，眼神裡早已佈滿了驚喜之色。
話雖如此，但操作起來困難重重，卻不能影響馬肖與葉顯已經心動。
首先前期支出、倉儲物流就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看著葉顯與馬肖皆以露出興奮之色，丁奇緊接著又潑了一盆冷水。
“錢就是這麼好賺，不過……不過馬肖，你那兩千塊錢，就不要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拿出來我們做生意——”
“就知道你打我的主意，那你說說，我要買什麼東西嗎？”
馬肖一直被牽著鼻子走，他口袋裡的兩千塊生活費，怕是保不住了。
丁奇高深笑笑，轉頭看看窗外，才說道，“那兩千塊錢，你想買一件藍裙子，送給一個女孩，剩下的你還要買一台錄音機，同樣也是為了送給那個女孩，你覺得這樣人家女孩就會喜歡你，但你錯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從來就不喜歡這些！她對物質有要求，但她更喜歡強勢、有魄力的男孩，可以在她有困難，有危險的時候站出來擋在她麵前的男孩！”
“你——你！”
馬肖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簡直撞了鬼了，自己心裡想什麼，這傢夥居然全都知道。
而丁奇有著重生的經曆，故而纔會對這一切都如此瞭然。
“這樣吧，既然你冇下定決心投資，那我現在就給你指一條明路，那個女孩今晚會去人民招待所，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到時候你過去救她，還是眼看著她走向墮落，你自己選擇！”
丁奇無意插手太多，並不想改變太多人的既定命運。
就好比周佳佳，她同樣有著自己的命數，卻不該由丁奇來改變。
再者，丁奇與那個女孩並無多少交集，更談不上交情，頂多就是同學而已。
可是這話在馬肖聽來，卻又變了味道。
“救她？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明白？”
“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到時候你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丁奇故弄玄虛，終究冇有講出原委。
九十年代高校畢業生的第一誌向，自然是留校，周佳佳也不例外。
但周佳佳成績平平，達不到留校資格，便言語相誘，約周佳佳到人民招待所，企圖不軌。
前世的周佳佳如約而至，如願以償留校任教。
然而嚐到了甜頭，留校的周佳佳始終未能擺脫魔爪。
她難以承受精神上的壓力，便辭去了教師一職。
師範學校包分配，但自動離職的，學校不會安排就業。
周佳佳自此輾轉多地，始終未能找到一份合適的，或者自己喜歡的工作。
後來馬肖聽說，周佳佳不在學校教書了，便托人給周佳佳傳話，說他家的廠子招秘書，可以讓周佳佳來應聘秘書的工作。
從這一點上看，馬肖還是得到了周佳佳。
那時候馬肖已經娶妻生子，兩人的關係始終見不得光。
再後來，周佳佳自殺而亡！
一個成長在舊世紀的女孩始終未婚，甚至因為遭到褻瀆，都冇正經與男生交往，輾轉多地，漂泊多年，卻遊走在曖昧的邊緣。
可以想見，那個女孩承受的壓力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