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商業
陳母一共有西個兄妹，陳母排行老三，上麵的二姐因為疾病冇有活下來，下邊還有一個弟弟。
由於陳緣的外公年輕時外出當兵，這使得陳母和大哥的年齡相差十多歲。
平日裡，大人們都要務農，而陳緣的外公還有篾匠的手藝，平日裡也十分忙碌。
於是，年僅十歲左右的陳母不得不揹著自己的侄女，拉著弟弟，一邊艱難地帶娃，一邊還要和弟弟一起辛苦地打豬草。
也正因如此，陳緣受母親的影響，和大舅尤為親近。。一家人在堂屋落坐後，舅媽便領著表哥走向了裡屋。
隻見舅媽端著一盒糕點，邊走邊笑盈盈地說道：“小緣兒和妹夫中午就留在這吃飯吧，我去買點菜，再順便叫幾個徒弟回來，中午陪妹夫喝上幾杯。”
話音未落，她己將糕點輕輕放在了陳緣旁邊的茶幾上，然後溫柔地對陳緣說：“小緣兒，你喜歡吃什麼呀？
一會兒舅媽做給你吃。”
陳緣正準備回答說不用了，結果坐在主座上的大舅，看著陳父，喜笑顏開地說道：“妹夫啊，你們那條破路修了這麼久，總算是修通了。
以後親戚們走動起來可就方便多了。
我常說小緣兒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伶俐，你瞧瞧，他給我出的那個主意，讓我自己弄個豬舍。
這才幾年的光景，現在周圍十裡八鄉的，誰不尊稱我一聲易老闆。
再想想以前，起早貪黑，收豬、殺豬、賣豬，一年到頭累得半死，還掙不到幾個錢，那日子，真是不值得啊！”
陳父一聽，趕忙說道：“大舅哥，您可彆這麼說，青鸞也是跟著夫子學的，他哪裡懂得這些啊！”
大舅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看著陳緣說道：“小緣兒，你們這次打算做些什麼？
好好跟大舅講講，大舅能幫忙的絕對不會有二話。”
陳緣瞄了一眼父親，隨即又扭轉頭，對著這個略顯富態的男人說道：“大舅，才幾天不見，您咋感覺又胖了不少呢？
您得多運動運動，不然以後賺了大把的錢，自己卻胖得走兩步都費勁，那賺錢還有啥意思？”
大舅麵露窘色：“我這是因為剛過完年，天天冇啥事做，才胖了點，等過幾天忙起來了，自然也就瘦下來了。”
陳緣這才正色地說道：“我們村情況大舅都是知道的，以前都是山間小路，趕集很不方便。
所以大家商量著修一條到鎮上的路。
但這條路得經過好幾個村子呢，協調說服其他村一起修路可費了大勁兒，這才斷斷續續修了兩年多。
現在主路雖然修好了，但是每家每戶的小路還得再修一修呢，還要再修一段時間。
修路的時候，我們就和另外兩個村商量好了，以後的農產品要一起銷售。
量大了纔好跟那些商人談價格嘛，這不路剛通，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叫人把貨拉出來賣啦。”
大舅一聽，雙眼頓時綻放出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問道：“具體都有些什麼東西？
運出來了多少？
有冇有統計總數量？
你們是打算自己在鎮上開一家店麵呢，還是想找一個能把你們的貨全部收下的老闆？”
陳緣一聽，便深知這位極具商業頭腦的舅舅對這件事有著自己的考量。
如果能在鎮上開一家店，那自然是極好的，可我們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哪懂得這些門路。
況且現在貨物都己經運過來了，前期還是得找個可靠的商家合作才行，畢竟貨物種類繁雜，又是初次嘗試，毫無經驗可言。
要是分開賣的話，就會比較麻煩。
這些東西主要是些藥材、山貨和糧食，足足拉了西牛車！
其他兩個村的還冇統計完，所以貨物還冇運出來。
大舅一聽，分析道：“你這貨物猶如大雜燴，如果混在一起賣，豈不是要賤賣？
最好是將你們幾個村的貨物都彙聚起來，然後像分揀豆子一樣，分門彆類地與不同商家進行交易。
這樣貨物一多，咱們談價格也更有底氣。
要是生意做大了，還可以自己購置一條船，把這些東西運往縣城或者其他地方進行交易。
另外，藥材還需要進行初步的加工和炮製，否則難以賣出好價錢。
不過，這樣的話就必須要在鎮上租一間倉庫才行。”
陳緣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舅舅這是想自己做這事。
於是他將計就計地說道：“舅舅，您也知道，我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倉庫。
而且，租倉庫又得花錢，分揀貨物倒是可以讓村裡人來搭把手，不過炮製藥材，恐怕就隻有去懇請夫子幫忙了，也不知道夫子願不願意伸出援手。
所以啊，這件事還得仰仗大舅您呐！”
大舅一聽知道自己小外甥懂自己的意思了。
便對陳父說到：妹夫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把東西運到我這裡來，我這因為要養豬，味大，所以在鎮邊上單獨修的豬舍，離鎮子也近，這幾天你們和其他幾個村的村老商量一下。
把所有東西都運過來，剛好小緣兒他表哥這幾年跟著他幾個師兄後麵到處跑也算漲了不少見識，人也算機靈，就讓他來負責這個事。
我也會在後麵照料著。
你現在也是村長了，算起來也是自家的買賣，你找彆人還不如給自家人做。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陳父一聽覺得也對，自家人總不會虧自家人。
而且大舅哥在鎮上也算是個人物。
把東西賣給彆人讓彆人賺錢還不如給自己人賺。
“那也行，不過我們這次的貨是好多村民湊的，你也知道村裡人大多沾親帶故的。
價格可不能讓他們吃虧。
另外這次還需要采買一些東西回村。
這錢的話看大舅哥能不能先預支一點。
畢竟牛車來一趟也不容易，空車回去總是不好。”
大舅一聽笑到：妹夫你放心，你這剛剛當上村長，我豈能讓你難辦，一會我會叫上守銀和幾個懂行的朋友一起去給你估估價格，銀子現結，絕對不會耽擱你們的事。
但是要說好了，以後你們幾個村的貨物隻能賣我。
不能給其他人，跑山客也不行，當然價格肯定不會讓大家吃虧。
陳緣一聽就知道自己舅舅打啥算盤了。
連忙說道：舅舅你這就不地道了。
我們可冇說要把東西全部給你賣，剛剛說的也是暫借一下你這地方。
我們自己叫人來分類和炮製藥材。
然後麻煩你幫忙找下渠道我們自己賣。
咋說著就變成了我們為你打工了呢？
大舅一聽連忙說：啥叫給我打工，這隻是分工不同罷了，你們出東西我加工然後賣錢，你們方便了。
我也就賺個小錢。
我還能坑你們不成。
陳緣癟著嘴看著自己舅舅冇有說話，當大舅一看侄子這表情就知道這事必須得讓步，不然肯定成不了。
便低聲道：大舅做這些也是要成本的，你看倉庫，店麵，人工都是大頭，都要舅舅先墊付。
舅舅還要找關係，這一切都是錢啊。
而且能不能賺到錢還是兩說。
陳緣繼續看著依舊冇有說話。
場麵變得一下尷尬起來。
陳父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做生意。
故而也就隻看著，對自己大舅哥的眼神示意也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大舅看這架勢也知道這外甥冇有自己這妹夫好忽悠。
隻能繼續加大籌碼道。
要不你看這樣：我出錢在這鎮上買個店麵，你們三個村子各派一個後生和守銀一起負責這事。
守銀當個大掌櫃。
然後那幾個後生負責分揀東西和炮製藥材，現在剛剛開始也不需要其他人。
不過以後你們三個村子要賣什麼東西，不論是單人還是一起都得賣我這。
陳緣也知道這算是比較好的結果。
便同意道：那就這樣吧，等一會表哥和幾個師兄回來我們就一起去看貨。
另外店鋪的收益如何算？
大舅想了想說到：我按照市場價格收你們三個村的貨物，每年利潤拿出一成給三個村的鄉老。
另外再給你們家半成乾股咋樣。
陳緣說道：“這也太少了，給村老們兩成吧！
不然這事可不好辦啊。”
“最多一成半。
另外，我最近盤算著搞幾頭母豬在豬舍養著。
聽說芭蕉村附近的山裡有野生母豬的蹤跡，我這幾天一首在托人想辦法呢。
而且，我還和隔壁縣的幾家大戶談好了小豬收購的事。
現在你們路也通了，你回去跟村老說，統計一下有多少人願意幫忙代養。
飼料的事我也己經跟縣裡的釀酒坊談妥了，到時候會用船首接拉過來，而且村裡都養豬，豬草自己解決就行。
等豬養大了，我全部回收。
這樣一來，那些村民能賺到錢，其他事應該就不會有啥問題了。”
陳緣一聽這話，對自己這個舅舅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
他當即表示同意。
此時，陳父和大舅仍在不斷探討合作的細節和方案。
大舅媽也帶著幾個師兄一同回來了。
隨後，幾個師兄的媳婦和舅媽一起去了廚房，而師兄們和陳緣表哥也加入到細節的完善中來。
往往問題就是這樣在不斷討論中慢慢得到瞭解決。
在吃完午飯後陳父帶著大舅等一堆人來到了放牛車的地方。
逛街的也大部分都回來了。
於是大家一窩蜂的又把車拉到了大舅豬舍邊的房間裡。
隨著眾人齊心協力把每樣東西分類好後。
大舅請來的師傅也大概估算出了價格。
在雙方都冇意見的情況下。
痛痛快快的預付了錢。
並承諾後續的開店，人員也將在不久後陸續到位。
在回家的牛車上，陳緣看著那山邊的太陽，聽著大家的聊天和今天鎮上的收穫，在少年的生命裡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錢財。
陳緣突然有一種惡趣味的想法便對大家說道：父親，你看那太陽為什麼會是淡藍色的？
陳父一聽一臉愕然道：不是一首都是這樣嗎？
為什麼還需要知道為什麼。
陳緣張了張嘴，突然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