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的寬大衣衫幾乎將陌顏汐整個人都包在其中，長袍的衣襬拖在地上。
陌瑤的眸色閃了閃，下意識得覺得這件衣服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姐姐在外麵究竟遭遇了什麼，怎麼還穿著男人的衣衫回來了？”陌瑤瑤一副天真無邪的語氣問出這對於女子而言最狠毒的問題。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莫顏汐的身上。
陌顏汐歪了歪頭，將濕漉漉的袖子捲起來，露出半截藕白的手臂。
“當然是睿哥哥的。”陌顏汐尋著以往一星半點的記憶說著話，那三個字一出口，便讓她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想她堂堂特種部隊領隊軍醫，何時用這種聲音說過話。
“不可能！”陌顏汐的話音落下，陌瑤瑤得臉色就變了變。
投射向陌顏汐的眼神此刻也是毫不遮掩的惡意。
“睿哥哥平日裡最討厭你了！這不可能是他給你的！”陌瑤瑤厲聲喊叫，尖銳的聲音似乎要衝破整個屋頂一般。
聳了聳肩，陌顏汐也不多解釋，“信不信隨你啊。”
其實陌瑤瑤的心裡已經信了大半了，她曾經見過，這件衣服穿在蕭睿的身上。
歇斯底裡得吼叫過後，便是慌亂的手足無措，她從冇想過，二皇子和陌顏汐真的有什麼交集，此刻更是把衣服給了陌顏汐，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豈不是……
陌瑤瑤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親。
高夢這被陌顏汐的一句話震的心口亂跳，她抿了抿唇，拿出一副當家主母的風範，居高臨下的瞪視著陌顏汐。
“不知廉恥！”四個字從她的嘴裡出來，怎麼都讓人覺得好笑。
高夢當年也不過是陌顏汐親孃的一個丫鬟罷了，後來憑藉著幾分手段爬到了現在的位置，這要說起來不知廉恥，誰也比不過當年的她。
陌顏汐突然抬起頭來，凜冽的眸光直直的射向高夢。
那雙眸子裡似乎藏著一整個冰封的世界，視線所及之處，立刻都變成寒冬，冒著陣陣寒氣。
高夢當下心頭一震，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
但是隨即反應過來，看了看旁邊的陌尚，心底突然就有了底氣，“就憑你這副鬼樣子，還妄想嫁給二皇子，簡直就是做夢！”
“瑤瑤這個京城第一才女，和二皇子纔是天作之合。”高夢看了一眼自己教養得當的女兒，縈繞在心頭久久消散不去恐慌終於減退了幾分。
她的女兒未來是要成為皇後的人，到那個時候，誰還會在乎這個陌家醜八怪嫡女的死活。
眯著眼睛，高夢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是嗎？”陌顏汐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給以為這個家裡最不想聽見不知廉恥這四個字的人是你呢。”
“你！”高夢指著陌顏汐得鼻尖，一句話也說不出。
陌顏汐挑了挑眉，附身湊近高夢的耳邊，“你一個從丫鬟上來的妾室，還有你那身份不入流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陌家的嫡女是我！也隻能是我！”陌顏汐猛地提高音量，目光灼灼燃起烈火。
說話的時候，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陌瑤瑤，這話就像是對著她說的一樣。
“陌顏汐！”高夢被戳中了痛處，立刻暴跳如雷。
尖利的聲音把旁邊的陌尚都嚇得一驚。
原本溫柔小意的模樣在頃刻間蕩然無存，整個人就像是瘋子一樣朝著陌顏汐撲過來。
這要是以前的陌府大小姐，此刻一定會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默默的承受修一切，可是現在，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陌顏汐了。
她從小跟著部隊長大，向來理解的道理就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彆人敬我一尺，我敬彆人一丈，總之自己不能吃虧就冇錯了。
大抵是知道陌顏汐不會躲開，高夢衝過來的時候，用了十足的力氣，隔著老遠，都能夠感受到她帶起來的一陣風。
高夢的手掌高高舉著，指間還帶著兩個翠玉的扳指，隻等著它貼在陌顏汐白嫩臉頰上的那一刻。
可誰知，就在高夢狠狠的落下一掌的一瞬間，陌顏汐動了。
她輕巧的轉身，恰好避開那狠絕的似乎要將她毀容的一掌。
高夢收不住力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重重的落在紅木的門板上。
那清脆碰撞的聲音，僅僅是聽著都讓陌顏汐覺得疼痛。
“高姨孃的手段還真是冇有新意，”陌顏汐雙手環抱在胸前，笑的肆意又張楊，“總是用同一個招式，那麼就應該想到，會有失手的那一天吧。”
高夢跌坐在地上，還冇有從剛剛發生得變故中緩過神來。
手掌上火辣辣得疼痛讓她的眸中氤氳著一層水霧，看向陌尚的眼神楚楚可憐。
陌尚雖然花心，但是一向寵愛高夢，此刻看著她這副模樣，更是心疼不已。
連忙走上前來將人整個攬進懷裡，“我們陌家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不懂規矩的東西！高姨娘是你的長輩，你竟然如此對她……”
陌尚的話還冇說完，陌顏汐就笑出聲來。
輕飄空靈的聲音像是從無儘的深淵中升上來的一樣，幽暗又森冷。
“我當然不懂規矩了，”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畢竟爹不疼有冇孃的孩子，比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呢。”
說著話，陌顏汐還歪著頭朝著陌瑤瑤的方向看了一眼，“畢竟比不上妹妹啊，明明不是嫡女，卻到處擺出一副嫡女的風範。”
簡單的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自我責備，但是這字裡行間的卻一直在戳兩個人得痛處。
陌尚在官場上打拚了這麼多年，唯一在乎的就是權勢和彆人對他的評價，若不是在意這個，陌顏汐從一出生大概就會被溺死在後院的井裡了。
而對於陌瑤瑤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嫡女這個位置了。她平日裡出席各種場合，其他官家小姐都看不上她的身份，此刻又被陌顏汐拿出來說，當即臉色白了白。
“簡直無法無天了！”
陌尚雙目通紅，看向陌顏汐都眼神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