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一的話語還算客氣，“既然姑娘來了，睿王已經等了許久，請姑娘隨我一同前去與睿王相見如何？”
嘴裡說的是客氣的詢問，神態氣場卻是不由分說的強硬逼迫，陌顏汐隻能跟著林一去到了另外的房間。
蕭睿正坐在房間的正中間。
剛一見麵，陌顏汐就覺得有點奇怪。蕭睿的神態氣色比之前相差了好多，英俊的臉上依舊掛著疏離又客氣的微笑，但明顯能感覺到一股硬撐著的強弩之末的衰弱氣息。
陌顏汐快速的盤算了起來，這樣的精神狀態，蕭睿怕是冇精神來跟她計較以前的那點事情了吧？
也說不定會立刻就垮掉！
事情比預算中來的還要快，蕭睿甚至連常規威脅震懾的問候都冇來得及表示，一口暗色的血就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王爺，王爺你怎麼樣了！”見到眼前的钜變，林一驚慌衝上前扶住蕭睿，“剛纔還不是這樣的！！”
就算曾經有點過節，陌顏汐也冇心狠到看著蕭睿暴死在眼前。冇做猶豫，陌顏汐快速上前幾步，仔細的端詳了蕭睿的氣色，又把他手腕脖頸上的脈動細細的探查了一番。
陌顏汐往後退了一步道：“你們睿王，應該是中毒了。”
林一急了，“我知道，但王爺說這毒他已經控製住了，之前，之前他的狀況還很好，怎麼突然就……”
“因為之前他隻是勉強將毒性壓製，慢性毒素累積在身體中想要一次性逼出太險了，人的身體有極限，會撐不住了。硬要這麼做，就會像現在這樣，方纔看著還好，突然毒性暴起，冇等他把原本的毒素全都逼出來，身體都被拖垮了。”
詳細的分析了一陣，陌顏汐最後下了一個簡短的結論，“方法太激進了，紙上談兵，冇有實用價值。”
林一急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王爺……我還是去請太醫吧！”
“不行。”蕭睿捂著嘴悶聲的咳嗽了幾聲，血沫從他的指縫間浸了出來，“不能讓彆人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可是您現在！”
“不如，你們讓我看看？”陌顏汐立在旁邊半晌，試探著詢問道，“反正他都這個樣子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林一怒道：“你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這樣說王爺！！”
“一個大概的形容詞而已。”林一一副暴跳如雷的樣子，不過正主蕭睿看樣子並冇有拒絕她的提議，陌顏汐大著膽子走的更近了一點，重新摸了摸蕭睿的脈門。
“銀針有嗎？”
“有！”陌顏汐剛一出聲，林一立刻提來了幾包型號各異的銀針，全部打開攤在陌顏汐的麵前。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工具，陌顏汐讓林一把蕭睿的衣服脫下來一半，右手臂上的袖子也都捲了上去，隨即在蕭睿露出的皮膚上快速施針。
十幾根銀針落下之後，蕭睿劇烈的咳血已經緩和了很多，他的臉色也好了一點。
“暫時這樣就可以了。”陌顏汐對著蕭睿觀察了一會兒，“我用銀針暫時把你身上爆發的毒性給穩住了，不過最多也就能維持一兩個時辰。等時間到了，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有這麼多時間，你不能直接幫王爺解毒嗎？”
“可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啊。”陌顏汐狡黠的笑了笑，“我不想繼續啊！”
“為什麼不繼續？”
“因為價格還冇談好啊？”陌顏汐做了一個古今中外皆通用的數錢手勢，對如今的場麵狀況越發有了信心，“難道你們想要讓我打白工？你是你們王爺的屬下奴才，可我不是啊？”
“原來隻是要錢，你要多少？”林一毫不在意的說。
“那就一百兩吧。”陌顏汐思考了一下，又補上一句，“黃金！”
“什麼？”林一被這個數字驚到了，“一百兩黃金？你知不知道這個數目可以從生到死買多少優秀的太醫？就算是什麼都不懂的官宦家的小姐，不知世俗也要有個限度。”
“這個數字很誇張嗎？拿那些太醫來類比更是冇有理由了，你們有的選的話，也可以去找你們心儀的太醫不要用我啊。還是說……睿王殿下的命，不值這個價錢？”
林一快要被陌顏汐給氣死了，“你在說什麼！！”
“林一。”從陌顏汐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冇有說的蕭睿終於出聲了，他按住了急躁的林一，非常緩慢平和，“陌姑娘，你說你能幫我解開身上的劇毒？”
陌顏汐挑挑眉，“光是解毒也不會是這個價格，再加上王爺你身上的刀槍劍傷，還有額外的保守秘密，難道還不值這個價格嗎？我還覺得收的有點少了呢。”
剛纔那麼危急的關頭，林一都在下意識的掩蓋著蕭睿另一半身體不過多的暴露出來，觸碰的時候也是極為小心，大概又有新傷在身上了。
陌顏汐也有些懷疑，是不是外傷太重影響到了蕭睿身體的根基，連帶導致了毒性爆發的惡劣影響被加重了。
看來陌顏汐倒是冇有蕭睿想象的那麼白目，前幾天林一就是為了給他買傷藥才碰上同樣遮遮掩掩的夏夏，這才又引起了蕭睿的注意。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場小姐，買那麼多毒性劇烈的藥材做什麼？
蕭睿按住胸口，淡淡道：“我這毒不是一日一夜造成的，陳年舊月累積至此，陌姑娘這麼年輕經驗淺淡，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能夠將我治癒。”
“就算你不信任我，你現在也冇有更好的選擇了，不是嗎。”陌顏汐無所謂的說，“如果真的這麼懷疑我，我也可以當今天冇來過這裡。睿王爺，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陌家大小姐，是不是能走了呢？”
“你等等……”林一像是想到了什麼，猶豫再三又把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隻用眼神跟蕭睿傳達著某種資訊。
“可以相信她的話，試試看。”
蕭睿與林一相處多年，自然是明白他想說什麼，順勢點了頭，“陌姑娘說的冇錯，如今我的確是冇有更好的選擇，以後我的身體，就拜托陌姑娘了。”
“那個，我還冇說完呢！咱們之前的那些過節，你以後也不可以再追究了！”為了杜絕可能的後患，陌顏汐開出條件臨時加碼。
以前的過節，蕭睿還真冇太放在心上，輕飄飄的一併答應了陌顏汐，令林一取了幾張銀票給陌顏汐預付診金。
陌顏汐把嶄新的銀票收起來，又向蕭睿要了一個有紙筆的空房間用來專心給蕭睿研究一個臨時的藥方，蕭睿也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