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處理
芙蓉苑。
我又愜意地躺在軟榻上，雲檀為我扇著風。
我漫不經心的問道：“雲檀可有方法落掉劉姨娘腹中的胎兒，又不會留下痕跡查到我和母親的頭上呢？”
雲檀思考了一會兒，說：“奴婢想到兩種方法，不知道算不算不留痕跡。”
“說。”
“一種呢，是買通膳房的人為劉姨娘準備單吃無害、相遇流產的食物混入餐食中；另一種呢，是讓我們院中的兩個人在劉姨孃的必經路上倒油。”
“前一種倒是可以，但膳房的人的賣身契並不在我手裡，若收買，事後父親查起來一說懲罰保不齊全都招了。
後一種呢，倒油太明顯，容易讓彆人懷疑到我和母親身上，所以這個事，最好是由劉姨娘自己的疏忽導致流產，纔不會影響我母親的名聲。”
忽的想到皇後的鬆子，我來了靈感，我問雲檀：“府裡可有人現在養了貓兒狗兒什麼的麼？”
“老爺養了黃色條紋狸花貓，養在他的書房好幾個月了，聽說是為了請老爺行職務之便時順帶送老爺的，性子溫順，辦公的時候也不常鬨，隻時不時喵一聲，老爺及其喜愛它。
而劉姨娘自己養了條純白色的小犬。”
“這倒是方便，劉姨娘經常去書房嗎？”
“去，能在老爺的書房侍候筆墨是姨娘侍妾引以為傲的事，老爺偶爾也會給侍奉的人一些賞賜。
劉姨娘一般是一週去侍奉一次，這周想必也會去。”
“這事需要蕭姨孃的幫忙，你去知會蕭姨孃的婢女一聲，晚飯我到姨娘那吃。”
“不好了，不好了！
小姐，劉姨娘剛剛進了夫人院子。”
雲溪匆匆忙地進屋裡告知我這個訊息。
但是，就這？
進去後發生了什麼呢？
雲檀看不慣雲溪這冒失的樣子，“不就是進了院子嗎？
你該關注完劉姨娘進院子後乾了什麼，再來稟報小姐，彆讓小姐白擔心！”
我讚賞地點了點頭。
雲溪羞惱地低下頭，“是，奴婢知道了。”
然後我安慰雲溪：“雲溪打小生得可愛，性子又活潑，誰見了都喜歡。
隻是你身為即將陪本小姐進宮的人，辦事方麵還是要穩重一點，以後把事情打聽完全再告知我，你和雲檀都會是我的左膀右臂。”
“嗯！
知道了小姐，奴婢會努力的。”
“現在隨我去繡蘭苑看看劉姨娘到底要乾什麼。”
此刻在繡蘭苑。
挺著西個月孕肚的劉姨娘坐在院裡的椅子上，婢女在旁邊侍候著。
母親和曉雀在房間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倆。
我進去的時候，劉姨娘眼尖第一個看到，叫嚷道：“哎喲小姐來了正正好，妾身好叫你評評理。”
“你叫我為你評理？
嗬，好笑。”
我有些忍俊不禁，為她評理的隻有她的老爺，找我？
我可是不會幫她的。
不過，我倒是想聽她能說些什麼，“好，那你說吧，我聽聽。”
她便看向母親，“夫人，您女兒也來了，我就再補充幾句，我腹中的孩兒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我懷的我生的，就是我的孩子！
您冇有權利抱養我的孩子。
雖說老爺冇有同意你抱養，因為我一求老爺～老爺就心疼我～決定讓我撫養孩子了～但是，我還是得提醒夫人，我知道夫人多年生不出孩子心裡難受，但也不能打我的孩子的主意！
若夫人想抱養彆人的孩子，置小姐於何地？”
哦，還扯上我了，我笑著說：“若你腹中是個男孩，我母親抱養了，我很樂意憑空得個弟弟呀~”劉姨娘說：“若小姐有了弟弟，夫人必定會疼兒子多過你，到時候小姐再後悔就來不及了，我這是為小姐好！”
母親連忙過來拉住我的手，勸慰我：“不會的，即使母親再生了孩子也隻會最心疼你！”
“嗬，嘴上說的誰知道！
未來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保不齊就把小姐忘得一乾二淨！”
劉姨娘不知曉抱養她孩子一事是我提的，而我母親對她腹中的孩子冇有半點想法。
劉姨娘來這裡的原因我也知道了，便不想留她在這裡。
隻是今兒這事也能利用起來。
在父親心裡埋根刺，加深劉姨娘流產是自己失誤的印象。
劉姨娘，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可怪不得我。
“雲檀，把父親喊來，說劉姨娘在母親院子裡有事找他。”
“是，小姐。”
“你……你找老爺來做什麼？”
劉姨娘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挺了挺肚子，又理首氣壯起來，“我懷了你的弟弟，即使老爺來也是幫我說話。”
我知道。
安比槐進院子裡先環顧一番走到劉姨娘身邊，發現她冇事鬆了一口氣，然後打算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我先聲奪人打斷他。
“父親，劉姨娘說我母親想要撫養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難道父親冇有告訴她我母親並冇有這個打算嗎？”
安比槐把要說出口的話吞進去，回答說：“這個……我己答應給劉姨娘撫養自己的孩子了，就冇說夫人其實不打算撫養孩子。”
“所以劉姨娘既知道孩子會由自己撫養卻還是要來繡蘭院質問我母親？
什麼時候一個妾也能這麼囂張了？”
“這……劉姨娘懷有身孕，情緒難免有波動，還望夫人不要計較纔是。”
話音剛落我便接上，咄咄逼人地要為母親得到足夠的補償，“母親性子溫婉，自是不會計較，這縣裡甚至州裡哪戶人家有我母親這般柔順容得下姨娘？
父親您說是不是呀？”
“是，是，的確如此，我一首以來都知夫人賢惠。”
安比槐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家夫人的好，麵色柔和，鬆開劉姨娘，去拉夫人的手。
劉姨娘被落下了，嬌俏地甩袖並跺腳，不滿地叫道：“老爺！”
見此情景，我嘴角彎了一下，“哪能讓一家主母平白被姨娘責問呢？
劉姨娘既是父親的姨娘，那父親當替她賠罪，不可讓外人覺得父親寵妾滅妻啊。”
安比槐輕拍母親的手，連連點頭，“對對，彆人給我帶了幾筐新鮮水果和一些新布匹，等會兒派人把一半的水果送過來，我留一些，剩下的給劉姨娘。”
還給劉姨娘？
嗬嗬。
我過去劉姨娘身邊，抬手輕碰了她的肚子，劉姨娘立刻害怕地後退。
我看著劉姨娘冷笑了一下，轉過身對父親抱怨，“爹爹，你看下你的姨娘，我隻是想碰一下她都不讓，我進宮後，家裡若有個弟弟在對我也有好處的，我哪會害我的弟弟妹妹呢？
爹爹你說是不是？”
安比槐許久未見我撒嬌的模樣，覺得稀罕，鬆開母親過來摸我的頭，隨即嗬斥劉姨娘道：“你肚子裡的是陵容的弟弟妹妹，陵容也有權利碰。
陵容是要進宮的人，該和弟弟妹妹關係和睦，你可不要有所阻攔。”
我接著上眼藥，搖晃著父親的手說：“劉姨娘都西個月了，不好好待在房間養胎，還有功夫出來找母親的麻煩，爹爹，她是不是根本冇把你的孩子放在心上！”
劉姨娘立馬否認，而安比槐己經皺起了眉。
“爹爹，明明您己經告訴她孩子就由她撫養，她還要因為這事來質問母親，實在是奇怪！
若是在母親院中她的孩子出了意外就能讓您厭棄母親，對她愧疚，什麼水果衣服就全成她的，您可不能因為她討厭母親啊~”安比槐的眉頭越發緊皺，摸了摸我的頭勸慰我，“放心，我知道夫人的為人，不會怪她。
隻能怪這劉姨娘不把孩子當回事。
那新鮮水果和布匹就全給你母親了。”
“劉氏，水果和布匹冇你的份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彆仗著孩子禍害人！”
安比槐甩袖離開了。
曉雀、雲檀雲溪都用佩服的眼神看著我，真厲害啊小姐~“小姐，你心眼真多，妾身小看你了！”
“劉姨娘，你最好安分點。
你民女出身，不知規矩，嫡母享有撫養庶子庶女的權利。
我母親不願意撫養彆人孩子，但若你不安分守己，莫怪我母親決定撫養你腹中孩兒！”
劉姨娘詢問地看身邊婢女，婢女點頭，她臉色突變。
“哼，走著瞧。”
話是狠的，語氣是輕的。
婢女扶著劉姨娘看似昂首挺胸地離開了。
除掉劉姨娘腹中孩兒的事我不打算告訴母親，擔心她神色露餡，隻要我和蕭姨娘處理就行。
晚餐時間我帶著一盒粉末來到了蕭姨孃的芝柳苑。
將我的解決劉姨娘腹中胎兒的計劃全盤托出，我需要蕭姨娘收買劉姨娘院內一個洗衣的嬤嬤，將粉末溶解在洗衣的水中，浸泡一刻鐘使香味浸入衣物，聞之淡味不易查，大夫來查也查不出，更何況安府的大夫也是自己人。
蕭姨娘沉默片刻，同意了。
“被父親訓斥，劉姨娘會安分幾天，隻是過幾天會去書房侍奉以確保自己不會失寵。
但這藥粉也不能今天放，還不到時候。”
“為何？”
“容兒不能告訴姨娘原因，若時機到了，我再派人告知姨娘，請姨娘原諒。”
蕭姨娘麵色複雜地看著我，“容兒，你即將去選秀，有心計有手段姨娘本該為你感到高興，但是萬萬不可讓勾心鬥角迷了心智。
在宮中手段一旦被皇上發現，他絕對不能容忍。
儘管皇上心裡清楚在後宮長存的人少不了手段心機，但又希望身邊人能夠善良單純冇有心機，你可明白？”
“容兒明白姨孃的意思，在皇上麵前會表現的清白無辜。”
“不是，姨娘是讓你在宮中少使手段，若是被髮現，那就完了。”
“容兒會做到非必要不會害人。”
“也好，若有人害你，你也要反擊，隻是要思慮周全，儘量不被髮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