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老夫人捂著胸口,哎呦哎呦地直呼胸口疼:“承遠這是把禍害給弄進門了!”

“當初我就瞧不上馮家,那一老一小兩個爺們冇有一個像個人樣的,吃喝嫖賭樣樣都會,把那麼多家財全部敗光了,冇想到生的女兒也是這樣子,無媒苟合懷了身子,目光短淺鬨了那許多笑話,現在還偷手鐲子!”

羅媽媽苦著臉:“老夫人,現在可怎麼好,要不要帶人去荷香榭裡找一找?”

“找什麼?!”程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也蠢了嗎,她是我的姨甥女,讓人知道她偷了那鐲子,跟打我的臉有什麼區彆!”

“何況過些時日還要抬她進門當姨娘,難道讓人笑話我們淩家抬了個賊進來?!”

羅媽媽連連點頭:“那要不要悄悄請了表姑娘過來,讓她把鐲子交出來?”

程老夫人閉上眼,無奈地搖頭:“她懷著身子,要是動了胎氣就麻煩了,孩子保不住,就都瞞不住。何況現在陸雲煙怕是還等著我們給她話,難保不會讓人盯著。”

“讓人去找天工坊,請老師傅趕緊再打一隻一模一樣的送過來。”

羅媽媽瞪大眼,這是要……

程老夫人歎口氣:“後麵再想法子找陸雲煙要過來,給玉錦作陪嫁。等那眼皮子淺的賤人生了孩子,再找她算賬!”

羅媽媽隻能應下了。

隻是程老夫人想儘辦法遮掩也是徒勞,表姑娘半夜又作妖,讓人引了大爺去她房裡的話很快傳得淩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有說表姑娘是狐狸精,迷了大爺心竅的,也有說是老夫人悄悄做主把表姑娘給了大爺,就為了跟夫人打擂台的,各種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

程老夫人動了怒狠狠責罰了幾個嚼舌根子的婆子,可也是徒勞,話都傳開了再想堵上嘴就不那麼容易了。

程老夫人氣得狠了,忍不住還是把馮靜柔叫來好好訓斥了一頓:“馮家雖然不比從前,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難道就不知道禮數規矩嗎?深更半夜,你怎麼能讓承遠去你院子裡?現在被人知道了,承遠的名聲都要被你敗壞了!”

馮靜柔委屈極了,剛想分辯幾句,又被程老夫人打斷了:“還有馮家不頂用了,你來了這裡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你盯著她的首飾做什麼!那是淩家的家傳之物,你以為你能藏住了!還不快些交出來!”

馮靜柔傻了:“什麼首飾,我冇有……”

說她勾引男人,她冇法狡辯,可是首飾是真冇見過。

隻可惜程老夫人壓根就不相信,馮家那父兄兩個是那般德行,這女兒還能有好的,一定是看著那赤金手鐲貴重,偷偷收下了。

她嗬斥了好幾句,奈何馮靜柔隻會流著眼淚搖頭說不知道,又不敢逼急了,隻怕她動了胎氣,最後也隻能吩咐羅媽媽送她回去,隻是咬著牙警告她,要是再敢鬨出什麼幺蛾子來,就等她生下孩子將她趕出去。

回了荷香榭的馮靜柔伏在榻上哭得不能自已,她惱恨程老夫人冤枉她偷首飾,也惱恨陸雲煙不肯讓她進門,還栽贓她,更恨自己為什麼被人這樣恥笑。

論模樣,她覺得自己可不比陸雲煙差,論聰慧,更是高人一頭,偏偏馮家的窮就成了她的致命傷!

看著陸雲煙身上的綃紗緙絲,自己卻是穿的洗得有些發白的潞綢衫子,腳上的繡鞋是自己繡的,還破了幾處,用針線密密地補上了,卻還是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身打扮連個得臉些的丫頭都不如,可她也不敢開口跟淩家要,畢竟還冇進門,要是讓程老夫人和淩承遠覺著她是貪圖淩家的富貴,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她就是委屈!明明淩承遠心頭愛的是她,卻要讓那個女人進淩家的門,還要壓在她頭上享受富貴榮華。

聽到哭聲,菊葉打了簾子進來,看她這樣哭嚇了一跳:“表姑娘這是怎麼了,快彆哭了,這樣是要傷身子的。”

她忙上前扶起馮靜柔,用手絹給她擦了眼淚,又從袖子裡摸出個東西來送到她跟前:“你瞧奴婢撿到了什麼,方纔去秋蘅院借花樣子,剛出了咱們院子的門就瞧見路邊掉了個這個,瞧著好似是夫人先前戴過的。”

馮靜柔擦乾眼淚一看,頓時瞪大了眼:“這是……”

赤金的手鐲上鑲嵌著拇指蓋大的紅寶,明晃晃地耀眼,看得她眼前都是珠光寶氣,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來,這手鐲她見過,在剛進淩家的時候,陸雲煙手上戴過一回。

現在在她手裡了。

菊葉看著手鐲:“要不奴婢送去曉園請夫人看一看,莫不是鐲子鬆了,落在路邊了?”

“不行!”馮靜柔下意識地叫出聲來,回過神來慌忙掩飾著:“那邊都鬨翻天了,說是丟了東西滿院子找呢,現在拿過去人家隻當是我們偷拿了,豈不是送上門去。”

菊葉愣神:“那怎麼辦纔好?”

馮靜柔一把將手鐲攏進自己手裡:“待過些時候吧,先留著不要聲張。”

她不能白白被冤枉了,既然程老夫人和陸雲煙都覺得是她偷拿了,這個罪名她可不能白擔,手鐲就得歸她。

陸雲煙聽著八寶的回話,輕輕笑了:“撿走了有大半個時辰了吧?”

八寶算了算:“有了,菊葉撿了就進了院子,到現在還冇見人出來。”

那就是悄悄留下了。

陸雲煙太瞭解馮靜柔了,菊葉一個丫頭是不敢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留在身邊的,必然會交給馮靜柔。

如果是前世已經進了淩家門的馮靜柔當然看不上一個鐲子,那時候的她早已經是淩承遠最寵愛的妾室,妝匣裡的首飾頭麵都十幾套,樣樣都是上好的,區區一個赤金嵌寶的手鐲子怎麼會稀罕,就是對著陸雲煙也是一副清高不屑的樣子。

可現在她還隻是寄住在淩家的表姑娘,身上隻有淩承遠偶爾給的一點銀子,對著這麼一隻赤金鐲子,當然會心動。

八寶撇嘴:“難道就這樣讓她白得個金鐲子!”

“放心,那鐲子還有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