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莫 作品

第25章

    

裴歡發生狀況了!這是趙以可近來發現的大新聞。

四大紈絝的聚會時不時就冇了他的蹤跡;跟他說話時老走神,一會兒鎖眉一會兒笑,跟個瘋子媲美;進宜春閣前還得全身上下打量個透才願意進。

如此種種跡象,很快,咱小世子將目光定在了宜春閣。很快“探子”就來回稟:裴大爺近來偶遇紅粉知己,一見傾心。奈何佳人心高氣傲,看不起這浪蕩公子。於是裴爺隻好日日前來討好,隻願博得佳人一笑。

這事情一暴露,裴大爺就成了其他幾位紈絝公子的笑料了。這不,平時連宜春閣門口都不怎麼願意站的趙以可都特地登門拜訪了。

宜春閣是京城裡最大的青樓,所以姑娘多,客人也多。這青樓也算是個民主的地方。姑娘們有選擇賣藝不賣身的權利,一些個走投無路又不願以色侍人的女子便可通過這兒求得生存,又不至於賣身。

不過花紅酒綠的地方,味道自然不似芳香飄逸的棋館乾淨。趙以可一進門就大大打了個噴嚏。她皺了皺眉,輕咒了一聲。

康樂見狀不由嗤笑:“喲,果然是個精貴的小世子,鼻子都這麼挑剔。”

趙以可一個白眼過去:“滾蛋!”

幾人嗬嗬笑鬨了會兒,蕭逸讓人找來老鴇詢問了裴歡的房間,便紛紛朝著那兒走去。青樓裡麵找人倒是挺尷尬,萬一人家在辦事呢。不過,這裴歡的情況媽媽也是知曉一些的,便也冇攔著,由著趙以可他們上去找人。

隨著小廝找到了房,趙以可不由驚訝,這位小姐倒是個清雅的人,住的地方完全不似樓下大廳的風格,別緻大方的很。

康樂、裴歡正要推門,卻被趙以可攔下。他們疑惑看去,隻見那人一臉狡猾,向他們做了噤聲的示意,然後將耳朵貼向門縫。兩人對視一眼,笑了,也跟著做起同樣的動作。門內的聲音立刻傳來。

“九兒,你這兒的茶就是香。”

“公子,你我隻是萍水相逢,九兒之名恐不可隨意稱呼。讓人聽去了要誤會的。再說這茶與宜春閣招待其他客人的是一個味道的,哪裡會更香。”

“。。。。。。許是九兒房裡的淡雅之味入了茶吧。”

“公子此話未免唐突了。”

“九兒,我都來了幾個月了,你還不明白。。。。。。”

“公子說笑了,九兒不曾強留公子,是去是留向來是公子自己做主的。”

房內的對話還在繼續,無非就是裴大爺頻頻想要表白,卻被九姑娘九兩撥千金地擋了回去。門外的三人早已笑噴。什麼叫“許是九兒房裡的淡雅之味入了茶”。咱裴大爺何時這般酸溜溜地說話了,再說,這叫什麼理由啊,可不就是唐突佳人了嘛。

再也憋不住了,康樂率先就踢開了門。

“哎喲笑死爺了,裴歡你個熊大爺的,怎麼連話都說不好了哇,嗬嗬。。。。。。我肚子都快笑脹了!”

“誒,我也不行了,嘴巴都要咧開了。”

還是趙以可能自製一些,嫌棄地離那三人遠一些,然後向那九兒姑娘作了揖,解釋道:“九兒姑娘,他們倆是裴歡這廝的狐朋狗友來著,冒犯了你真不好意思。”

裴歡本來被他們仨嚇得紅了整張臉,聽到這話立刻轉為鐵青。

“丫的,趙以可,好好說話,什麼這廝,什麼狐朋狗友。再說,他們是狐朋狗友,你是什麼?”

趙以可斜視了一眼裴歡,然後撩起發玩弄,輕蔑開口:“爺跟你們可不是一個層次的。少套近乎!”

這話一出,連著康樂、蕭逸兩人都不高興了,於是四人湊一塊兒討論起“層次”這麼個高深的問題來了。

九兒姑娘方纔見三人突然推門進來也是嚇得不輕,看到這場麵竟不由笑了。

“草草,再去準備三杯茶。”

“是,小姐。”

“九兒姑娘可真是個妙人,這房間清麗十分,爺也是喜歡得緊,難怪咱裴大爺連家住哪兒都忘了。”趙以可一邊打趣,一邊朝九兒拋媚眼。

九兒姑娘聽了卻是不惱,也冇跟方纔說裴歡一樣,反而大方地回笑,跟趙以可聊起來。

裴歡那個氣憤啊,自己來了幾個月了都冇到這程度,說話都掂量來掂量去的,這小子第一次見麵就跟人暗送秋波,那哪成啊。可是偏偏佳人在,他又不能造次,連句臟話都不敢吐。

四大紈絝中,裴歡的年紀最大,趙以可最小,兩人相差三歲,這九兒姑娘也是長了趙以可一歲的,所以此時,她隻是將趙以可看成一個調皮的漂亮弟弟,不過是覺得與她說話有意思的很。趙以可雖然表情流裡流氣不正經,不過那眼神卻不曾有過淫色,骨子裡高貴的不得了。

那日聊得暢歡,出了宜春閣時,裴歡的表情卻不怎麼好。趙以可隻當冇看到,昂著頭繼續走。

餘光中瞥到那人又氣憤又挫敗的臉色,好像再也控製不住要爆發了,趙以可猛地上前勾住裴歡的脖子,小聲說道:“你這麼個追姑孃的法子可不行。”

裴歡方纔聚斂的怒氣一下子被打散了,他懷疑地看向趙以可,“那你說要怎麼樣啊?”

“誒,你這什麼表情啊,不相信?忘了剛纔九兒衝我笑得那叫一個歡樂啊!”

丫的真欠揍啊這小子。裴歡心底暗暗罵著,臉上的懷疑表情卻是立刻收了。倒不是因為方纔九兒的態度。更多的是趙以可從前那些事兒。跟趙夕莫遊過湖,搭過訕,看過燈,對過詩,聊過琴的那些個姑娘,不是第二天都拜倒在這位小爺腳下了嗎?嗯,想來是有點真本事吧。

“那你說啊,我都唧唧歪歪幾個月了,人還是那態度。”

趙以可無語地瞪了眼裴歡,然後正經說道:“這追姑娘追成你這個樣子是相當難看的。別隻有女人懂若即若離啊,你個大老爺們兒也得學欲擒故縱。天天追在她後邊可不像樣,人家要煩的。你就一連去個一個月,然後突然消失,連著好幾日不去,再去就會看到她為你憔悴的樣子了。這玩意兒就叫‘習慣’,那可是相當可怕又神奇的東西。”

“會憔悴啊?那還是。。。。。。”

“憔悴了你就讓她滋潤回來唄。你想要一整個姑娘,還是個皮囊啊!”

裴歡似乎覺得言之有理,很中肯地點了點頭,冇有看到那憋笑到快要破功的康樂。

幾人分手後,康樂和趙以可走一塊兒,他再也忍不住笑罵起來:“趙小可啊,你怎麼這麼老奸巨猾啊,還記得上回跟我說這‘習慣’嗎?”

趙以可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了會兒康樂,對他亂用成語的行為表示鄙視。

“哎喲,樂死我了。你上回不也用這招讓我去對晴晴嗎?等我再回去的時候,晴晴簡直都快把我忘了,什麼不習慣啊,我要再晚一天去見她,她指不定都不習慣這世上還有我這麼個人了。哎喲,嗬嗬。。。。。。你可害死裴歡了。”

“呀,不管用你怎麼不跟人說啊?”

“。。。。。。我就是好奇,嗬嗬。”

“。。。。。。子曰:友便佞,損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