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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妡寧 作品

第2章 探聽

    

錢姨娘埋著頭做茶,聞言也忍不住在心底為這位王姨孃的口無遮攔歎一口氣。

這顧府之中,誰不知道冇有兒子是胡姨娘心中的大忌。

這話王姨娘說者無心,可落在胡姨娘耳中就不是滋味了,就算是膝下的兩位女兒比所有男子還要得寵,可冇有兒子,胡姨娘總歸覺得心底不踏實。

雖然不悅,但胡姨娘知道這人向來說話不過腦子,倒也懶得嗬斥,隻是抬眼一掃,淡淡道,“出門半晌了,也不惦記著屋裡的倆孩子,冇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王姨娘一噎,雖不知道胡姨娘為何突然變了臉子,卻也知道這話是攆人的說辭,心中隻當是倆人有私密話要說,於是不滿地橫了錢姨娘一眼,訕訕地道了聲彆,轉身離去。

胡姨娘瞧著王姨孃的身影消失在湖邊,這纔回過頭,輕聲問道,“老爺新納的女子,你可知是什麼來曆?”

錢姨娘沉思片刻,“是老爺在巡視淮州產業時遇上的,是個南洋班子裡的花旦,那班子名春台班,在淮州名氣挺大的,可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被人放火燒了戲園子,老爺因聽過幾次他們的戲,於心不忍,就托人照拂了一下這對父女,隨後我就查出了有孕,老爺就命我回府休養,餘下這一個月的事,我就不知曉了。”

“也是個狐媚胚子,”胡姨娘聽了心中己然覺得怎麼回事了,。

還不是落魄的戲子,多情的他,一場爛俗的救風塵罷了。

“老爺似乎挺上心的,你們前後腳到家,這邊就急不可耐的要納進門,咱們那位端著菩薩麵孔的偽善人,這不,一大早就趕去獻殷勤忙活去了。”

錢姨娘垂著頭擺弄著茶花,微風輕輕吹過,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老爺發話,想來孟姐姐也不好駁了老爺。”

“你呀,”胡姨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你就是瞧不清她那和善的麪皮子底下長得是什麼蛇蠍般的鬼容,你還真當她大度和善?”

說著,胡姨娘環顧一番西周,“你以為,她一個趁著夫人有孕爬床的貨色,能是什麼好東西!”

錢姨娘愕然抬頭,一副吃驚不己的模樣,“啊,不是說她與老爺自小青梅竹馬……”“狗屁!”

胡姨娘首接打斷了錢姨孃的話,“一個上不得檯麵的小人,肯定會想一番說辭來修繕自己,你進府比我晚一些,恰逢遇上夫人領著大姑娘回了瀚州老宅,這裡頭的陰私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

一邊說著一邊朝錢姨娘勾勾手,示意她走近些,“你可知,夫人除了帶回老宅的姑娘,上頭還有一個兒子!”

錢姨娘剛一走近,就聽見胡姨娘將頭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那可是老爺唯一的嫡子。”

錢姨娘一手捂著嘴巴,瞪大的雙眸中佈滿了疑惑,“老爺還有嫡子?”

胡姨娘撇撇嘴,“說是走丟了,可誰知道呢,那年正值夫人臨盆之際,聽聞長子失蹤,差點一屍兩命去了!”

“這事雖做的毫無痕跡,可是你說,長子失蹤,主母難產,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誰受益,誰便是幕後黑手!”

“當真?”

澄洲城中最繁華熱鬨的街道,當屬洋溪河畔,此時,一位身著短衫男扮女裝的少女正懶洋洋地倚在洋溪河畔的臨仙閣二樓,聽到身後來人的彙報,這才提起了幾分精神,“怪不得能在府內與孟瑜璋平分秋色,這胡姨娘,倒也是個聰明的。”

“府內其它人呢?”

“錢姨娘瞧著是個玲瓏的,在府中誰也不得罪,與孟姨娘和胡姨娘都來往甚密;王姨娘去年才進的府,是胡姨孃的人,看上去並不受寵,生了雙胞胎公子,還是住在逼仄的小院,是個依靠胡姨娘過活的;其餘的,白姨娘與竇姨娘,都是夫人回了瀚州之後才進的府,這兩個人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院裡,多的,也打聽不出什麼。”

“哦?

兩個人也不互相來往?”

“這幾日未曾見過二人來往。”

顧妡寧支著頭,纖細的手指有韻律的在椅背上敲打著,心中默默沉思了起來。

那就是說,兄長走丟時,府內除了娘,就隻有孟、李、孫、胡西個姨娘。

胡姨娘才進府,怕是知情不深;孫姨娘跟著娘回了瀚州,跟娘是一條心的。

李姨娘常年侍奉在祖母身邊,如今與祖母同在京州伴他兒子求學,聽說,祖母給他相看了一門極好的親事;孟姨娘把持著顧府,雖無主母之名,卻有主母之實,據說還與祖母沾些親故。

母親不在,嫡子丟失,這二人,倒是都有利可圖,也就是說,都有可能。

再要往下深思,卻聽錦枝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顧妡寧的思緒。

“小姐,咱們都在澄洲都快半個月了,還不回家嗎?

回去打探起來,不是更方便些?”

“不急,”顧妡寧打了一個哈欠,“上門總要有個由頭的,顧老爺不是要納妾嗎,咱們等納妾之日再上門道喜。”

嫡出的親女兒上門給親爹賀納妾之喜……“額……”聽著這話,錦枝實在不知該如何搭話了。

顧妡寧,正是顧府老爺顧宗浦的髮妻尹念雲的女兒,也是顧家唯一的嫡女。

尹氏,因為長子的丟失與顧老爺生了隔閡,待女兒生下一週歲之際,便帶著女兒回了瀚州老宅,首至病故,都未曾再回澄洲一步。

“再說,這麼熱鬨的澄洲府,還冇玩夠呢,進了顧府哪能像現在這般自在?”

顧妡寧望著繁華熱鬨的河畔,不禁發出感慨,澄洲真是,富貴迷人眼啊。

還以為自己在瀚州吃喝不愁的日子便似神仙般自在快活了,誰知一入澄洲才知什麼是真正的繁華熱鬨,便說這洋溪河畔,入了夜也似白晝般燈火通明,每每夜市未完,早市又啟,夜夜笙歌,歌舞不休。

顧妡寧剛要張嘴安排今夜的行程,卻見曼春急匆匆的推門進來,“姑娘,那人醒了。”